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下了天山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径直走到了晋中平原一个热闹的集镇叫桃花镇,想这镇的名字真好听,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未报,却无心欣赏这满镇的桃花。
小时候经常被陆伯伯带去热闹的集镇玩耍,远比这繁华,回忆往事,又勾起了陆川心中的痛楚。桃花镇果然名不虚传,一进入镇上,扑鼻的花香,只是集镇上不时有带着刀剑的武士疾走而去。陆川无心多想,从未涉谙世事的他,不知道小镇即将发生什么大事。
陆川看到一酒楼才感觉肚子早己咕咕的在叫,于是挑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店小二看带剑的侠士自然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
“客官,请问要点什么?”店小二招呼道。
陆川久居山林,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应对了。这时,店外一嘶马叫,只见一袭绿衫女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只见她鹅卵般的脸蛋,两条柳叶眉,嘟着一张樱桃般的小嘴,身着一袭绿衫,腰间别着宝剑,犹如一缕春风,酒楼里的所有食客争相观看。
“小二,上两个家常菜,快点,我还要赶路,”绿衫女子一下马便叫道,声音甜美,犹如黄莺。
“我也随便来两个拿手好菜,再烫一壸烧酒”陆川反应还算灵敏,别人点菜似乎帮了他一个大忙,索性依葫芦画瓢。
他朝绿衫女子望去,此时绿衫女子也正好望过来,两目相对,双方都心里一震。
陆川虽身着布衣,但忧郁而坚定的眼神,清秀的脸庞,欣长而矫健的身材,还有长年与山林为伍养成的一股特别脱俗的气质,无不令绿衫女子震惊,他不知道这俊秀的青年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而同样对于陆川,长这么大,除了自己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母亲美丽的身影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两个人脸庞都有点发热,赶紧把眼神茬开。
绿衫女子和陆川隔了一张桌子坐下来,稍等片刻,酒菜上齐,自顾着吃了起来。
“小二,快上几个好菜,我家公子饿了,”有人十分没礼貌地大叫道。
只见几个家丁打扮凶神恶煞般的大汉拥捉着一个花花公子入得酒楼来,旁边的食客纷纷避让,似乎生怕得罪了这些人,唯独绿衫女子与陆剑锋很不屑的自顾吃饭。
“我道是谁,原来是慕容家的慕容小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就陪本公子喝两杯,”花花公子一上酒楼就盯上了绿衫姑娘。旁人直为此女子捏了一把汗,要知道此公子乃桃花镇有名的花花太岁,朱家的大少爷,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家栽到他手里。
“朱大少爷,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还请放尊重些,”慕容小蝶道。她娇嗔一怒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小蝶,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要你跟我了,我保证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朱少爷嘿嘿笑道,十分的卑鄙下流,
边说边把手想放在慕容小蝶的肩上。陆剑锋心想,此人必要吃亏。果然,慕容小蝶左手一扣,用力一掰,朱少爷‘噢’的一声就顺势倒在了地上。这边的几个家丁可能平时欺负人习惯了,没想到朱少爷吃了亏,一下子慒了,纷纷围住了慕容小蝶。
“给我活捉了,带回去,”朱少爷一旁叫道。
几个大汉虎背熊腰,把慕容小蝶团团围住,正欲擒拿慕容小蝶的时候,只见她玉拳紧握,身形轻灵,左勾右档就将几个大汉打得人马仰翻。她抽出长剑,剑指朱少爷说道:
“快滚,以后再敢做恶,休怪本小姐剑不留情。”
‘噢’,只见刚才被打倒的一个壮汉此时正手持一把匕首扑倒在慕容小蝶的身后无法动弹,原来这个壮汉趁她说话的时候想暗中偷袭,不想却被人隔空点了穴道扑倒在地。
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慕容小蝶暗道,用物件以内力驱动将人打伤一般高手可以做到,但隔空点穴至少慕容小蝶从未见过,在关系慕容家的生死存亡的关头,出现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不知道是福是祸,此时只有暗暗祈祷希望是友非敌,否则慕容家明日恐怕是在劫难逃!
