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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陈校长

作者: 秋凉未安   更新时间: 2016-07-20 21:14:21   字数:3457字

本来我打算直接冲进家里质问老爸我到底是谁,又或者威胁他要不告诉我我就怎么怎么样,可是千言万语都敌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我到家的时候老爸正准备去地里,突然看见我他先是一喜,继而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这才去了半个月就回来了?想家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跑回来路费不要钱啊?”

我当时就觉得心里发堵,想把一切都告诉老爸然后我再也不回象文院那个鬼地方了,管他的断尾蛇玉,管他的黑甲人,都和我没关系。可是很快我就明白有些东西是逃避不了的。

我扭捏着说自己的确是想家所以偷偷跑回来,老爸骂了我一顿就让我回家坐着等他,我没听,跟他一起去做了农活,一直到傍晚才回去。

我妈见我回来做了一大桌子菜,抱怨我才半个月就瘦了人也黑了不少,让我在学校多吃点好的,别老是省着,家里不缺这点钱花。我就默默地听着一句话不说,老爸虽然嘴上硬气可是看到我回来还是挺开心的,我看到他拿出酒一小杯一小杯的喝,还不停砸吧着嘴巴,可就这样老妈还是一直在他旁边唠叨。我看着这一幕眼泪莫名的就想往下走,我赶紧扒了一口饭不让他们看见。老爸突然让我陪他喝酒,我很奇怪,因为老爸虽然爱喝酒但是以前喝酒喝伤了以后就吸取了教训,于是决定让他的下一辈,当然就是我一滴酒都不准沾,当然说归这么说私下里我还是会偷偷地喝上点,不然同学聚会酒都不会喝该是多尴尬。

让我更加没想到的是我妈居然也同意了,而且还一人摆了一个杯子。我狐疑的接过酒杯,几杯下肚后也不管为什么了就开始敞开了喝。酒过三巡以后,我爸突然问我:“孩子,说吧,你有什么要问的爸都会告诉你。”

我心里一惊,看向老妈,见老妈没什么反应就知道原来爸妈早就看出来了我有心事。

酒壮怂人胆,我放下酒杯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语气问:“爸爸,妈妈,”我看着他们,“我想知道我是谁。”

这话出来以后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接下来不管老爸说了什么,我都会努力接受,至少不会让他们难过。其实我本可以问“我爷爷怎么样了?”这种话去诈他们,可是这两位都是我至亲的人,我不想对他们用这种心思,我只想说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也许我潜意识里还是不想知道真相…

老爸说:“没错,你不是我们亲生的。”

听到这里我感觉漂浮的心突然坠了地,那一瞬间被硌的生疼。我努力控制自己的面目表情,不让他们看出来我有多难过,我想开口让老爸继续讲,可是嘴还没张开就感觉到喉咙一阵发堵,鼻子也酸了起来。

幸好老爸没等我说话就继续说了:“当年我们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才一岁多,穆先生问我们愿不愿意养你时我们都愣住了,因为没想到他会不要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

老爸说的穆先生应该就是我的爷爷穆重。虽然爷爷也姓穆但实际上跟爸妈并不认识,据老爸说那时候村子还没修路,这个地方难找的很,大晚上的爷爷突然敲开了他们的门,问他们愿不愿意收养一个男婴。当时农村人都信奉人多力量大和养儿能防老养女跟人跑的错误观念,刚巧老妈身体又有些问题不能生育我小时候又长的好看,所以他们果断就答应了下来。

老爸这个时候说了句:“可能是跟我们吃的不太好,所以长大了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我还没什么反应老妈就不乐意了:“现在怎么了,咱家大一好看的很,从小到大都好看。”

我被他俩逗笑了,心里那种发堵的感觉散了不少,也跟着说笑了两句就示意老爸继续讲。

爷爷留下了一些钱就消失了再没回来,我小时候体质很弱经常生病,那些钱大多用来给我看病了。当时爷爷离开的时候特别叮嘱要我好好成人,不需要什么丰功伟绩只要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老爸自己是满口答应,可是谁家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当我收到南大的通知书时虽然老爸觉得有点问题却还是鼓励我去读书,不希望我跟他一样一辈子就窝在这个小地方。可是谁知道这一去南大就出了事……

老爸讲完以后问我怎么开始问自己的身世,我犹豫了一下,只说是学校的有个老师是爷爷的朋友,他说是爷爷让我南大,所以我就来问问我哪来的爷爷。

老爸老妈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还以为我发现了什么呢。这一说明白就说我怎么这么单纯,别人说我有个爷爷我就去问了,那别人要是说我太爷爷还活着我是不是得刨开坟看看?

