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拾音和澈一前一后走回青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客人们大多还在房间里与娼女载歌载舞,老鸨却在大堂内焦急地来回转悠,双手不停地搓着。
紧皱的眉头看到憔悴的澈的那一瞬间舒展了许多。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九殿下催了很多次了!”老鸨一手拉着澈,一边责骂着傻愣在一旁的季拾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季九歌大半夜的带着一个人过来,说是贵客,要澈亲自过来服侍,可是季拾音带着澈出去的事情谁敢透露半句,能找的借口她都找遍了。
若是他们再晚一刻回来,他们这一票子人都会完蛋了。
“什么?九哥来了?为什么找澈姑娘?”季拾音把纸伞扔在一旁,震惊地说不出话,难道他真准备让她做一个肮脏的娼妓吗?
老鸨来不及解释就看到身后季九歌带着他的贵宾已经出来了,两人还有说有笑的。
“珞兄,今日有所怠慢,还望见谅。”季九歌紧身的黑衣,冷漠的勾起嘴角,两眼笑意,斜着身子看着他身后的一名男子。
那男子同样的黑色长袍,身上却挂着各种各种野兽的牙齿,那装饰扎眼至极。
“这并非九公子的过错,何来见谅呢?”珞犽似乎毫不在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还在季拾音身后躲闪的澈,
季拾音略显尴尬,单手提着琴,对着他们微微弯下腰身,赶忙解释:“九哥,我见澈姑娘不是很开心,就带她出去走走。”他真切地感觉到季九歌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灼热的目光在燃烧,像是在搜索猎物一般,“九哥,实在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找澈姑娘有事。”
季九歌完全忽略了他的客人,直接甩开他亲爱的弟弟,把澈摁在墙壁之上,吞噬般的眼光狠狠地咬着她。“怎么?看我对你太好了吗?”
她紧咬着嘴唇,眼睛别过一边,她知道自己对上季九歌只有死路一条。她不再言语,原本生机勃勃的瞳孔瞬间黯淡了下来。
“说话啊!”
“九哥,你别这样。”季拾音焦急地看着双方,一个非要追问,一个打死不说,他干着急也没什么用,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阻止他,脑子飞快地转着,灵光一现,“九哥,她还受着伤呢!”
“住嘴!我还没说你呢,我的女人你也想染指?”他像是发疯的野兽,碰见谁都得咬两下不可。
一旁站着的珞犽像是看戏人,看着这样复杂的三角恋,心里暗笑着:这下有得玩了,季家两公子,还有这不知名的女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嘿嘿嘿。
说其他的,她都无所谓,可是他怎可以这样污蔑她,这样轻视她。心痛一阵阵传来,她无力地抱住她的腰身,心口的疼痛渐渐加重,迫使她不敢想任何人,不敢看眼前这个男人。
“季九歌,我就是这样一个放浪的女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男人冷哼几声,苦笑着,却发现抱着自己的两只小手互相抓的越来越紧,甚至扣到血肉之中。他刚要推开这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却忽然感觉她浑身都在颤抖,额头上尽是冷汗。
“九哥,可以借一步谈谈吗?关于她。”季拾音再次抓住他的手,他坚定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他必须好好给他讲讲怎么追得女孩子,还有她的身体。
“别,别告诉他。”澈从他怀里挣脱,一手捂着心口,一口掐着自己的喉咙,她不停地反问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种感觉不是才过去吗。
她看着季九歌已经被季拾音拉到角落里,狠下心挪动脚步,一摇一晃地跑了出去。
季拾音简单地为季九歌说明了,澈的身体已经被面具改造,她体内流着的是血冥族的血液,对血的渴望会一步步吞噬掉她的理智,最后变成一个只知道吸血的怪物。
同时也告诉他,面具是在救她的过程中,改造了她的身体,也希望季九歌的心里不要有这些怨恨,有些事是无法控制的。
珞犽神秘地看着三人上演的这出大戏,略有深意地问了一句:“九公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人那种肮脏的动物了吧?”
“滚。”季九歌毫不犹豫地骂出了口,他哪儿还有闲工夫考虑这样做的后果,他心里只剩下那个还在痛苦里挣扎的女人。
珞犽也不生气,直接带着自己的人走,他到想看看魔焰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顺便再出去找找那个被季九歌喜欢的女孩子。
“九哥,你还不快点去找她,想让珞犽那个家伙比你先找到吗?”或许季九歌没有发现他的意图,可是季拾音心思缜密,对于字里行间的意思了解的通透。
对于能打击魔焰王的这种如此表面的把柄,骊龙族是不会放过的。
季九歌猛烈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般冲了出去。
城中小道。
她昏昏沉沉地走着,心在燃烧,在挣扎;喉咙快要撕裂,看到行人就想抓住他的脖颈咬上去,可是仅有的一丁点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否则真的会成为一个怪物了。
“小丫头,尝到了吗?这就是感情。痛苦吗?”
沙哑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想起,他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却遭受这种痛苦长达十多年。
绝心咒,它形如一本书,住在她的心脏里,它也有一个灵魂。每当她情绪有一点点的波动,就会受到它的惩罚,更别说动情了。
“咳咳,我不会认输的。爱是那么美好,我,我才刚刚找到,找到那个人,不,不可能就这样死去的。”
澈歪在角落里的青石墙之上,回想着那个名为灵慧的魄就是被绝心咒折磨致死的。其他的三魂六魄也收到牵连,同受惩罚。
“澈,你,你怎么了?”黑色的斗篷里装着一个人,那个人缓慢地走向她,关切地盯着她痛苦的目光。
“带,带我走,快。”
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脸颊,但从声音和气息中他就能感觉得到,那个人是跟她一起长大的人,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