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反应出奇的平静,没有易锁阳想象中的愤怒,安静的坐在床边,和他一起守着云倾华。
只是眼神中,藏着浓浓的悲伤。
她出身贫寒,自小堕入青楼,见惯了世间的人情冷暖,自然知晓自己没有本事去为凉夜报仇。她能做的就是不打乱云倾华的计划,让云倾华和凉夜姐姐没有后顾之忧。
易锁阳取下面具,揉揉酸痛的肩膀,盘腿坐在椅子上调息。他今晚的灵力消耗过快,身体有些许吃不消。
这边的曾怀丢了凉夜,少了一个五阙仙师,少了一个七阙灵兽,双眼都能冒出火花来。自己骑着马,来到了大理寺大牢。
隔了一段距离,曾怀脸色阴沉,直盯着凉夜不说话。
凉夜也这么看着曾怀,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子夜呢。”凉夜语气平静,像是不知今晚发生何事一般。
双拳紧握,曾怀一字一句的说道:“凉夜,我真是小看你了,在大牢里还能设计把子夜劫走,好一个妓子,好一个妓子!”
连说了两个妓子,曾怀语气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凉夜的眼神从曾怀身上移开,“我说过,我要见子夜一面,见不到子夜,我便将你做的事都说出来。”
一个箭步冲到牢房外,拔出佩剑,放在凉夜的脖子上,“我说过,只要你认罪,我便会让子夜下半生无忧。”
“我只要见一眼子夜便会认罪,这个要求很难么?”凉夜后退一步,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一根手指距离的剑,嘲讽一笑。
喘着粗气,曾怀的胸口起伏剧烈,眼神狠狠的盯着凉夜,隔着铁栏,却也无可奈何。
拂袖离开,凉夜不愿乖乖认罪,他要做的还很多,只要大理寺卿找不到证据,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曾怀走后,凉夜淡淡一笑。
看样子,云倾华已经把子夜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当然,曾怀也没有放弃子夜,暗自派人寻找子夜的下落。只要能找到子夜,凉夜还是会认罪。凉夜认了罪,他才能高枕无忧。
不知不觉,天已发亮。
睡了一夜,又有上好的血参吊着,云倾华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一股浓浓的粥香飘来,云倾华吃力的起身,是子夜一大早熬的排骨参粥。
比云倾华早一步来到餐桌前的是肉肉,望着那一大盘粥,流着口水。
如果是往常,肉肉一定毫不犹豫的开吃,可云倾华受了伤,得补补。
可怜兮兮的望着子夜,肉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
可惜,子夜不懂肉肉眼中的意思。
易锁阳扶着云倾华来到桌边,云倾华轻笑,舀一碗粥放在肉肉面前,又舀了两碗给子夜和易锁阳,才给自己舀了一碗。
一碗粥,三两下就被肉肉吃的精光,眼睛还盯着大碗里剩下的粥。
第一次见肉肉吃东西的子夜和易锁阳直发愣,是他们出现幻觉了么?身子还没手大,没一会的功夫就吃下了一碗粥。
“倾儿,它是哪儿来的。”肉肉虽然长得有些怪异,却也可爱,不过易锁阳倒从未见过这只小家伙。
“九,”刚想说九玄送的,云倾华立马意识到不对,“就在院子里捡的。”
把大碗里所剩不多的粥舀给肉肉,云倾华低头喝粥。
“捡的?倾儿,你这运气也太好了,随随便便就捡了只神兽来。”易锁阳戳戳肉肉的脸,嗯,毛茸茸的,真舒服。
什么?神兽?九玄居然送了她一只神兽?
还没反应过来的云倾华喝粥的动作一愣。
指指旁边那只吃货,云倾华犹豫的说着:“它是神兽?”
“能吞噬同属性攻击的只有神兽,而且还是可进阙的神兽。”易锁阳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灵兽可以通过修炼进阙为神兽,神兽却不是都能进阙的,只有顶尖的神兽才能通过修炼进阙为顶级圣兽。
被夸奖的肉肉再次得瑟起来,躺在餐桌上,双手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咽了咽口水,云倾华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只只会卖萌吃饭的货居然是神兽!还是顶尖儿的神兽!
云倾华拎起肉肉抱在怀里蹭了蹭,不管是神兽圣兽还是废柴兽,都是她的!
她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护短。
肉肉嫌弃的用爪子捋捋被云倾华蹭乱的毛。
吃完早饭,易锁阳将云倾华送回国公府。
让云倾华没想到的是,云国公正在花厅等着她。
“一夜未归,你去哪儿了。”云国公的脸色阴沉。
身体还很虚弱的云倾华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脸色苍白,“和锁阳哥哥去山顶看日出了。”
她的父亲对她还真是关心,被人诬陷杀人时未吭一声,出狱时也未见他来关心半分,她一夜未归便如此在意?
“哼,一个姑娘家,彻夜不归,与男子独处,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云国公一个掌掴下去,云倾华扑倒在地,闷哼一声,估计伤口渗血了。
“难道父亲没听过子不教父之过么?”云倾华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椅子说道。
又一个掌掴,云倾华倒在冰冷的砖地上,忍痛不吭声。站在花厅外的明水,眼里蓄着泪水,很想上前,却被侍女挡在门外。
“逆女,逆女。”云国公怒上心头,全身颤抖,“去抄写女诫千遍!好好学学做女子的本分!”
扶着椅子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出花厅,云倾华的右手无力的垂着。
明水扶着云倾华回到后院。
唤明水去打了一盆热水,云倾华左手吃力的褪下衣服,纱布上渗满鲜血。还好纱布裹得厚,若不然定会染红衣服。
“啊!”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的明水看到云倾华背后有些吓人的伤口,不禁惊呼出声,差点将手中的水盆打翻。
坐在桌子上的肉肉瞥一眼明水,真是没见过市面的小丫鬟,不就这么点伤么,云倾华可是灵狐,哪儿那么容易翘辫子。
小心翼翼的擦拭云倾华的伤口,明水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真是搞不懂小姐,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受如此重的伤,真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