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长意咧嘴一笑,不顾一切的照着那细白的脸庞狠狠咬了下去!
独孤逆那个混账!
“啊!”
尖锐恐慌的尖叫刮人耳膜,森白的牙齿快要咬下一块肉,鲜血直顺着宋泠月的脸庞流了下去。
独孤逆!
为什么不逃!
为什么找死!
肆家的鲜血已经白流,你也不肯叫我有一丝庆幸!
宋泠月,你也尝尝流血的滋味!
“肆长意!快松口!”
身批寒甲墨谨行豁然出现,厉喝一声,门口侍卫才反应过来,迅速上前踢打着叫她松口。
锁链和拳脚合成一曲,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的倒下蜷缩起来,急喘着喉头涌出鲜血。
“啊!谨行!我的脸……”脱离了肆长意的狠咬,宋泠月鲜血满脸,配上惊慌恐惧的表情像极了恶鬼。
“月儿不怕,本王带你去找太医!肆长意你这个祸乱后宫的奸妃,本王现在就替天行道!”霖王英俊的脸庞尽是心疼,丝毫不顾及地上奄奄一息的肆长意。
“咳咳,替天行道?”肆长意咳嗽着,长眉冷挑,狰狞的疤痕书写着怨恨,悠悠的说道:“这种话被忘恩负义的小人说出口,真是莫大的讽刺,咳咳,咳。”
“菱花,你要知道王爷是即将登基的人,一个毁了容,出身低贱的女人,难道还做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你们踩着我肆家上位,还想快快乐乐的做鸳鸯?
做梦!
墨谨行的天下刚打下来,还未坐稳那个位子,难道他真的敢为了宋泠月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冒险压下满朝文武的异议?
宋泠月神色变了变,霖王手臂蓦然揽紧,满目复杂的狠狠叫了声:“肆长意!不要胡说!”
真是一张好皮囊,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肆长意被侍卫控制着双臂和肩膀,只仰头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宋泠月的依靠只有肆家大族,阿行,你身边的大臣中不少女儿也到了适龄,选秀是难免的,你准备好为她得罪身边的文臣武将了吗?”
“谨行,你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脸伤也不顾了,宋泠月紧张的揽住了墨谨行的胳膊。
“宋王妃不是说只要在阿行身边就好吗!我可以为了阿行放弃自己牺牲家族!为什么你连一点点尊严都不肯!阿行!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口口声声的质问,横冲直撞的语气叫墨谨行却沉默了。
默默的看着身边苦苦哀求的鲜血直流的女子,脑海中却是那疤痕纵横倔强张扬的脸孔。
肆长意她……原本是那样明艳倾城,为了他可以舍弃一切,爱的拙劣灼烈。
那么月儿呢……月儿呢?为了他,不可以牺牲一点吗,她明明知道他不会喜欢那些人的。
“来人,带王妃去看太医!”墨谨行抿了唇,第一次没有给予宋泠月面子。
宋泠月无助的望着他,眸子里盛满了哀伤“谨行……”
看吧,宋泠月,他也没那么爱你的。
他最爱的是天下!
是江山!
是权势!
肆长意无言的笑了。
挣开侍卫,宋泠月颤抖的拉住他的衣袖“谨行!我们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难道就被肆长意三言两语打倒了吗!你别忘了,当初素然是怎么被她害死的。”
“对啊,当初素然究竟是怎么死的,虽然当初我打了她,宋王妃不是有灵丹妙药吗!怎么那会儿就恰好没了呢?阿行。你就没有怀疑过宋……”肆长意冷笑,目光如炬。
“你这个毒妇!不许你说我娘亲!”
一团锦蓝蓦然跑了进来,手中明亮的匕首猝不及防的照着她的胸口捅了下去。
“元熙……”
“住手!”
“噗!”
滴答滴答……
“呵呵。”胸口的鲜血流落染红了素衣,肆长意望着面前那婴儿肥小脸上的怒色,忍不住闷笑起来。
看,这就是她养了十年的儿子,对她……多好呀!
这里就是她疼爱的儿子!
果然怎样都比不上那血浓于水!
墨元熙刚才只是凭着一股劲,现在害怕的忍不住后退起来。
“啪!”
“混账!你怎么敢!那是你母妃!”墨谨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惊怒,一巴掌将往日宠爱的墨元熙掀翻在地。大步朝着肆长意走来,将她抱在怀中,久久不语。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墨谨行……竟是紧张了吗?
“咳咳!”嘴里也忍不住咳出血来,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前头紧紧抱在一起的宋泠月母子。
“你怎么样?”
“阿行,你又何必假惺惺。”肆长意费力的抬起眼眸,清澈高傲根本没有半分乞怜的意思:“如果真的怕我死,怎么不传太医?肆家亡了,我入宫为质,你不会留下一个名声……名声有污点的,有污点的……废妃。”
墨谨行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轻轻描摹她的轮廓。她太懂他了,他其实不想叫她死,但是她不能不死。元熙突然一刀,倒叫他不用再那么多思虑。
宋泠月意识到不对劲,只紧抱着墨元熙,这是她的命根子:“谨行……”
“阿行,我让你两全。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个时辰,一个……一个时辰之后,就是我们成……成亲十一年……哪怕,哪怕我死了,也……陪我在这里一个……时辰好……好不……”
“好……”暖了神色,墨谨行沙哑的应下,沾染鲜血的手逐渐收紧。
“我还是……很,很爱你,阿行,阿行…我不知道为何输……输给素然和……和宋…”两行热泪汹涌而下,眼神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委屈示弱。
她不后悔一生张扬,不后悔一身脏水。
只是她肆家九族何其无辜!
踩着她肆长意上位,岂能叫你们活的痛快?
都随她去地狱吧!
脑海划过亲族和那张清冷而顺从的侍卫脸庞……
墨谨行,她可从未想过叫你两全!
这次教教你,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未必也善!
墨谨行!我会诅咒你们!永生永世诅咒你们!
呼吸越加微弱,最终也没有将那句话说完,肆长意也听不见最后的答案,不过那并不重要……
殿中的冷香燃烧到了尽头,只余下香灰飘飘洒洒的无人再去问津……
“你……从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