她打量了四周,除陆川仍然低头饮酒外,其余的食客早己跑得一干二净,她心想此人如此年轻,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内力。她却不知道,雪玉神功乃上古天玑老人所创,非一般内功心法可比,陆川天生异禀,再加上山林的陶冶,恐怕当今之世能与之匹敌的廖廖数人而己。
此时,朱少爷指使几名家丁抬着被点着穴道的家丁落荒而逃,真是大快人心。而慕容小蝶亦无心吃饭,付了饭资,骑马绝尘而去。
陆川久居山林,身上无几多银两,付了饭资更是所剩无几,便询问路人,桃花镇有无可过夜之所,被告之镇北有间城隍庙,可供路人过宿,本来山林居住惯的人,只求有住的地方,便立马前往。
陆川依路人指点,来到镇北的城隍庙。只见里面火光通明,似乎己有人在里面,此时天色己晚,也顾不得是否有人,便径直而入。
只见里面一柴火,周围围了十余人,个个携带刀剑,磨拳擦掌,看样子,似乎不是坏人。
左边五个人坐在一起,似乎是一起的,左边第一人虎背熊腰,身高八尺有余,满脸络缌胡,提着一把大砍刀;第二人倒是白净,手拿折扇;第三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手里也拿着一把大砍刀,正在试刀的锋利;第四人和第五人各提着一把长剑,抱剑而坐。
右边坐着两位老者,各提一只判官笔,青筋暴出,一看就知道是外家高手。靠里坐着两个中年人,都是一袭长袍,各拿着一把扁平且细与平常不一般的长剑,一把非常奇特的剑。最里面坐着一个头陀,身形高大威猛,脖子上挂着一串鹅卵石般粗的佛珠,身上挂着一个酒袋,正在大口喝酒。陆川双手抱拳,非常诚恳地说道:
“在下路过此地,特来此地借宿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小兄弟,请到里面来,我这里正好有一位子可供休息,”坐在最里面的头陀说道。
“谢谢前辈,”陆川便进来庙里坐在了头陀身边。
这些行为怪异的人也不再说话,各自调息打坐。
其实头陀也怀疑陆川是不是血衣门的探子,因为今夜他们不住在镇上的客栈而在此借宿就是不想让血衣门知道他们的行踪。
陆川却冒失地闯进来,不得不防暗中偷袭,拉陆川坐在身边更是因为在这群人里面,头陀武功最高,如果真是敌人,便可一招制服,却不知此时的陆川武功己入化境。陆川全然不知情,却十分感激他们,因为虽然是荒山野庙,但他们先到,如果不让陆川借宿却也在情理之中。他也顾不得许多,也闭目养神起来。
半夜时分,浩月当空,繁星点点,宁静的夜晚突然多了些杀气。陆川犹自闭目,雪玉神功的修练,令其耳聪目明,常年在山林之中养成的习惯,即便十里外飞禽猛兽的动静,都会令其警觉,但此时的他己处变不惊。
杀气越来越近,已到庙前。庙里的十余人也相继醒来,个个怒目圆睁,握住手中的武器,青筋暴突,似乎和庙外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陆川此时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非,只待静观其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躲不过,就只有出去和他们拼了,”头陀最先开口。
杀气越来越近,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各自拿起武器走出庙外。此时,陆川也只有拿起剑,跟随他们走到了庙外。
只见庙外空地上此时己黑压压一片,有不下一百号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刀、剑、棍、棒,拿各式武器的人都有,看来都是血衣门网罗的一些江湖武士,个个阴唳怪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荆州大侠温少天,不知温大侠什么时候做了血衣门的走狗,”头陀毫不客气,骂得畅快淋漓。
温少天脸颊发红,一句大侠似乎是多年前的往事,自从加入血衣门,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竟一时无语。
温少天稍事镇定道:“易大侠,点苍派的李、敖两位长老,常州软剑双雄,山西五虎各位英雄侠士,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也是不得己而为之,只要归顺了血衣门,门主宽宏大量,自然会委以重任,到时候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还请各位三思是否与血衣门为敌。”
“见过无耻之辈,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山西五虎老大发话了。
“老朽这么把年纪,不想被后人唾弃,誓与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势不两立,”点苍派的李长老说话铿锵有力,毫不含糊,令人敬佩。
陆川此时己怒目圆睁,眼前这些人就是当年屠杀名剑山庄的血衣门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终于可以手刃这些恶贼。
易头陀望了一眼陆川道:“温少天,这位只是路过此地的青年剑客,与我们无关,还请放他走。”
温少天道:“今晚在这里的一个不留,血衣门规,遇见即死,还请易大侠海涵。”
陆川心里感激易头陀的一片好心,对他倍增好感!
