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他,可是问题还没出口,小奎摆摆手说:“先找个地方住下。”说完他看了看刚刚那个旅馆居然直接就往里走,我忍不住叫住了他,他探究的眼神看向我。我偏了偏头,还是没说什么。
那店老板一看我进来,冷笑着说:“哟,还会叫帮手了?就这两个藏族人?这小身板在我眼里屁也不是!”
小奎又看向我,我老脸一红,只觉得脸丢到家了,这时听到小奎慢悠悠地说:“他是个怂逼,你怎么欺负我不管,但是你骂我藏族人…”小奎话音未落,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刷的一下钉在了老板的手掌上,那老板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后面那几个青年听到声音都冲了出来,小奎二话不说拿出枪直接对着那群人,那些人顿时就焉了。
我看小奎这亡命徒一样的架势有些头皮发麻,谭清忽然低声对我说:“还愣什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我看着店老板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和那些青年被枪指着而害怕的样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我让店老板把钱还我,那老板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大把钱,我只数够了我的那份,老板可能是看我面善不断向我讨饶,我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手掌担心出人命,就劝小奎走。小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了我一眼,抓着老板的脑袋狠狠在柜台上砸了两下,等小奎松手以后老板的整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我们一走开那群青年立刻上去看他怎么样……
“峨边这边治安不太好,总有些人喜欢欺负外乡人,不教教他们做人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心情不太好,听小奎这么说我没管他,直接问:“你假扮尼达的孙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为谁办事的?”
小奎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说:“你好像知道的不少?”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我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不回答他。没想到小奎根本不吃我这套,反而说:“不管我为谁办事的都和你没关系,你以为为什么我这么和和气气地跟你说话?你只是一个局外人,我们没有利益冲突,否则你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信不信?”
我被小奎这话一噎,半晌才说:“夏之茵被绑架了,我来救她。”
“你说什么?”谭清紧张的问我。
我觉得她的态度有点奇怪,只好把夏之茵给我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谭清脸色变得很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后,小奎说:“看样子今天没的休息了,我们得马上出发,否则可能来不及了。”
顿了顿又看向我:“你回去吧,现在没车了,我可以找熟人送你回去。”
我被他三番四次的这种轻蔑态度终于激怒了,我大声说:“凭什么要我回去,我也要救人!”
小奎冷着脸问我:“就你?你拿什么救?你敢杀人吗?”
我被问的一愣,只好换个方面说:“绑架无非就是想得到一些东西,他们想要什么我们给他就是,救人有什么难的?”
小奎冷笑一声:“就怕别人要的你给不起。”
我被小奎的态度弄十分恼火,正要继续跟他吵时谭清突然问:“你喜欢她是不是?”
“呃”,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谭清语气恳切地说:“你听我的,离她远点。她…不是你能消化的了的…”
又是让我远离夏之茵,这些人到底知道些什么?!
谭清这么直白的问我,也迫使我开始认真想和夏之茵的关系,我喜欢她吗?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们认识的时间实在是太短,那种感觉实在是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感觉到的一点是:夏之茵对我很好,至少她尊重我,她真正的把我当成了她这个圈子的人看,而不是像小奎伊白一样总是看不起我,排斥我。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这个和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她尊重我,我也把她…当朋友,明知道她出事了的情况下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小奎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我的朋友理论。我终于忍不住了,生气地朝他吼:“你笑什么?就你这种人你有能交心的朋友吗?一看你就是从来缺乏社会的爱的人!”
小奎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手掌一翻一把枪就顶在了我头上。我看着小奎铁青的脸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娘的明知道这个人脾气不好我干嘛呢?
我心里暗骂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谭清按下小奎的手。“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哥?
小奎冷哼一声收了枪径直走开,谭清对我一笑,我连忙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小奎的背影说:“他是我哥哥,名字叫谭浊,我们两个都是藏汉混血的。”
怪不得人送外号“谭虫子”,就他这个名字给他取这个外号的人也是个人才。
谭清看我笑就问我怎么了,我把外号的事给她一说,她也笑了,不过很快就说那是他以前的一个朋友给他取的,不过他那个朋友已经死了,让我最好别在谭虫子面前说这个事。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把谭虫子叫了一百遍。
谭清说:“我们的贡嘎之行还没开始就被人完全掌控了踪迹,见到伊白那批人以后院长就怀疑我们中间出了内鬼,所以要我把我哥请了过来,我哥一路帮了院长不少忙,可是没想到院长还是有事瞒着我们,他去追那个黑甲尸以后我们也追了上去,结果没多久就被绕晕了,人当然也就跟丢了。当时我们就想回去找你们可是那洞穴太大,我们没能找到你们,最后就只好回来了。”
我听完谭清的话慢慢回过味来,压抑住心头的震惊问她:“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赵学长是内鬼?”
谭清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不信,但是院长一路上话很少,对姓赵的百般提防,而且你不奇怪吗?为什么伊白会知道夏之茵认识那具棺材上的字并且知道蛇玉在你手里?而且我们过了骆驼背以后遇到那群外国人时姓赵的表现很奇怪,像是躲着那批人一样,现在想来他肯定听得懂波兰语怕露馅才故意躲着他们的!”
我看着谭清真诚的脸一时间感觉有些真假难辨。如果谭清说的是真的话那岂不是说院长从头到尾都知道谁是内鬼,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老穆那封信是假的,然后一直在将计就计?如果是这样那院长的心机该是有多深?
旋即我又想起一路上我们或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到了伊白那群人,可是院长当时的反应很奇怪,他只说不要管那群人就好了,如果明知道那群人是敌人的情况下他会用这么随意的态度?难道他是为了故意麻痹赵学长?
不对不对,我忽然警醒,自己这个毛病实在要改一改,凭什么谭清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万一她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呢?
赵学长不知道跟在院长身边多少年了,要是有异心的话肯定早就被看出来了。所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院长必然不会留着他。
可是她要是骗我的话有什么好处,我又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断尾蛇玉!玉还在我身上,他们还是会用到玉!
想到这里我尽量面色不改,说:“我想通了,就我这个能力谁也救不了反而只会添麻烦,夏之茵就交给你们了,今晚我就回去。”
说完我就用余光看谭清的反应,果然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停下脚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相信我?”
嗯?她看出什么来了?不,不会,她应该是在诈我,我装作被怀疑而生气的样子说:“你这是什么话,刚进学院面试那会你对我这么好,我哪会不信任你?”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哪知谭清更加严肃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当时我是故意让你进象文院然后好利用你的?”
我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读心术不成?我连忙开动脑筋拼命的想话应对过去,她却突然不逼我了,反而淡淡地说:“不管你信不信,让你进象文院是院长的安排,叫我哥假扮小奎来帮忙也是院长的意思,我们也是被利用的人,到现在我也还没有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谭清的话让我想起夏之茵说的,是院长故意让她说我是天启者的话,此时联想谭清的话我忽然觉得谭清的话似乎是真的。可是按我之前的推测,尼达和小奎都应当是“它”的人,难道说…“它”
其实是院长?
我感觉脑子像炸了一样,只好停下不再想,我问谭清为什么谭虫子要扮成小奎,这件事和尼达的房子消失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谭清脸色极为难看的问我:“你的意思是说尼达失踪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她不知道尼达出了事?我问谭清怎么了,她难得给我解释了下,我一听她的猜测和我差不多,尼达的确是属于我们不知道的第三批人的,只是小奎是属于象文院这方的。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它”这么大手笔的设计了这一切,究竟是想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