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肉为誓,诅咒缘神,代价是灰飞烟灭,红绫一定很喜欢缘神吧,有多喜欢就有多恨。”云倾华单手支着下巴,盯着银月双刀发呆。
“银月双刀也是被红绫诅咒的神器。”谛玄手腕一翻,一瓶神界美酒出现在手中,轻抿一口。
“那只小凤凰是红绫的坐骑凤凰的孩子?”云倾华也明白了,小凤凰的态度转变就是因为银月双刀。
谛玄摇头,开始讲述起银月双刀的另一位主人。
银月双刀落在人界的一个断崖处,红绫的坐骑冰凤凰在红绫死后就来到了人界,守在银月双刀旁,等待有缘人能拿起银月双刀,成为它的新主人。
直到三千年后,银月双刀和冰凤凰才等来新主人,幽汮。
幽汮从小就在断崖附近的尼姑庵长大,极具慧根,偶然间来断崖采摘灵芝时,发现了银月双刀和冰凤,如同云倾华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便拿起了银月双刀,冰凤也日夜跟在幽汮身边,保护幽汮。
幽汮白日挑水打扫,诵经拜佛,夜晚偷偷练习刀法,平淡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五年。
五年后,尼姑庵第一次迎来了男人。
尼姑庵的宁愚师太原先是九皇子的奶娘,出宫后因丧子来到尼姑庵修行,九皇子为避立太子的风波,来到尼姑庵看望奶娘。
那日,九皇子摆出全副皇子仪仗来到尼姑庵,幽汮悄悄躲在门后,偷偷看九皇子。
刚满十五的九皇子异常调皮,受不了尼姑庵的清茶淡饭,偷偷来到尼姑庵后山,捉鱼打野兔。
“你在干什么。”幽汮拿着水桶,好奇的看着九皇子。
“捉鱼吃。”九皇子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师父说,不能杀生。”幽汮放下水桶,夺走九皇子手中磨尖了的树枝。
九皇子看着幽汮,认真说道:“鱼死了,尸体在水中腐烂,不如让我吃了多好,既不弄脏河水,也不浪费鱼肉。”
“可你在杀生,师父说,杀生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受拔舌挖眼的酷刑。”幽汮扮鬼脸,调皮的说。
九皇子嗤笑一声,“大鱼还会吃掉小鱼呢,烤鱼肉可好吃了,你应该从来没吃过吧。”
幽汮摇摇头,“师父不让吃荤,说吃了嘴巴会歪,眼睛会斜。”
“我的眼睛和嘴巴不也好好的?别老师父说师父说,你师父那是吓唬你呢。”九皇子夺回幽汮手中的树枝,“我捉来给你尝尝,那是我杀的生,与你无关,你不许告诉其他人,可好?”
懵懂的点点头,幽汮褪去鞋袜,站在水中看九皇子捉鱼。
两刻钟后,九皇子串着几条小鲢鱼,支起火堆,没多久,一股浓郁的鱼香味混合着柴火香飘来。
幽汮吸吸鼻子,好香,她从未闻过这种味道。
九皇子递给幽汮一条鱼,细心的嘱咐幽汮吐刺。
两个人一口气吃了三条鲢鱼,九皇子摸摸吃撑了肚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幽汮。”
随后的半年,幽汮每日下午趁打水时和九皇子在后山捉鱼打猎,九皇子走时,幽汮还偷偷去送过他,捉了一只活兔子送给九皇子。
九皇子回赠给幽汮一块玉佩,告诉幽汮,有机会就去皇城九王府找他。
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把玩了半天,幽汮又开始嘴馋起来。
习惯了每日下午的牙祭,幽汮内心挣扎了许久,独自一人带着冰凤来到后山,指挥冰凤捉鱼。
有模有样的学着九皇子的方法烤鱼,虽然有些过焦,撒些盐巴上去,还是十分好吃。
起初,幽汮一个月吃两三次,后来每隔两三天就会去捉鱼打猎烤着吃,到现在,几乎是日日都去。
四年过去,后山上的动物越来越少,鱼也变得越来越少,师太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偶然间上山查看时,发现幽汮在吃野兔,不禁勃然大怒,将幽汮赶了出去。
举目无亲又无家可归,幽汮在外流浪了小半年,饿了就去打些野兔,渴了就喝溪水,困了就睡在冰凤的身上。
原先是冰凤捕猎给幽汮吃,现在幽汮已经学会了自己捕猎,银月双刀使得出神入化。
整日盯着九皇子给的玉佩发呆,幽汮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去皇城找九皇子。
幽汮不懂自己为何要去找九皇子,只是内心有一个强大的欲望,想要再见九皇子。
走了不知多少山路,翻了不知多少个山头,幽汮终是到了皇城。
偌大的城门口上写着皇城二字,幽汮走到溪边洗了把脸,整整衣裳。
身上没有银子,一直靠打猎填饱肚子,衣服也是脏乱不堪,幽汮有些不敢去见九皇子。
恰巧遇见几个小厮抬着一顶轿子,轿子旁还跟着一个丫鬟,幽汮见到那丫鬟的衣裳干净漂亮,于是便让冰凤拦阻他们的去路。
小厮见到冰凤,吓得扔了轿子就跑,轿子里摔出一个锦衣华服的姑娘。
本是想要丫鬟的衣裳,可幽汮见到那姑娘身上更漂亮的衣服,不禁垂涎,扒下了她的衣裳。
“通关玉牒。”守城士兵挡住幽汮。
“通关玉牒?”从小生活在尼姑庵的幽汮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挑水扫地,诵经拜佛。
“没有通关玉牒就边儿去。”守城士兵不耐烦的驱赶着幽汮。
在树林里藏着的冰凤见幽汮被人欺负,立马飞到了幽汮身边,高鸣着,凤眼凶狠的怒瞪守城士兵。
拿出玉佩,幽汮站在冰凤前,配上那一身金丝暗纹的粉衣,颇有气势的说道:“我要见九皇子。”
守城士兵一眼就认出了九王爷的玉佩,赶紧差人去九王府通报,对幽汮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姑娘,没有通关玉牒不能进,还请姑娘稍等,待九王府的人证明姑娘你的身份后,就可以进去了。”
九王府的管家来城门口带走了幽汮。
四年不见,幽汮都认不出当初的九皇子了。不是因为容貌上的变化,而是气质上的蜕变。
四年前,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调皮孩子,四年后,俨然是皇家子弟的风范,成熟稳重,有种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