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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朝顿悟寻出路 姐妹情谊生死托

作者: 落倾   更新时间: 2017-03-25 18:03:02   字数:2019字

“咔吱”一声,绯衣关掉了大门,但却关不掉她心底深深的恐惧。透过窗户,她看着绯衣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身子一软,再也压抑不住,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流泪。她想离开......但她又不想被抓回来落得跟青梅一样的下场。

后来,她知道了当时救了她的姐姐名叫落烟,是翠烟阁的头牌花魁。落烟来到这翠烟阁已有十年,十年啊,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关在了这里,付与了那些整日游手好闲,龌蹉恶心的纨绔子弟。她知落烟清楚青楼女子的悲哀,便不愿她也陷入其中,耗尽青春。所以落烟告诉了她,这里的人想出去最好的办法是有人拿银子来赎。

“但是,就算有人来赎,姿色好的妈妈也不会轻易放人。”落烟说这话说,正看着窗外的天空,面上有着她看不懂的悲伤。

从那以后,她想尽一切办法去存银子,装作乖巧的样子去迷惑妈妈。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多,阁里新人换旧人,有更多的风声传到了她的耳边,使她越发想要逃离。

那日,她坐在床边,数着锦盒里的银票,喃喃自语,“不知道这么多够不够。”她手头有整整三百两,一些是她这一年来辛苦存下的,但大部分是落烟姐资助的。这一年来,落烟姐处处关照她,爱护她,教会她很多东西,还向妈妈要求亲自教她,为她挡去了不少的麻烦,她真的很感谢她。

想到这一切,她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然后把银票放回锦盒,又把锦盒塞进床底。就在她刚把银票藏好时,听到了西厢那边传来骚动,隐隐约约还传来女子的尖叫。她心下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轻轻打开门,看四下无人,就悄悄地跑了过去。结果却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一个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身上成片的乌青和大大小小的鞭痕,下体红肿不堪,还流着血。女子的眼睛大睁着,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控诉。她知道这个女子,几天前她还看见她在花园练舞,舞姿很美,是一个很灵动的大姐姐。但现在,她却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死了都衣不蔽体地让人参观。

对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阁里的人都闭口不提。但她从落烟姐口中得知本来有个书生为她赎身,赎金五百两都给了妈妈,但妈妈却又在她走之前让她接客,她不愿意,说自己已经是自由身了。但妈妈却以她得罪了贵客为由把她送到了西厢,西厢是专门为那些喜欢虐待女人的客人准备的,所以她是被活活虐死的。虽然当时很多东西她都不懂,但她知道那个姐姐的死是妈妈一手造成。

“你还是现在就走吧,拿着那些银票。”落烟姐似是看出了我的害怕,沉默片刻说道,然后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一白一蓝两个瓷瓶递给我,“洗完澡后用这个蓝瓶里药涂在脸上,两个时辰后你的脸就会发热长疮,变得丑陋无比,妈妈看到你毁容了就会把你丢弃,到时候你再把白瓶里的药吃下去,毒疮即消。这个方法很好,就是你要受点罪,长疮的时候会非常地痒,你不能去抠,不然就会留下疤痕,让你真正地毁容。你能忍受吗?”

“只要我能离开这里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想起青梅和之前那个死去的大姐姐,坚定地说道。

“好,你现在回去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药。”落烟姐微微一笑,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会把你存的银票给我,我找人帮你埋到城西郊区的那棵榕树下,你到时候记得去取。”

“好。”要离开这里了,她突然很舍不得落烟姐,“落烟姐,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她抬头问道,眼眶有些湿润。

她摇摇头,说了一句她不懂的话:“我没有退路,可你不一样。”

直到她成功离开,在城西被师傅收养,直到她渐渐长大,知道了很多事,她才明白,不是落烟姐没有退路,而是把退路给了她。

花若雨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两人都沉默着,万物寂静,悲伤的气息久久无法散去。

“我想,我遇到落烟姐、师傅还有众姐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花若雨眨去眼中的雾气,笑着说道。如果没有她们,她便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翠烟阁艺妓,只知道躲在别人身后,无奈哭泣,而不是如今这个坚强无畏的迷迭宫宫主,可以傲然地站在人前,护住她想护住的任何人。

“大姐......”花昭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涌出许多愤怒,不仅是对翠烟阁,还对那个现不知在何处的大姐的家人。

“我不知道我的家人为什么会丢下我,但如今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有你们在,即使现在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我也很开心。”花若雨倒掉杯中冷却的茶看着她接着说,“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姐妹要一起承担,这也是师傅从小告诉我们的。”昭零,无论你今天为什么伤心,为谁伤心,都不重要,因为你始终有着我们一众姐妹。

“嗯,我们一起承担!”花昭零明白她话中之意,心里那股伤感渐渐散去,她也看着她,说得认真。然后她们都笑了,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了,她们是一家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性命相托不离不弃的姐妹。

“太晚了,该睡了,明早练功不要迟到。”许久,花若雨收起笑,严肃地说道。

“是!”

回到房间,花昭零躺在床上,夜深人静间又想起了密室的事,这时她已不再难过,虽然还有思念,但她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有悲伤,她可是花昭零,她们迷迭六姐妹何时脆弱过。

“没想到温柔坚强的大姐竟有这样一段往事。”彻底放下回忆的花昭零又想到花若雨所说的过去,不禁感叹。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罗帐上,映出一片莹白。花昭零就这样枕着月光睡去,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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