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妖关口,两队官兵紧紧盯着过往的来人,搜寻着可疑的人,正当贩夫走卒们有序地排着队走进城内,只听“啪嗒,啪嗒”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路的尽头,只见一头枣红色大马奔驰而来,官兵们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戈矛,一个小头目看见马上坐着两个人,走上前大喊道:“断妖关戒严,请两位立即下马接受检查。”说完,感觉良好的昂首迈着八字步向前走去。
后边的官兵一脸羡慕的看着小队长,不禁感叹:此人狗屎运真是太强了,东城区刘长官一被扣押,他便借着自己姐姐是城主小妾的身份顺利成为代理城防长官,想来今天刘大人一被处斩,他便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城防长官了吧,不过倒是可惜了刘大人,曾经和刘长胜共事过的老兵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阮三儿,正是靠着城主姐夫这条粗大腿走到如今的地位。要不是姐姐颇有几分姿色,说不定自己还是一个市井泼皮,想到这里,阮三儿心中有些火热,寻思着是不是将前两天遇见的王寡妇家的女儿抓来,孝敬给自己姐夫,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奖赏。
想着有些愣神,阮三儿脸上露出猥琐的表情,连已经走到近前的夜千玄和玉面修罗都没有发现,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夜千玄一扯马绳,正要俯下身子解释,却只听啊的一声,眼前莫名其妙傻笑的男子应声倒地。
夜千玄有些无奈,转过头说到:“姑奶奶,你到底要干什么?”玉面修罗淡定的收回依旧散着元力的手,冷哼一声:"登徒子。”
夜千玄一扶额头,有些无语的转过身去,对着躺在地上的阮三儿一拱手,低声说了句抱歉,一引缰绳驱使着马向前奔去。
当阮三儿一脸迷糊的站起来时,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尘土飞扬。突然,他对着远处的官兵大喊道:“快将骑在马上的两个人截住,我...本官怀疑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夜千玄一扯缰绳,将马停下,苦笑的看着眼前这些如临大敌的官兵,正要解释,却发现一个中年官兵出列走上前来,试探的问道:"敢问是前些日子出现在关门前的祭司大人?"
本来想冲向前扣押夜千玄好在阮三儿面前露脸的一众官兵不敢妄动了,祭司啊,可是自己这些人永远也接触不了的大人物,看着这些士兵畏惧的表情,夜千玄略一思索,点点头,开口道:“现在我可以进城了吗?”
一众官兵听到夜千玄肯定的回答,不自觉后退一步弯下腰让开道路,夜千玄扯起马绳,向着城里奔去,至于阮三儿,当听见夜千玄是祭司时,已经吓的坐在地上,裤裆处隐隐有尿骚味传来。
部分官兵看着他如此表现不禁幸灾乐祸起来,让你耍威风,不知死活拦祭司座驾,别说是你,就连你便宜姐夫来了,也得客客气气。
夜千玄一进城,两人从马上跃下,夜千玄对着玉面修罗说到:“你先去看看你们团长回来了没有?我去刑场看看刘大哥?”玉面修罗有些担忧的说到:"那你小心点。”
夜千玄微微一笑,“放心吧!光天化日下,他们也不敢公然对祭司下黑手,除非他叛族,况且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略带傲气的说到。
玉面修罗点点头,一转身向着远处的紫荆棘驻地走去,夜千玄也向刑场快步跑去,刘大哥,一定要等着我啊!
此时正午,监斩官扶正自己的官帽,擦掉额头的汗,一面抱怨着这炎热的天气,一面看着此时跪在刑场中央的刘长胜,冷冷一笑:敢和城主作对,始终是免不了头上挨一刀的结果,刘长胜呀刘长胜,是否后悔在城主府宴会上拒绝那位的招揽,意气奋发的你当面贬斥我等同流合污,你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下场吧!
监斩官转头对站在身边的狱卒微微示意,那狱卒心领神会,高声喊道:“午时已到,行刑官准备。"还未等他话音落,只听站在邢台下方的百姓们高声疾呼:“刘大人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处斩他。”“释放刘大人。”“刘大人无罪。"声音参差不齐,但只有一个心愿:释放刘长胜。
刑台上,本来一直低头跪在地上神情失落的刘长胜此时抬起头,看着下方的百姓,眼中分明有泪,他只是默默站起来向下方的百姓深深鞠了一躬,想要说话,却只能苦笑。
下方的人群中,有些元力武者突然大喊道:"刘大人被下了禁言术,难怪一言不发?"这一声犹如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粒石子,顿时有些人义愤填膺的怒视着监刑官,怒斥道:“为何不让刘大人说话!”“我们要求解开施加在大人身上的禁术!”“我就说..."
监刑官看着下方的骚乱,有些紧张的看向不远处的酒楼,不过下一刻脸色变得阴沉,取出案桌上的监斩令,扔出,有些慌乱的斥道:"斩!”顿时,一下子激起民愤,下方人群中辱骂声,呼喊声交织大作。
有骂监斩官的,也有骂行刑官的,甚至还有骂城主公报私仇,有些人甚至扬言要去帝京告御状,不过这一切与刘长胜无关了,他跪在地上,眼睛微闭,听着木令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他完了?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不,做人要堂堂正正,卑躬屈膝、阿谀谄媚与犬马何异!刘长胜不禁想到。
不过,他等了好久,迟迟感觉刀没有落下来,不禁睁开眼,却看到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的情景,只见一巴适老妪抡着拐杖,追着那身高超过两米,膀大体圆的壮汉,破口大骂道:“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当年下葬你爹的棺椁是谁出的钱吗?要不是刘大人,咱家穷的连给你爹买草席的钱都没有,现在你替那黑心监刑官杀咱家的恩人,我打死你。”
提着大刀的壮汉只是沉默的躲着老母亲的追打,老妪可能打累了,转过蹒跚的脚步一下子跪倒在刘长胜前面,大哭道:“恩人呐,今你受奸人所害要被处斩了,老太婆我没啥本事,救不了恩人,不过老身即使搭上这条老命,一定将害你的人告到帝京,让帝京的青天大老爷为你沉冤昭雪。”
壮汉看到老母亲跪倒在地,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跪倒在地,“啪啪啪”就是三个响头,然后搀扶起地上的老母亲,低声说道:"妈,这活我不干了,我俩现在就回家,我陪你去帝京。"
刘长胜看到老妈妈拧着壮汉的耳朵,而那壮汉则一幅讨好苦闷的表情,有些失笑,但眼中分明有泪,然后略带讽刺的看着不远处的酒楼。
监刑官示意另一个提刀的大汉,那大汉一点头,将刘长胜一把推倒在地,高高举起手中的刀,神情狰狞,眼看刘长胜就要人头分离了。
只听一声:“刀下留人!”所有人向远处巷道看去,来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