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雅居

今夜小雨绵绵，冰凉入心的凉意渗透了少年茫然的世界，那里早已经是灰蒙蒙一片。

风吹起祭离黑发，那双眼睛有着太多的东西了。

或许祭离自己真的可能不是那么适合成为强者，这种可能性，祭离没有一点想要反驳。

因为祭离的天赋是读书，就像今夜小雨点点的黑夜，安静而美丽，读书便好了。

祭离从身旁的包袱拿出一本干净的厚重古籍，从页面角来看这本书祭离确实保护得很好，那本书上面写着什么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在意的是这个少年，他是否能过这幻面镜的一关，能过自己的那一关。

“这是什么？”自然是脏兮兮的那女子，她杵着拐棍用那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祭离手中之书。

祭离小心收回，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你也不是还没有睡觉？”女子坐在祭离旁边，知道此子爱干净并没有靠得很近。

祭离没有在理会她，而是坐在这天然洞口，仰望外面幽幽的雨幕。

良久之后，祭离突然心血来潮，道：“我们建一个阁楼吧”！

“疯病到了吧！”女子白了他一眼，“你得抓紧时间去过关，否则我的交易你怎么完成”。

祭离眼神坚定，直勾勾的望着女子。

“好吧！”女子道：“你怎么小孩子似的”。

“总得任性一回，”祭离笑得很开兴。

“白天再说，”女子叹了口气，看着祭离仰望雨幕的侧脸，不知何原由女子有种想要更多了解他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祭离突然问道。

女子一愣，似乎这个对于她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在脑海中思考了很久，平淡道：“我叫唐雨蝶”。

“很好听的名字，”祭离看着别过头的唐雨蝶，风吹起她脏兮兮的脸，祭离骤然发现其实从侧面来看，唐雨蝶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虽然痞子气点，蛮不讲理一点，粗鲁一点……但是祭离却在这一刻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对于唐雨蝶，祭离能放开话来说，比如突然的心血来潮。

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心血来潮是拒绝的，但是唐雨蝶仅仅是白了祭离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

很可爱。

“你的名字很奇怪，为什么一个离字？”唐雨蝶眼神漂浮不定。

祭离苦笑，“因为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的父亲便离开了我，于是母亲给我命名为一个离字”。

唐雨蝶一旁撑着脑袋听着，待祭离回眸时，脸上还是那样温暖的笑容，唐雨蝶也微微笑着，四目相对，如同触电纷纷避开。

“我可以对你提一个要求吗？”祭离问。

“别得寸进尺，”唐雨蝶举起拳头，眼睛瞪得如同愤怒的公牛。

“你明天梳洗一下吧！女孩子干净点好，”祭离尽量笑得使自己友善一些。

宁静山涧之下，细雨微润，一男一女的叫喝声陡然响起，女子的愤怒，男子的惨叫，惊起了进入睡梦的鸟兽。

……

……

天刚刚亮，唐雨蝶便被吵醒，睁开眼睛睡意朦胧，起床气的她气得想要用牙齿咬碎面前这人的骨头。

“要干嘛？”唐雨蝶不耐烦吼道。

“过来，我给你梳洗一下，”祭离面色冰冷，这样祭离才能显得强硬不容反抗一些。

很快唐雨蝶便被拉到小溪一旁，经过昨夜一场雨空气变得清新无比，山脉重重云雾缭绕。

祭离小心翼翼的从包袱中拿出一把古朴的梳子和几瓶不知何用的液体。

“这是香料吧！”唐雨蝶挤眉弄眼看着祭离手中东西。

祭离道：“真聪明”。

“我可不用那玩意，”唐雨蝶反对。

“你可别忘了，昨夜你答应我的，我这是为你好，再者说这种东西有很好的清洁作用，”祭离道。

其实祭离不曾告诉唐雨蝶，这个不仅仅是有很好的清洁作用，而且它们是母亲临走前留下的东西，亦是思恋亦是留念。

“那快点，”唐雨蝶叹了口气，睡意全无，“我该怎么做”？

“低下头，”祭离道。

过了很长时间，祭离给唐雨蝶那头长长黑发洗到自己满意为止，随后又给了唐雨蝶一瓶红色乳液，唐雨蝶洗了脸，祭离在给唐雨蝶找了一身自己干净的衣服，亲自带着她到处找僻静的地方清洗身子。

待祭离等待唐雨蝶出来的那一刻，祭离笑得很满意。

面前站立的是一位长发垂腰，一双漂亮大眼睛的少女，小巧鼻梁之下是略微僵硬的笑容，唐雨蝶羞红的低下头道：“是不是很丑”。

祭离走了过去，围绕着唐雨蝶转了一圈，道：“真漂亮”。

唐雨蝶猛地抬起头，“真的吗”？

祭离一笑，“真漂亮”。

……

……

午时，祭离和唐雨蝶忙着寻找合适的木材建造房屋，笑傲天则一旁无所事事，两人也没有指望笑傲天能做点什么。

以两人修为，很快便找到了足够的木材，到了深夜时分，两人也没有休息。

不知何原由，唐雨蝶心中有种强烈的欲望，她也想看一看阁楼建立后的样子。

几天后阁楼已经在祭离精通万卷之下有了模样，虽然很普通却很别致。

笑傲天也评价一番，“真难看”。

两人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而是在欢笑中不断努力着。

两个月后后，成功了。

三人站立在这三层阁楼之下，祭离笑得很开心，唐雨蝶亦然。

“取个名字吧！”祭离道。

“就叫唐雨蝶怎么样？”

笑傲天反驳，“不行”。

“你滚一边去，没你份儿，”唐雨蝶白了笑傲天一眼，这个举动很漂亮。

“就叫唐雨蝶，”祭离拿出战无，在牌匾上小心翼翼刻画起来，不会儿便成功。

那牌匾刻着三个别具一格的字——唐雨蝶。

看着两人迫不及待的背影，笑傲天欣然一笑，这不正是青春的他们该做的吗？

这不正是人生的意义吗？随性随意。

或许祭离的软弱并非软弱，那是一种责任，是一种另类的野性。

祭离想要守护身边所有羁绊，害怕失去，从另一面看，祭离何尝不是一种勇敢，试问又有多少人能敢有这样决心？

祭离认为自己办得到，所以他在努力着为了守护自己羁绊努力着，拼命着。

过熔岩山，破三生悟境石，如今祭离自然会拂过这个艰难又简单的心之劫。

本该如此。

……

……

一栋阁楼耸立，森林顶峰，一道黑影凝视，望去那是一位少年。

雪白色的短发，眼神冰凉如同寒冰，此人祭离若是细心，并不难看出他是谁，这正是跟随着月痕溪手下的那短白发少年。

“祭离，我们终究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