我没回答却想起了伊白那张与我无比相似的脸,忍不住不寒而栗,如果说我是老穆的孙子,那伊白又是谁?老穆的孙女?可是在贡嘎山伊白毫不留情的让我开棺,摆明了让我去送死。如果不是那古怪的黑甲人和爷爷有过约定恐怕我已经死了,而且看伊白的样子她明明就是知道我是谁,可为什么她还是不管我死活,她真的是我的亲人吗?

既然爷爷说让我好好过完一生,那为什么还会把蛇玉寄给我呢?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真的?那封信的确是“它”寄来的,我已经被它给盯上了?

我以为我是谁,能从爸妈这里得到答案,谁知道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既然如此那索性不再想,我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回南大了。老妈老爸放下手中的活特意送我到车站,背包里是如常塞进来的鼓鼓囊囊的土特产。我看到老爸老妈一切照旧,就像是从没说过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一般,可是我却知道以老妈的性格也许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抹眼泪,老爸只会把难过溶在酒中然后吞进肚里不与人言。

我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是一阵心酸,我要当做一切没发生过吗?我能当做一切没发生过吗?

可我的确不是他们亲生的。

列车缓缓启动,我隔着窗户朝他们摆摆手,轻轻做了一个口型:爸爸妈妈。

同时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你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

院长他们不在,偌大的一座南大没有我丝毫的归属感,现在连家里我也不想回了。我漫步在南大里,南大或是嬉笑的情侣,或是匆匆而过的路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我第一次感觉人生这么迷茫,那是一种不被需要感。

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我就走到了象文院的根据地:历旅学院院长办公室。却意外发现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我一下就愣住了,院长说过这间办公室只有我们象文院诸人才有钥匙,我裤兜里就有一把。难道院长他们回来了?

我心中一喜,如果院长回来了那么我心中所有的疑虑都能得到解释,大家也都会开开心心的继续在一起,象文院的生气也会重新回来。我迈步走进办公室,却再一次迎来了失望,院长并没有回来,反而是一个老头正坐在院长的座位上戴着老花镜看书。我有些失望语气也有点不善:“老爷子这不是你看书的地方,要看书图书馆呆着去。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撬门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那老头没理我,我顿时就火了,语气也更加不好起来:“喂老头,说你呢,别说我不尊老爱幼,你这样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我在我们村上可见多了,我二爷爷就跟你一样一样的。”

那老头居然还是不说话,我正想拍桌子警告他就听他慢悠悠地说:“你要是把这桌子拍坏了我让你赔十张信不信?”

我一愣,反了吧?你谁啊你?应该是我说你要是把凳子坐坏了我让你赔十张信不信吧?旋即我又觉得不对,这一个小办公室里什么都没有他犯不着撬门进来啊,而且他妈的好不容易撬门进来了还在这里看书等着被抓是不是?

我越看这老头越熟悉,霎时间像想到什么一样,战战兢兢地问:“陈校长?”

陈校长摇摇头说:“不不不,我就是一个撬门进来倚老卖老的老头而已,哪是什么校长。”

此时陈校长的样子已经和我脑中所有的照片视频重合,说起来陈校长真的是一代传奇人物。我进南大以前专门搜过他的事迹,说这个人经历过文革,不过当的是红卫兵,当时他带的队伍被毛主席亲口评为“阶级的先锋者,共产主义的继任者”,后来毛主席逝世后他走了四天三夜硬是从山西走到了北京去给毛主席吊唁,期间搭过牛车驾过驴车,走到北京的时候双腿肿的跟两个大灯笼似的。可走到北京想去看毛主席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他进不去,就在天安门前磕了几个响头就要回山西,当时有几个领导被他这种精神感动了就留他做了贴身的护卫兵,也是在那领导身边的时候陈校长学了不少东西。再后来那领导去世,陈校长不知怎么就跟了爷爷,成了“穆夏陈冬”第三人,这四人的事迹实在是部可歌可泣的血泪史。那个年代国家改革开放很多外国人涌进国内倒卖文物,这四个人就成了那些外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些个著名的探险家也被这四人的手腕折服。当然这些奇闻轶事都是我在贴吧里搜到的,官方上只说校长常年跟随某领导学习,发表过不少东西,算是根正苗红人出彩。

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陈校长当过兵,脾气很不好,容易喜怒无常。

我想到这里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连忙赔罪:“亲爱的校长,敬爱的校长,您别跟我这个小角色计较,我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嘛,您别当回事,学电影里说的,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呗!”

陈校长斜着眼不说话,我看他拿烟连忙过去帮他把烟点上,他终于笑了,不过却是在讽刺我:“你说你爷爷要是知道他孙子这德性他不得羞得没脸见人?还好老子当年没答应他,不然要是认个这样的干孙子可有的倒霉咯!”

秋凉未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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