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脸蛊

右撇子是军人，又兼有玄门中山门首徒的资历，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在这种情况下，像他这样军营江湖两面刀的人，最为适宜。军人，不求你枪法奇准，格斗迅速，最看重的，便是反应能力。只有应急快的军人，才是一名优秀的军人。混江湖的玄门人，求的是奇谋。而保障两者平衡的，则是做事的准则——稳。右撇子带出来的兵，都兼有这些特性，是整个山门，甚至玄门不可或缺的力量。

右撇子不需要下命令，所有的伙计第一反应便是，这东西第一反应一定是怕咱，可以拔枪争取机会。

带来的家伙什儿不少，甚至，右撇子还搞来了两挺歪把子机枪。平日里，这歪把子架在胸膛前，突突突的，让不少爽朗直接的军汉子大呼过瘾。

右撇子拿着火折子一点。没想到火折子还有奇效，这脸蛊似乎是怕火，一下子就避开了。不过火折子毕竟不能用多久，这些脸蛊在火折子熄了的时间里，已经爬到了地上。估摸着再过几分钟，就要上到这棺椁上了。右撇子不敢再有太多的耽搁，直接喊话让大家快走，并且吩咐旁边的警卫员，不要吝惜子弹，命，才是重要的。这年轻一辈没人见过，更没人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也不愿意现在去试试。

歪把子此刻就被右撇子的警卫员拿了出来，不过一梭子还没打完，就停火了。右撇子转过去一看，立刻就大吼：“傻杵着干啥！接着打。”

警卫员立刻从发愣的状态里醒过来，见自家老大马上都快气得抽自己了，一边开火一边解释：“爷，你快看，哪里是啥？我咋感觉像个人！”

右撇子拉着警卫员的肩带就开始扯：“没时间看了，快来不及了。妈的，这都什么玩意！”

一只脸蛊从顶上掉了下来，正好落在这警卫员身上。警卫员以往也是就在后面拿枪突突，现在突然这脸蛊离自己那么近，也是头一回，吓得立刻就站了起来。

纸人张在前头刚好回头，见到这警卫员站起来，大吼一声：“不可！”警卫员听见声音，急忙知道自己犯了大事。正要立刻卧着，本来在脖子上的脸蛊，居然，居然一眨眼爬到了脸上。不待警卫员撕扯，整张脸蛊，就已经死死地钉在了上面，任凭你怎么使劲，这脸，就是下不来。

这警卫员其实没多大本事，只是一个才刚到十八的小子，本领怎么可能高到哪里去。不过他跟右撇子一起入伍，整个人也机灵，对这些枪啊炮啊啥的都能很快弄懂，右撇子也就破格收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兄弟做了警卫员，平日带在身边，也没出过岔子。

右撇子看到这脸蛊钉在自家兄弟脸上，正要站起来强行把这脸给拔了，纸人张看到就是怒吼：“不可！”说完，拿着枪对着警卫员的双腿就是两枪，导致自己没防住旁边的脸蛊，被这脸蛊咬到了臂膀。

警卫员立刻跌在了这棺椁上。

“知命刘！知命刘！”右撇子一边拖着警卫员，一边开始勉强靠近纸人张。整个一条线的棺椁都被脸蛊覆盖了，只要被脸蛊靠近，轻则被咬，重则脸蛊直接跃到自己脸上，不再能动弹。到处都是脸蛊的残骸和山门人的血迹。才短短的十分钟，右撇子已经看到有四个人在脸蛊堆里面动弹不得，大把大把的脸蛊趴在死去的人的身上和脸上。偶尔那些伙计会动弹两下，随机，更多的脸蛊会爬上去。对付这些，火折子扔过去都没有用处，这些脸蛊，已经完全疯了。

“别喊了，我们中了机关。现在，估摸也只有墓相陈会来帮忙了。你刚刚没看见，我看见了。第三只队伍的人，触碰了机关，我们前后两处的路，都被堵死了。”纸人张反手一刀将趴在自己手臂上的脸蛊削掉，随机伸出一杆长枪，准备让右撇子握着，然后立马将其过来。

“第三只队伍？”右撇子刚刚走的时候，其实看了一眼警卫员所指的地方，他，看见了一句尸体。虽然只有一眼，也穿着山门的衣服。但是右撇子能够保证，绝对不是玄门人。因为，那具尸体的脸，居然就是右撇子自己。自己就卧在这里，活生生地就在这里，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快！我派人检查过了，有些棺椁是空的，快进去！这些可都是脸蛊，惹不起！”

右撇子握住了枪杆，正要向前一使劲，突然枪杆被一只手给抓住了，以右撇子和纸人张的腕力，都没能使得这枪杆再动分毫。

抓枪杆的，则是右撇子刚刚拉着的警卫员。

“妈的。”右撇子不用纸人张多解释，也知道了，这脸蛊没有去吸警卫员的血，反而，让警卫员，中蛊了。这时候，右撇子放了纸人张伸过来的枪杆，毅然与这脸蛊搏斗起来。

这脸蛊很奇怪。普通的蛊，力求精小，让中蛊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尽折磨。而这脸蛊，形如其名，大的脸蛊有成年男子脸那么大，最小的，也有巴掌左右。最可怕的还是整个脸蛊看上去就是一张脸。不过脸蛊上面有四只细小的眼睛，六腿的身子呈现前宽后窄的样子。整个脸蛊，透着湘西苗疆的味道，但是个别脸蛊上面，居然还有铜黄的子弹壳。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这意味着，曾经有一个装备精良的队伍，遇到过眼下这个情况，至于是否活着通过了，不得而知。

右撇子外捋警卫员的左手腕，随机迅速扭宣警卫员的手臂，顺着手肘关节，一按一压，擒住了警卫员。旁边一只脸蛊腾跃过来，正要跃到右撇子脖子上时，有枪法好的伙计立刻开枪打爆了这只脸蛊。纸人张则是左手通心管，右手火折子，带着几个伙计马上就要冲杀到这里了。这些脸蛊完全近不了纸人张的身。已经有四五只脸蛊，硬生生被插死在纸人张的手里。纸人张顾不得抹去通心管上还在颤动的脸蛊，重新握着，叫旁边的伙计掏出准备好的火把，立刻接引右撇子。

右撇子拿着刀子，准备沿着这警卫员的脸庞削去这脸蛊，然后带着自家兄弟离开。

远处，墓相陈已经破开了机关，成功带着相门的兄弟进了这片墓道，右撇子，已经可以听见陈楚柔那挥砍脸蛊发出的娇喝。

猛然之间，右撇子被掀翻在地。重重倒地时，右撇子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背后无意之间，居然有那么的伤口。倒地的重压，使得所有的伤口收到压迫，全部绽开，右撇子本人都能感受到自己外套后面全是血污了。

顾不得疼痛，这警卫员能挣脱，就是眼前的杀身之时。握住了两个关节，被脸蛊控制的警卫员都可以硬生生撑起自己的手，不顾疼痛，强行挣脱。这脸蛊，看来受控制的人，会感受不到疼痛，并且力气，也会变得很大。

右撇子顾不得之前的叮嘱，直接站了起来。再半蹲着搏斗，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右撇子站起来的一刹那，所有的脸蛊都停止了行动，然后，统一转向了右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