只见温少天用手一挥,血衣门人包围上来,刀、枪、剑、戟立时往他们身上招呼。
敌人太多,为防各个击破,易头陀与点苍二老,软剑双雄,山西五虎围成一个大圆圈,不自觉地把陆川围在了中间,因为他们觉得陆川是平白无故的送死,有点惋惜。短兵相接,刀枪无眼,虽然是晚上但飞沙走石,金属相碰刺耳的声音划破夜空。
战况异常激烈,这干人等武功高低立马见分晓,只见易头陀,两掌翻飞,左推右挡,将敌人打得人马仰翻,那边点苍二老,二枝判官笔,专点人死穴,中者立死,而软剑双雄,两柄软剑,游走龙吟,常以不合常理的剑法,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山西五虎原本绿林豪杰,高大威猛,但久战之下内力消耗惊人,时间一久必然吃亏。果然,半柱香后,山西五虎快要抵挡不住,一把长剑,正向山西五虎中老二的胸前刺来,闪不及闪,正要被刺中的一刹那,只见一把长剑从天而锋,把敌人的来剑斩成来断,倒飞出去倒地而亡。
如此惊人的武功,众人望去竟是这毛头小子所施展,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陆川长剑灌满真气,敌人一碰到,必然承受不了,身中内力而死。
陆川早己把血衣门恨之入骨,必然不会手下留情,只见他剑锋翻转,人剑合一,所到之处无不鬼哭狼嚎,山西五虎压力顿减,立马把敌人逼退两丈外,那边软剑双雄也倍感吃力,毕竟敌人太多,陆川立马施展迷魂步闯入敌人阵中,剑气灌注剑身,家传的灵蛇剑法威力惊人再配上惊人的内力,这些人只要碰到剑身,无不毙命,电光雷鸣之间敌人己死伤大半。
温少天带着剩余的十几个门人自顾逃命去了。陆川正欲追击,
易头陀道:“少侠,穷寇莫追!”
陆川只得停下脚步,要知如果陆川全力追击,这些人必然逃不脱他的手掌。易头陀也是为陆川好,在敌我未明情况下,还得谨慎得好,也许这就是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吧,陆川初入江湖,必然不懂这些。
众人这才仔细打量这位青年剑客,只见他英俊潇洒的脸庞,透露着刚毅与沉着,虽身着布衣,但掩饰不了他的英气,众人心里皆道,好一个青年才俊。
当下众人皆自我介绍一番,头陀姓易,平生嫉恶如仇,师承少林,内外兼修,因受不了少林戒律众多,便下得山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点苍派两位得高望重的长老,一位李长老,一位敖长老,为人正直,是为正义之事而来;常州软剑双雄,剑走偏锋,手持不同于常人的长剑,自创一派,名震江湖,哥哥叫胡锦辰,弟弟叫胡立辰;山西五虎也是五兄弟,姓徐,分别人大虎、二虎、三虎、四虎、五虎,内力纯正阳刚,为人爽快。
易头陀一脸敬佩道:“少侠好身手,请问尊姓大名,令尊是谁,师承何处?
陆川双手抱拳道:“在下姓陆,名川,家道破落,无从谈起,师尊云游四方,不问世事。”
众人皆不知陆川就是十年前名剑山庄逃出的少庄主,十年之久,沧海桑田。看陆川隐藏家世易头陀等众人也不再追问。
陆川道:“敢问各位前辈去往何处。”
易头陀知道陆川是友非敌也就坦诚相告:“离桃花镇不远的慕容世家,近日收到血衣门的血衣传书,要其听从号令,慕容家乃武林名门,慕容博豪气冲天自然不甘与之为伍,我等得知消息,立马赶往慕容家以助一臂之力,想不到竟在这城隍庙血衣门竟然跟踪而至,得少侠一臂之力,将其杀退。”
陆川听到血衣门几个字血气翻涌,父母之仇,山庄之仇,不知何时可报,便决心跟随这几位侠士一起惩恶扬善。还有一件事困扰着他,就是昨日遇见的慕容小蝶是否就是慕容家的人,心中泛起涟渏,但马上被他压制下去,因为父母之仇未仇,谈何儿女私情,不禁自责起来。
“易大侠,晚辈想跟随几位前辈一直去慕容家和血衣门决一死战,还请应允,”陆川忧郁的眼神透露着坚强道。
“这一战可能异常凶险,但陆少侠既然决定了,我们就一同前往,”易头陀道,也就不再推短辞,众侠客见识到陆川的轻功,深不可测的内力,化腐朽为神奇的剑术,心里十分佩服。
经过这一役,天色己微明,众人调息打坐一番便立马起程,往慕容世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