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惨事

清晨，一场连夜的大雨终于停息。

树上冷凝了一夜的水珠带着丝丝夜的冰凉，从枝叶静静滑落，跌落而下，滴打在柳沐阳的脸上。

凉意将柳沐阳从梦中唤醒，他睁开眼睛，眼里尽是落寂，带着些许怅然的低声叹道“还是发生了吗？”

“也罢，这大概就是命吧，无论是在这次元世界还是在现实中，弱者终究只能在强者的目光注视不到的地方才能长久吧！算了还是去看看再说，也许……”

他怔怔地想了一会，便走到一旁正在酣睡之中林惊羽身旁，用力推了推，林惊羽口中嘟囔几句，慢慢醒来，揉了揉眼睛，还未说话，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湫。

睁眼看去，首先看到玩伴张小凡全身湿透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是躺在这野外的一棵松树下，似乎还在这里过了夜，不由地惊讶道：“我不是在家里睡觉吗，怎么到了这里？”

柳沐阳耸耸肩膀，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太冷，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听见柳沐阳的话语，林惊羽虽然此刻脑中有诸般疑问，莫名的出现在荒郊野外，换做是谁都会疑惑，但他到底只是小孩子一个，柳沐阳回答了不知，他也不会去怀疑。连他都不知，更别说这个与他从小长大，被他一直视为弟弟一般的玩伴了。此时，他的身上的确寒冷非常，当下点了点头，爬起来与柳沐阳一起向村里跑去。

还未到村前，二人已觉不大对劲，往常这个时候，村民们都已起床，今天虽然下了雨可也不至于如此寂静。所有的动物都有股近乎本能的知觉，对环境的变化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感知，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相对于其他生物，人天生拥有的灵智更多的时候压制了身体的本能罢了。但压制不带表丧失，二人进到村里却意外的发现今天出奇的安静，不说是人影就说是一丝鸡犬的声音也不见丝毫，一道晨风吹来，还隐隐有股血腥味。

柳沐阳看向一旁，却从林惊羽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疑。显然，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血腥，对血腥气的敏感却是所有人都有的，脚步加快，向村里跑去。不用多久，二人便到了村口，从村口那条大路看进去，却见村子中间那块平地上，草庙村四十余户人家，二百多口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躺在空地之上，身体僵硬，成了尸体，身体中渗出的鲜血将地面染红，血腥之气，扑面即至。

林惊羽和柳沐阳二人赫然见此可怖景象，都是感到惊吓之下，只是二人的区别在于，柳沐阳对此早有准备。但有所准备，不代表就能坦然，此时见此死亡场景，饶是柳沐阳老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也是有些受不了，只能心里不停默念“这里是次元空间，我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假的……虚……”

他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啊！怎么会……我”

柳沐阳正默念着以促使自己平静下来，却是不想一旁的林惊羽见此就是惊声，突然见此可怖景象，惊吓之下，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

风，依然呼啸天地，村，已成一片实地，人惘然，只是看着！

柳沐阳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扶着晕倒的林惊羽，双目呆懈，看着眼前的数百口人构成的死亡场景一看许久。

终于，柳沐阳才是想起，这人死了不同其他，讲究个人死入土。

在一旁不远处的记忆力一个玩伴的家中，柳沐阳依据着张小凡记忆顺利的找到了一把铁锹，有些吃力的将一个个身体还算完整的死尸归拢到了一起，准备掩埋、却是在临动土之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那是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做农妇打扮的妇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柳沐阳身体不由自主的停顿，这是种身体的本能，柳沐阳似乎感到了些许的出自身体本能的感伤。

任由这股悲伤蔓延，张小凡的记忆不停的随之开始滚动，许久之后，柳沐阳才自从这堆村人的尸首中挑出了四具冰凉的尸首，两男两女，正是张小凡与林惊羽的双亲。

将黄土埋上，两座低矮的土包成形，将两道刻着“张小凡父母之墓”、“林惊羽父母之墓”的简陋墓碑立上，也不去挖坑，将二百多口人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微微的调整之后，柳沐阳便开始以手里的铁锹翻起了略带泥泞的泥土一铁锹一铁锹的就是朝着众人的尸体机械的掩埋起来……

……

同一时间，就在柳沐阳一铁锹一铁锹的机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的同，村子不远处的上空几道流光，亦是与此同时飞驶向前。

这正是青云门几位办事归来的青云弟子，他们办完了事情，也就不再急迫，速度施施然然的御剑返回，一路上边是闲谈、边是浏览着一路的风光。

却是不料，行至草庙村的不远处时，一股血腥之气竟是远远传来，为首的宋大仁当即出声道“禁声，所有人禁声，前方的村子中血腥气极重，我们加快速度……”

“是”几人当即应和。

几人来到村子上方，第一眼便是发现了村中血腥之气的来源，以及那尸体堆积旁机械翻起泥土向着尸体之上掩埋的柳沐阳……随后才是位于柳沐阳不远处，还处于昏迷之中的林惊羽……

见此场景，联系到村子平地中央的那堆血腥气极重的尸体堆，几人隐约可以猜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几人先入为主的当下就是认为这是魔道中人所为，有些感伤之后他们更多的是愤怒，堂堂青云山境内，眼皮子地下魔道竟是如此猖狂。

“回去后一定要禀报师长，严惩这坏我青云地界安宁的妖人……”这是几人共同的想法。

但是看到尸体旁只是机械式的一点一点将泥土翻起，掩埋着尸体的幼小身躯，几人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对视一眼后共同的将目光集中在了为首的宋大仁身上。

宋大仁感觉到师兄弟们的目光，也是无奈，他身为大竹峰的大师兄，虽然在当代弟子中修为不是第一，但也是在普通弟子中颇有人望，此时自己身后的这几个师兄弟虽然不是与自己出自一峰，可却也与他交好，平日里颇多来往。他们此时将自己当作主事人，他也不感到奇怪。

略作打量之后，即迈步朝着不远处的小孩而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大仁思索中来到柳沐阳身旁，张了张嘴，想要问询，却是没有张声，他发现自己面前的这小孩此时的情况似乎有些诡异，远远看来似乎也无异处，近处一看宋大仁就是发现端倪，这小孩对自己等人的到来似乎没有丝毫的察觉，他刚刚到来就是发现。

此时近处一看，却是发现那幼小的身躯似乎早已失去了意识，只是在一股执念的驱动下重复着翻土的动作似乎想要掩埋那座血肉堆积成小山的尸体堆。

他手上的血肉在铁锹把手的接连磨动下，已经磨去了一层依稀相连的表皮，双手掌心已经血肉外翻，抓在铁锹上，血液顺着铁锹的木把流淌而下。

在那堆还只是掩埋了些许的巨大尸体堆旁，宋大仁意外的发现两座明显堆成不长时间的简陋坟墓，上刻着张小凡父母之墓及林惊羽父母之墓。使得宋大仁顿时的这小孩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想要询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眼前小孩此时的状况，宋大仁也只能放弃了询问的打算，而是突然出手，先是在柳沐阳的后背处点击，这时柳沐阳或者说是张小凡连番的动作之下已经是靠着一股执念才能够做到的强弩之末，猝然被宋大仁从后背点击，完全没有丝毫抵抗，身体一松就是倒在了宋大仁的怀里。

宋大仁见他如此，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若是任由着小孩如此下去只会落个力竭而死的下场，继续在倒下的柳沐阳的前胸处快速的点击几下，宋大仁才是将柳沐阳放在了一边，上前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