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蛊阵

戴上脸蛊的右撇子并没有过多的异样，还朝后面的人撇了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摇摆的脸蛊贴在他的脸上，转头的瞬间，后面的伙计差点走火误伤了他。

纸人张在前头，也看了一眼右撇子，他会去接应右撇子，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且纸人张察觉到了，这里的脸蛊，都开始躁动起来，自己体内的蛊，开始压不住了，等等乱起来，恐怕是个麻烦。

“唰——”包里的钢刀被拿出，径直劈向一只脸蛊，瞬间，中刀的脸蛊被一分为二。来不及擦干血迹，右撇子迅速左闪，闪躲开了一只脸蛊的纵跃，然后右手攥紧了钢刀，顺势一划，麻利地干掉这只。没来得及反应，源源不断地脸蛊开始涌来，整个蛊阵，恐怕布阵者也没想到这一点，所有的脸蛊，随着血腥味，刚刚被唤醒的本能开始复苏，嗜血的渴望开始让脸蛊失去以往的秩序。

“要开始疯了。”来不及直接斩杀，右撇子十分迅速地劈开了一只脸蛊的攻势，另一只就立刻要咬住他的脚踝。脚踝手上，整个脚的力量也就散了。身下盘迅速抬起右脚，不待这脸蛊反应，猛地就是践踏，整个脸蛊发出“噗嗤”一声，就没任何动静了。钢刀夹住刚刚劈开的那只脸蛊的口腔，脸蛊的口器勾住了钢刀，完全没有办法立刻把刀抽出来，可不断地还有脸蛊袭来。男儿当断则断，右撇子将刀尖对准墙壁，松开钢刀的木柄，又大力地迅速一脚蹬在木柄上，一脚下去，整个脸蛊就被串死在钢刀上。

不少的脸蛊到了跟前，现在右撇子用完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换，现在正是破绽的时候，压根没办法抬手做防御。

“咻——”破空的一声箭响，正是后面墓相陈他们布置的弩手开始发射弩箭。不过这些弓弩并不是军用的，射程有限，帮不到纸人那么远的地方，暂时还只能射右撇子所在地方的脸蛊。

纸人张现在呆的地方，脸蛊燥乱得更是凶悍，原本围着纸人张空出的一个圆圈，也开始被脸蛊逐渐收缩，脸蛊的口器不断地张合，似乎是在探视这位平日的王者有什么反应。纸人张环顾了一下四周，脸蛊在收缩的同时，有一些脸蛊被掀翻，其他脸蛊立刻就围了上去，对着掀翻在地的脸蛊就是开始吮吸和咀嚼。大量的鬼脸，发出凄厉的哭声，围在身边。纸人张也暗叹，看来自己这蛊术，很久没有练习了。不过纸人张依旧很镇定，因为旁边自己随身带的纸扎，也已经竹骨架子呱呱作响，对着脸蛊同样是进攻十足。纸人张不急，在等一个契机，只要契机一到，他就可以立刻行动。一个大纸扎在纸人张身边盘腿坐下，如果不是跟纸人张所熟悉的人，恐怕都忍不住这个披着黑袍的，是一个这玄门中山门门首纸人张通了灵的纸扎。大纸扎很平静，就只是坐在那里，如果不是黑袍在逐渐地上下浮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纸扎，只是寻常的祭礼用具。与大纸扎不一样的，则是地上四个小纸扎，四个小纸人，脸上被画着大头娃娃的表情。粉颊带透，双目灵动，四个小纸人围着纸人张转圈圈，偶尔有脸蛊惊慌地被挤进圈子，四个小纸人，就会拿着手里的小纸扇，啪嗒啪嗒地轰出去。整个纸人张身边的情景，诡异极了，无序的脸蛊群围着诡异可怕的纸人，两根尖头钢管还插在面前的地上，纸人张在等，只要那个契机到了，他就会立刻去接引右撇子。现在，就算这脸蛊到了身上，也不能去管。

一发又一发破空作响的弩箭开始没有办法压制脸蛊的攻势，随着右撇子的深入，大量的脸蛊开始涌来，数量越来越多，而且越加凶残。

右撇子拿出火折子，吹燃，点燃了一支火把，然后将火折子扔向一只脸蛊，烧死了这只丑东西。他不敢直接在这里点火，点不燃被蛊阵压灭是小，点燃了，整个墓道的空气都被火烧光了才是大事，那样，这个墓道就废了，指不定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这也是墓相陈之前提出水攻的原因。

