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戚楚奉独孤信口谕,去到相府,正巧那日百里雨嫣回相府看望其母,是时正与小翠等人在正厅玩耍,见戚楚前来,忙迎入正厅,彼此见礼过后,百里雨嫣又笑道:“不知公公至自相府,可有何事?”
戚楚道:“小奴受圣上之命,请相国大人去无极殿商议大事,不知大人可在府中?”
“爹爹正在佛堂与娘亲叙话呢,雨嫣这就命人去请。”百里雨嫣言罢,便差下人去了后院。
二人正说时,小翠已奉上香茶,戚楚刚啜了几句,百里赞已从后院匆匆而至,与戚楚彼此见礼过后,既是圣上口谕召见,百里赞自不敢怠慢,当下二人不作耽搁,即刻便往宫中去了。
再说百里雨嫣,待戚楚二人走后,她也即刻去了后院佛堂,见过其母刘氏,便欲回转康王府中,小翠直送至府门,又道:“小姐,你难得回来一次,便多留一会儿又如何,小蝶与吴子絮回了家中,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那吴子絮虽曾蒙百里雨嫣收留,在相府之中住了数日,但大比之期中得状元,如今官封都察御史,乃是国之重臣,但小翠因与吴子絮乃是旧识,彼此之间还颇有些交情,所以言语之间,仍以名姓称之,丝毫不当外人,百里雨嫣听在耳中,倒也并不在意,又听小翠言语当中,颇有娇嗔之意,当下又笑道:“小翠,我回王府有急事,等他日方便了,我定会回来看你的。”
小翠又道:“可是小姐,你如此急着回去,到底是有何事啊?”
百里雨嫣听罢微微一笑,如今韦氏新丧,朝中正值多事之秋,独孤信忽然召见百里赞,想是商谈大事,她既已嫁作康王妃,凡事自当为独孤紫诺打算,可这些心思,又怎好说与旁人明白,当下便别了小翠,往康王府而去。
至康王府,问过下人,得知独孤紫诺正在王府后苑中,便又去了后苑,是时独孤紫诺正与甄氏在后苑中戏耍游玩,那甄氏坐于独孤紫诺怀中,二人正搂在一处,百里雨嫣进到苑中,二人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见到百里雨嫣,心中俱是一惊,甄氏慌而站起,立于一旁,口中呐呐唤了声:“奴婢见过王妃。”
百里雨嫣眉头微皱,鼻间冷哼了一声,并不看甄氏,独孤紫诺就在一旁,瞧得真切,心中也略有尴尬,便朝甄氏使了眼色,甄氏领会其意,便悄然退了出去。
只待甄氏走后,独孤紫诺微微一笑,走至百里雨嫣身旁,扶住她肩头,柔声道:“雨嫣,你不是回相国府了吗?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百里雨嫣微微让了出去,却道:“如今母后新丧,举国哀痛,你却与侍女在府中寻欢作乐,此事倘若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父皇会怎么看你?”
独孤紫诺眼神一转,却陪笑道:“雨嫣,我明白了,这康王府中,没有人会说出去的。”
百里雨嫣又轻摇其头,继而道:“我看那个甄氏,面带桃花,为人轻佻,留在府中恐生祸端,还是趁早送了出去吧。”
独孤紫诺听罢一愣,正欲再言,恰好管家丁胜进了后苑,独孤紫诺见了,顿时心中一喜,便唤道:“丁胜,你过来。”
丁胜行到二人近前,见过独孤紫诺,正欲给百里雨嫣行礼,百里雨嫣却转过了身,又道:“刚刚戚楚去了相国府,说父皇有急事召见爹爹,爹爹已随他去了,我因而才回王府的。”
独孤紫诺听罢一愣,沉吟许久才道:“丁胜,这些日子岳公公可有来过?”
丁胜道:“回王爷,前些日子刚来过。”
独孤紫诺微微一笑,又道:“如此便好,但凡宫中有事,岳公公定会想法告之孤王的。”
百里雨嫣听罢一愣,再看独孤紫诺之时,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平日里与他枕席相伴的男人,竟是如此的遥远而陌生,甚或是可怕。
从素锦,到甄氏,再到岳公公,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在瞒着她?
他们是夫妻,却为何,总是貌合神离,从不曾进入过彼此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