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看我脸色不好他们凑了过来,达赞一看我手里的求救信一下脸色就变的非常难看,连沙依的表情都不对了,我直觉有问题就问他:“怎么了?”
达赞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事,话说这信的主人是您的朋友?”
我觉得他的这个笑容非常古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就先回答他说:“像是,但是我也不能肯定。哦对了,这几天你们有见过别的人到这里来吗?”
我看到日木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被达赞用眼神制止了,达赞笑着说:“没有啊,我们快走吧,万一斯瑟又发怒那可就麻烦了。”
我听达赞这么一说连忙站起身来,不过我的脑子里已经充满了各种猜测。其实不管下面的是不是夏之茵,现在的这种情况明显就很不对劲。首先不提为什么他们会在裂沟里,关键是既然他们能把尸体当风筝放上来为什么不干脆自己飘上来呢?我想了想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裂谷底部离坑面有多少距离,万一人飘起来却找不到地面漂浮时间一过还不得直接坠下去摔成烂泥啊?所以他们只能这样用“风筝”的形式求救。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实在是不能再好了,这样的话我只需要到了纳苏寨找人把绳子放下去就能把他们救上来。但是如果是别的情况那可就复杂了,假如他们被困在了某种地方无法移动只能靠另外的人到达下面才能获救,比如说被绑住了?也有可能从裂沟到坑面的距离之间有些极度危险的东西,那段区域只能死人通过……
这么想下去天荒地老也没什么用,于是我对达赞说:“我们能不能先不去寨子,你们一个人回去帮我拿下绳子,我想去这下面的裂沟看看。”
我刚说完场面突然诡异地一阵安静,我看到他们几个表情都很不对头,沙依直接就不敢抬头看我。我心说绝对有问题,这几个家伙有事瞒着我,我语气严肃盯着达赞的眼睛问:“怎么回事,你们好像有事情瞒着我?”
达赞面容僵硬了片刻,很快堆起笑容说:“您别误会,刚刚日木也说了这个裂谷是我们的圣地,一般人不让靠近的,虽然您是传说中的圣者但是也得征得族长的同意才可以,所以我们最好先回寨子等天亮以后再商量救人的事。”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自己太过唐突了,怎么着我也算是客人,到了主人家过门不入实在是太失礼了些,可是我也知道我这个人看似疑心很重实际上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所以我严肃地看着日木问是不是这样,日木点了点头说是,我又看向沙依,沙依捏着衣角低头说了句:“快走吧,族长还等着呢。”说完就率先启步走在了前面。
这三个人古古怪怪的,可是以我现在的情况说好听点是受他们敬重,说难听了就算是寄人篱下,我也就没多问,老老实实跟着他们走。
走过铁索桥很快我们就到了那座塔楼,果然塔楼里是类似升降机的装置,可是他们这里是死亡谷的深处,我实在想不通他们哪来的动力能源,或者说哪来的电。这个塔楼虽然说是升降机但是整座塔身除了支撑的四个石柱外其余地方都是用一种黑色木头做的,这木头非常光滑而且毫无腐朽痕迹,整个的风格和前面那些神庙颇为相似。本身我也很奇怪这么高的塔楼他们是怎么建的,不过兴许是刚刚的事让他们心里有了芥蒂,所以都只是闷头走路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也只好不说话。
我们下了塔楼又往里走了不远,我看到这一路上都是庄稼之类的,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那种统耕的模式,因为庄稼里全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要么都是番薯要么都是花生,没有我们那边狗皮膏药似的一块又一块相错分布。
过了庄稼地我就看到了纳苏寨的牌子。整个纳苏寨都用高高的围栏围起来,那种高度很不正常,我看了几眼就反应过来这么高的墙我只在监狱看到过。监狱里为了防止犯人逃跑都是筑起高高的围墙并且拉上电网,可是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寨子为什么要筑这么高的墙,难道也是为了防止什么人逃出去?
