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一手遮天,真相总会浮现。”云倾华不是没有见过世间的险恶,也不是不知道人性的丑陋,更不是蜜罐子里泡大的,但她坚信,恶人自会有报应。
凉夜轻笑,“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永远只能为生活所折磨,当你以为自己已经从地狱里出来的时候,殊不知自己进了另一个更残酷的地狱。
你尝试过为了一口吃的而当牛做马么,你尝试过为了活下去而心甘情愿的受男人侮辱么。”
云倾华沉默了,是的,这些她都没有尝试过,比起凉夜来,她要幸福的多,至少她没有因为生活而低头过。
凉夜没有再开口,云倾华也没有再说话。不知不觉中,云倾华睡着了,又梦到了白天的事情。
在寺庙礼佛的叶夫人得知云倾华出事后,快马加鞭的从寺庙赶了回来。
等叶夫人赶到皇城城门时,天也亮了。
一路风尘仆仆,叶夫人还未来得及梳洗,第一时间去了叶府。叶夫人也知晓叶家主身体不好,可这事,必须要找叶家主想办法。
云国公不喜云倾华,叶夫人是知晓的,更何况云国公无实权,根本没有办法救出云倾华。
而叶家是屹立近千年的世家,旁支遍布整个大陆,只要叶家主想办法,必能找到真凶。
叶夫人刚进叶府不久,大理寺卿便宣了云倾华大堂过审。
明水天还未亮就等在了大堂外,此时的大堂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李丞相和丞相夫人则坐在大堂。
一整个晚上,云倾华都在梦李慈死了的事情,那三刻钟的时间不停的在梦中回放,云倾华终于找到了疑点。
那个男声!虽然云倾华没听清那男人说了什么,却能肯定,一定是个男人,且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桃园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男人,李慈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两个人之间一定有关联。
桃园里的男性都在前一天被清了出去,而李慈是负责进门诗这一关的,比所有人都来的早,也是唯一有资格将人放进去的,那男人一定和李慈相识,且不会修仙。
他若会修仙,一定会被人察觉,昨日来的官家小姐里三分之二都是仙师,而男仙师和女仙师的气息完全不同,所以,那男人一定不是仙师。
李慈为什么要放一个男人进来,她和那个男人又是设么关系呢。
云倾华正想着,大理寺卿拍案的声音将云倾华的思绪拉了回来。
“云倾华,你昨日在桃园是否因为和李慈起了争执,起了杀心,将李慈用迷药迷晕,后摁在池水里直到李慈死去,又将李慈抛尸池边,把剩余的迷药扔入了池子里毁掉物证?”大理寺卿浑厚的嗓音很有威慑力。
“禀大人,倾华只是一介女流,怎会随身携带迷药?大人可有倾华采买迷药的人证?”云倾华跪在堂前。
大理寺卿一愣,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胆识在大堂上不慌不忙的应对审问。
“本官的确没有你采买迷药的人证,可这迷药并非必须你亲自去去买。”
“大人,倾华昨日才第一次见李小姐,怎能料到会和人起争执甚至需要迷药来杀人?”云倾华低头,掩去嘴角的嘲讽。
“这。。”大理寺卿也是一愣,确实,若非蓄意谋杀,一个闺阁女子又怎会随身携带迷药。
“大人,倾华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大人和丞相能够允许将围观百姓清散,让仵作在大堂上再次验尸。”云倾华的脑海里有一个想法,却没有实质的证据。
大理寺卿还未说话,李丞相拍椅而起,怒道:“慈儿已故,你连慈儿死后的安宁都要搅乱么。”
云倾华挑眉,语气里不掺一丝畏惧,“丞相难道不想找出真相让李小姐在天之灵得以解脱么。”
“真是贼喊捉贼。”李丞相冷哼一声,显然认定云倾华就是凶手。
云倾华估计穆紫莜没少在丞相夫人面前说自己的坏话,要不然丞相怎么会在证据都不确凿的情况下,如此深信不疑的认定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是凶手。
大理寺卿不明白云倾华的心里打着什么小九九,不过再次验尸也是有利而无害的,便允了,宣人将李慈的尸体抬上,又宣了仵作前来。
围观百姓已被捕快清散,仵作拿出工具,再次验尸。
当仵作把李慈身上的白布往下拉时,丞相夫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痛哭出声。
李慈的腹部已经有些膨胀,出现了少许的尸斑。脸色发白,嘴唇微皱,全身僵硬,脸部有些浮肿。
云倾华有些不忍的别过头。谁能想到,一天前还见过面,一天后已成为了一具尸体。
“仵作,请验下。。额,请验下李小姐是否是处子之身。”云倾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丞相一听这话,当下大怒,“云倾华,你不要太过分。”
丞相夫人也是气极,这云倾华真是太过分了。
云倾华淡定的承受着李丞相和丞相夫人的怒火。原本她也不会想到这一层,可昨日左都御史家小姐的流产事件让云倾华意识到一件事,你所见到的,未必是一个人的一切。
“仵作,验吧。”云倾华依然跪着,淡淡的说。
“你已害了我慈儿,如今还要让我慈儿受辱,云倾华,我必要将你碎尸万段!”李丞相指着云倾华的鼻子骂道。
大理寺卿也是有些为难,可看云倾华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如果真验出来李慈并非处子之身,李丞相岂不是颜面无存。
此案也许另有隐情,虽有人证指征,云倾华也有杀人时间,可云倾华毕竟是国公之女,不能随意定罪,如今证据也未确凿,还是查清楚的好。
犹豫再三,大理寺卿还是让仵作验了。
李丞相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最疼爱的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尸骨还未寒,又要遭受如此侮辱,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丞相大人,事关李小姐的清誉,若不验,恐遭人非议。”大理寺卿向李丞相作揖。
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是国公,曾为蓝照国立下汗马功劳,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