火折子燃在这只脸蛊身上，整只脸蛊翻滚在地上，所形成的火球印在了右撇子的眼里。右撇子火把一横，大量的脸蛊向后退去，不过没退多远。当退到火光没有那么亮的地方，脸蛊又试探着一样开始向前缓慢地爬行。右撇子眉头一皱，这里的脸蛊绝对是受过训练的，很有人性化。而且这脸蛊恐怕不是怕这光，而是怕火会点燃它们。

离师父还有一半的路程，纸人张那边情况已经开始刻不容缓了。不少的脸蛊开始大胆地试探纸人张，虽然都被立刻灭杀，但是，越来越多的脸蛊开始难奈不住对血肉的渴望。一只脸蛊非常大胆，直接扑向了小纸人。四个小纸人加起来也没这一只脸蛊大，但是胜在灵活，与这脸蛊，纠缠在了一起。墓相陈这里，开始将战线向前蔓延，钢索从岩壁上开始取下向前移动。虽然还没脸蛊靠近，但是，墓相陈能感觉地出来，下面，他们将迎接第一波蛊阵的正面冲击。

墓相陈取下长弓，左手横着立着这把长弓，右手向背上的箭袋一摸，一只羽箭就攥到了指内。箭尾槽扣扣在箭扣上，手指的第一关节扣弦，大拇指搭在箭羽之上。手臂下沉，双臂平行，虎口用力，开始缓缓推弓。左手的长弓摆正，竖放左肩缓缓用力推进，右肩缓缓收力拉弓，弓弦慢慢打开，墓相陈吸气屏神，三点合一。满弓！右肩用力，三指松开箭尾，羽箭直接向着知人纸人张飞去。满弓的羽箭径直穿过这一百多米的距离，刺入纸人张身后一只跃起的脸蛊身上。羽箭带着这只脸蛊，冲击力依旧不减，带着其他三只倒霉的脸蛊，散着血雾，直接扎进了脸蛊堆里面。这一箭，不仅仅是替纸人张解了围，而且，是打响这真正搏杀的开始。再度，满弓，射。再满弓，再射。一发接一发的羽箭刺穿这脸蛊，扎进蛊阵中。整个蛊阵，开始真正运行起来，所有的脸蛊，开始猛烈进攻，不再受压制于纸人张的蛊术。

右撇子看了看眼前疯狂的脸蛊，摘下了后背的猎枪，不待瞄准，立刻就扣下了扳机。整个手臂被强大的动力震到身后，顺势，手臂摇摆过来，再度这对前面的蛊阵又是一枪。如此反复，四枪过后，右撇子眼前的蛊阵暂时清空了一片。不过不待前进几步，大量的脸蛊爬了上来，右撇子将火把直接向前一抛，整个火把带着四散的火星在空中翻舞。亮闪闪的尖头钢管从身上的附带拔了出来，一节一节的钢管被螺旋着拧在下面。火把落在脸蛊群里，燃起了一堆指引方向的火堆，不少燃着的脸蛊依旧爬过来。通心管向前一抛，落在五步前的位置，直接扎死一只最大的脸蛊。背上的长枪拿下，拉栓直接射击，再度打死一只脸蛊。完全不需要瞄准，多年上战场的经验让本就是军人的右撇子射术了得，砰然的枪响就意味着一只脸蛊的死去。身后的长枪也开始响起，不少跃起的脸蛊都被这些枪法较好的伙计直接射杀。五法子弹没了，枪膛里面空了，没有时间装弹，上了刺刀往前一抛，落在前面五步的位子。右撇子现在正好又在通心管的位置，拔起通心管，腰肢一扭，刺死一只脸蛊，右臂一摇，躲过另一只的撕咬。整个身体的所有部分全部都动了起来，只要能前进，现在的右撇子就一定能够用出来。

“差不多了。”纸人张正式站了起来，背对着不远处正在奋力厮杀的右撇子。异象突发，猛然几个黑影出现在了深处的墓道里面，大量的脸蛊围住他们，但是却不进攻，十分端正地站在那里。纸人张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他看见黑影似乎正端着枪准备射击。

一个跃身，落在了脸蛊之中。还好先前插在地上的通心管被拔了出来，猛然两下扎死两只脸蛊。带着脸蛊的肢体，不顾脸蛊像女人一样的凄嚎，擦这墙壁，让这些脸蛊发出更大的声音，右撇子准备，直接杀进去。右撇子哪里其实没多大的问题，到自己旁边其实只是时间问题，自己之前第一选择并不是接应右撇子，而是，等这第三只队伍，也就是眼前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