看到我一直在看那些围墙,达赞凑到我身边主动解释说:“这是为了防止野兽跑到我们寨子里。”防野兽那也是筑厚墙而不是高墙吧?我把我的疑问一说,达赞的表情明显很不自然说:“这里的野兽都比较厉害,谁也保不准会不会爬墙,还是筑高一点好。”
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当我走进纳苏寨时才感觉到整个寨子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些,怎么说我一个传说级别的人物来了不说夹道欢迎最起码万人空巷不算过分吧?可能是因为深夜都在睡觉的缘故吧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进了寨子里面我就发现纳苏寨里面很有那种少数民族的气息,到处都是木楼和土房子,而且建筑风格非常休闲,要不是在黑竹沟深处实在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我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进了寨子,日木跑去禀报族长,我们就在门口站了一会。可是等了十几分钟没有我想象的欢迎仪式,只有日木一个人跑了过来。他抱歉地说族长现在不在寨子,之前有一群野兽袭击了寨子,他带人去赶野兽去了。达赞一听就要跟日木去帮忙,男人天生就对冒险热血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我当然也不例外。可是这一夜里折腾的实在是太久,我已经非常疲惫,于是沙依就带着我先住在了她家。那是一个二层的小木楼,一楼有好几个房间平常沙依父母就住在一楼,二楼则是只有一个大房间。她一个大姑娘当然住在二楼,不过她说一楼房间不怎么样,于是她就把她的房间让给了我。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而且我一向不是个多娇贵的人就提出去睡一楼。但她说我是客人坚持让我睡在她的房间,挺害羞的一个姑娘突然拗成这样我又太过疲惫就只好随她。
沙依的房间挺大的,床铺支起了粉色的蚊帐一看就是女生的风格,窗台上还摆了许多花,闻起来很香。我让她帮我弄了点热水胡乱擦了擦身上,这么热的天很久没洗澡了,睡别人姑娘家的床好歹也得打理下自己不是?收拾完以后我直接倒在床上蹬了衣服就睡,床上有一股幽香,我再傻也知道那是沙依的体香。不知道是不是这香味让我宁神,总之很快我就睡着了。
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这一觉睡得我腰膝酸软,舒坦的要命,刚睡醒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起来。只是不太好的是夜里我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这是一种古怪的直觉,我虽然感觉到了可是当时睡得眼睛都睁不开就只好完全放任不管了。
我醒了没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接着就听到沙依怯弱的声音:“您醒了吗?”
我连忙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说:“等一下,马上就好。”
等我穿好衣服一打开门就愣住了,只见沙依居然穿着一身红色的彝族服装,小脑袋上还戴着个黑色的高帽。我不知道她们这边穿衣服有什么讲究,但是沙依现在这种穿戴明显是非常正式,而且衬得她的气质越发的秀气婉约。沙依见我看呆了,脸色羞红地说:“我去给你打水。”
我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娘的我这一觉睡得肯定是满脸出油,头发几天没洗也绝对是乱糟糟的,顿时有些尴尬。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木盆进来,一眼看到我昨天用过的那盆水里满是黑泥,忍不住抿嘴一笑。饶是我这种脸皮还是老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说:“那个…这个…找到你们寨子真的太不容易了,几天没洗澡,见谅个。”
她摇了摇头把木盆放在那捻着衣角不说话,她这么害羞我反而大胆了起来,从她手里扯过帕子就开始洗脸。我看她一直站在旁边也觉得不好意思就问她:“那个,话说你一定要看着我洗漱吗?”
她飞快地看我一眼突然抢我帕子半湿了下水就要给我擦脸,我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片刻就反应过来,这丫头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哭笑不得地把手帕拿回来,她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我,看样子有些委屈。我心说这是造了什么孽,连忙安慰她说:“我自己能洗脸的,要不你帮我把那盆黑水倒了?”
她果然听话地去倒水,走过我身边时小声说:“今天早上族长带人来看过您一趟,不过当时您正睡得熟,他就没叫你。”
怪不得我觉得睡觉的时候有人看我,原来如此。不过我又一想,不对啊,什么叫带人来看我,我连忙问她早上来了多少人,她放下盆子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好像是不够,我脸都绿了就说:“要不要我再借你一只手?”
她噗嗤一笑,见我又在看她连忙低下头抱起盆子就往外走,我忍不住拍了拍脑袋,这姑娘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容易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