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幻象

胖子是山门的伙计，身手自然不凡。不等下面的人回话，摸着通心管就要上前试探试探。

这通心管，就是一根空心钢管，卸割成两截。空心的尖头一面，刺进人的胸膛，因为结构的原因，可以穿膛而过，而且制作便利，是土夫子使用的家伙儿什中的一大凶器。

山门奉行一些原则：能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先去实施。所有的事物，都有其原因。遇到诡异的事情，要么是人为，要么便是自身的问题。

不管这女人是妖是魔，下面的兄弟还没上来，不能让开大顶这事情延误在自己手头。心里的怕，憋着，也要上！

那女人就直勾勾地盯着胖子，眼白里面都泛着胖子的身形。胖子这才摸了两步，第三步劲儿都还未迈开来，这女人倒是动了。白衣女人整个脖子开始扭动起来，整个脸由于脖子的活动，使得整个面脸更加惨白，更加可怖。脖子的关节发出咯咯地如同木头家具移动的声音。

胖子心中咯噔一下，他明白，这女人估计是要有动向了。突然，后面猛然一响，胖子把通心管向前挡着，整个脸略微侧过，想要用余光看一眼后面的情况。

后面本来是石壁，他才迈出这两步，这石壁居然自己贴到了自己的背后。胖子知道这是真的，因为背后的铲子和凿子都跟石壁刮出了一连串的声响。还未等胖子从后面的情形缓过神来，通心管上传来巨力，胖子自己的手指关节居然都快握不住这通心管了。

“糟。”顾不得说发泄情绪的脏话，胖子知道八成那女人乘自己略微一分神，跑到了自己面头，自己再不使劲，等不了人上来了。

“今儿胖爷还就不信坳不过你——”胖子紧咬着牙关节，愣是要把这通心管给扭过来。只要失了这通心管，他几乎就必死了！

这吱嘎吱嘎的关节声不知道是胖子手指的声音还是女鬼这越发扭动的脖子发出的声响，这通心管还是被胖子一点一点扭动过来。轻微的幅度让胖子也腾出气儿来咒骂：“丫的，平日里去窑子泻火一堆人跟的飞快，今天帮胖爷我对付个女鬼愣是拖了怎么长时间。”就在通心管马上就要被胖子扭回来的时候，异样发生了。

眼前出现的是墓相陈，不是那个白衣的女鬼。自己也不是在抢夺通心管，而是要将通心管刺进自己的眼珠里面。墓相陈正带着人，手臂青筋暴露地压制住胖子。自己脖子上被缠着一条手臂，这人正是之前胖子呼叫的伙计，因为这手臂上面的纹身，他认得。墓相陈则是满脸阴沉地夺着他手里的通心管，两方争夺的劲儿还没过去，现在还能听见墓相陈吱嘎吱嘎的关节的响动。

“门首，门首，我不是有意的。”胖子看到墓相陈亲自上来，又瞧见自己这情况，爆了怎么一句话。

后面的伙计再一用力，脖子被勒住的胖子终于没了劲儿。伙计趁势一脚瞪在胖子的膝盖关节哪里，顺势握住胖子手里的通心管，然后缓缓松着缠着胖子的手，使得胖子可以慢慢放低身体。

“我X，你是要把胖爷我掐死。就不能轻点么。咳咳。我喉结差点被你给勒裂了。”胖子捂着自己的喉咙。连忙抱怨后面的伙计。

“呼~你当我想那么用力啊。你刚刚也太吓人了，我才刚攀上这石架，你倒好，抽出通心管就要给自己的脑袋一个凉快。你小子运气好，门首也在你这旁边，门首所在的石架离你小子近一些，及时握住了你的这家伙什儿。不然，你都撑不到我过来。话说，你小子中了啥邪性，居然怎么吓人。我和门首两个人都差点制服不了你。”身后的伙计一边解开汗衫，一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告诉了胖子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刘，谢了。”墓相陈暂时看了一下胖子，立刻就扭头对着石架下面的人喊着。胖子定睛一看，居然是命门的门首知命刘。这可真是奇了，自己的这一条烂命，居然还有两个门首帮忙。

“刚刚你撞断了脊饰，被老刘看到了。他立刻用手电示意了你这里的方位，使我注意到了你。你小子如果出得了这墓，出去后去刘府上一趟吧，我没意见。”知命刘按住胖子的肩膀，顺势检查了下胖子眼神。胖子并无大碍，应该是从刚刚的幻象中缓过来了，“你好生先坐着，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这里我亲自来动手。等等一起下去，你现在下不了这石架。”墓相陈缓缓地放下绳子，然后开始检查这里的雷管。

胖子一边咳嗽，排除掉喉咙的异样感受，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刚刚遇到的事情。

墓相陈一边听着胖子的阐述，分析描述中的幻象。一边在检查雷管。

“等等，你再说一下上一句话。”“哦，好。那个女人头发太长了，长得离谱，都拖到了地上，我都看见她的头发都被雷管边的木头划拉下来几把。我母亲没有那么长的头发。”

墓相陈左手食指的背部靠着雷管，没有发现雷管有什么异样。却又在这雷管边，发现了几缕头发和残存的木屑。找了根木头，右手慢慢地将这些头发绕起来，捆在木棍上，贴身揣在自己的胸口。

突然！墓相陈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的两个伙计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胖子也没有在叙述了，只剩下一个女子的轻柔地脚步声。不待墓相陈回头，一只素白的手搭在了墓相陈的肩膀上。

“嘻嘻，是我呀。你不会连我都要耍刀子了吧？”来的便是这最让墓相陈头疼的一个队伍中的变数——陈楚柔。陈楚柔虽然下斗的功夫还是不好，不过胜在基本功扎实。刚刚陈楚柔将手指竖在唇上，让伙计不要发声。碰巧墓相陈还在思索东西，警惕性略微放松了一些，居然还就被这妮子给吓到了。

墓相陈终归不再是几十年前的人了，这肌肉在跟胖子对峙的时候就已经拉伤了，刚刚又被陈楚柔这一下吓，身上的劲儿气开始不听使唤，上上下下地。面露难色，靠着石壁坐了下来。陈楚柔也知道貌似自己闯了一个小祸，急忙俏皮地将墓相陈扶起来，腾个位子让子坐在墓相陈后头，捏起来了墓相陈的肩膀。

“恩，你这妮子，这穴位按的倒是有模有样的，上来做什么？这墓里可不比外面，没你可以玩的。”墓相陈闭上眼睛，也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了，专心享受。

陈楚柔其实本来是听下面的伙计说墓相陈来了上头，就跟着上来，想私底下将自己梦境里的事情阐述给墓相陈听。毕竟，这梦境太过真实。何况每一个做梦的人也会想着问问旁人，这梦里的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这一闯祸，陈楚柔也就没说出口，专心帮墓相陈按摩肩膀：“舒服吧，我跟秦姨学的。以后你愿意，我天天给你按。”

提到秦姨这个名字，墓相陈瞬间全身都紧绷起来。这种状态，也就意味着，他要开始认真做事了。

“时间不多了，我跟你一起下去吧。这大顶，马上就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