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爬上天空,盖住了圆满的月亮,盖住了繁星点点。
凉亭上还覆盖着皑皑白雪,白的耀眼,红色的身影孤单地坐在凉亭的正中央,缓慢地拉开自己的左衣袖,小臂末端只剩下了两条细纹,出神地顶着两条纹路。
淡红色的似树枝型,却又不是,树枝是从一根分成多根,而纹路是由多根合为两根。
右手轻抚着纹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自己,但是内心还是那么愧疚。
“披上吧,冷。”
本他在窗前欣赏人界的雪,奈何看到女孩子孤零零的坐着,心生爱怜,随手拉了个褂子,披在她的身上,却无意之中看到了那错乱的纹路。
他也不开口问,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面具师父,你知道绝心咒吗?”澈放下了左手的衣袖,似乎是看开了所有,轻松地问着。
面具端坐了起来,心里不禁震撼,果然是那样吗?绝心咒乃世间最毒的咒术,它将人的三魂七魄分成不同的个体,又让它们互相吞噬,知道剩下最后那个只知道杀戮和吞噬的魂或者魄。
但是运用此咒的人也必须承受非比常人的痛苦,魂魄之间的争斗与吞噬,让肉体也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与重生。
“你真的很残忍呢!”面具右手又摸向了自己的额头,笑嗔着,心里更是纠结,不知道拿这个孩子怎么办,“现在还剩下哪儿两个?”
仔细回想着澈手臂上的问路,的确是由十个分叉渐渐交汇融合,最后剩下的两个分叉,那就是最后的时限了吧。
“命魂,地魂。”澈抬了抬头,看着零散的星点,虽然弱小但也拼命地散发着光芒,可是她自己却一直都在毁灭自己,无休无止。
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
面具与她背对着背,深切的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痛苦,却无力帮忙。沉默了许久,脑子里也不停地想着,一般人是不会选择绝心咒来使自己变强的,除非是经历了什么或者说是从出生就有人把绝心咒注入了她的身体。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为什么,为什么想变强?”
“呵,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澈将身体靠在面具的后背上,不停地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隐约间她还记得,好像是因为八位师傅之间的比试,是以徒弟的实力为标准的,并给师傅排名,自然会有个一二三四,可是师傅之间岂会服输呢?其他师傅都日夜不停地对弟子们施加繁重的训练。
可她的师傅就是一个奇葩,竟然好端端的甘愿排名老末,别的师傅看不起他们也就罢了,就连其他师兄弟也看不起他们。
就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里,她站在雨中呼喊着,她要力量,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笑的是,心里竟然有个声音在回应她,给予她她所需要的力量,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们取得了第二的名次,也就在那个时候,她面临了第一次的毁灭与重生。
“澈,澈~”面具晃了晃身子,背上的女孩却一动不动的,长长的睫毛弯曲美丽,像一个瓷娃娃,那怡然安静的神态真的好像他的女儿。
“喂,你对澈做了什么?”司空喃音本就是要出来小解,一受到凉意就清醒许多,闲来无事转悠,却看到了面具竟然抱着澈坐在凉亭,直接把自己身上披得狐皮大衣脱下,披在澈的身上。
盯着他们看了半天,面具一脸无辜地回应着他,而澈幸福的表情深深震撼了他,这种和谐感似曾相识,就像他十多年前抱着自己小女儿坐在凉亭,看柳枝又绿,看荷花盛开,看黄叶凋零,看大雪纷然。
面具轻柔地抱起她,还小心地不让狐皮大衣掉落,缓走两步,将她交给司空喃音并吩咐道:“带她去休息吧,她累了。”
司空喃音傻呆呆地接住,站在雪地里,惊讶得说不出话。
“为什么?”
“好好对她,司空家族若是敢伤她分毫,我冥界与司空家族不死不休。”面具杨长而去,身上的肃杀之气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