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好地方?”端坐在二楼雅间望着台下笙歌曼舞的曼妙女子,肆云蘅青了脸。
红烛雅香透着旖旎,这是京城里最大的青楼-忘返阁。
“啊呀,这可不就是好地方?咱们这的姑娘可是卖艺不卖身,公子了可莫要误会。”鱼贯进来四名女子,娇笑着迎了上来,熟练的各自攀在一人身边。
“姑娘自重!”
“啊呀,美女美女!”
“公子喝酒?”红衣女子搭上肆长意的肩头,水蛇一般绕在她的颈间。
“家弟不近女色!”肆云蘅青着脸色,瞥过那与两名女子打闹火热的宋泠月。
“不近女色?”红衣女子嘟着嘴巴,眼波流转尽是风情“小公子当真?”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确实不喜女色。”肆长意抬手指着默默看着她的墨谨行,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没错。”墨谨行破天荒的配合起来。
室中蓦然陷入沉默,看看那认真的脸色又看看墨谨行,众人僵住了脸色,红衣女子更是抽搐了脸颊,顿时老实起来。
“公子……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众女子只当她是推诿的玩笑,倒也不再闹她,都乖乖的本分起来。
她所言都是事实,怎么都不信呢?
“啊,重头戏来了!”听了墨谨行的话宋泠月一阵苦涩,借着下头的变幻转了话头。
指尖划过平平的喉头,肆长意露出认真的表情。
之前医馆看诊时,宋泠月没有皮肉伤不说,竟然连淤青都没有。真是匪夷所思……
那么在藏雪殿点的离魂香莫非也……
“这是往返阁三年一度的玲珑掷,无论是谁有好东西只要过了老板的眼,都可以在此拍卖,甚是奇事。”墨谨行看她望着一楼发呆只当她是好奇,出言解释打断了她的思路。
“听说上次最贵的是一枚梳子!拍出了一百万黄金的价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肯定是个冤大头。”一百万黄金啊!那是多少软妹币!居然买一枚梳子!
“玉人梳是琦王送与王妃的生辰礼,表兄可不要祸从口出。”琦王是墨谨行的四王叔。她是怎么输给这个没脑子的女人的。
“啊?”宋泠月讪讪的闭上嘴,看到墨谨行没有发火才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下头的侍婢将一玉匣子端放在高高的黑木桌上。
主持大局的女子手一压,顿时台上的灯火暗了下去,不管是在哪里伺候的姑娘都安静规矩起来。
“此宝是东海蛟珠,光华如月,价起五百两白银!”主持者高声宣告,利落的打开玉匣子。
霎时间圆润的明珠光芒四射柔和明亮,就连见过万千珍宝的肆长意也不禁感叹是难得的宝物。
“七百五十两!此等宝物我定要到手!”
“八百两!”
外头争抢声此起彼伏,不多时就上了两千两。
“切,不就是贝壳吃了的尘土吗。”宋泠月嘟囔着,眼睛却离不开那皎皎的明珠,许久才试探的问道:“长意,要不我帮你叫叫价?”
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知道宋泠月动了心:“家里有几个就够了,要它做什么。”
宋泠月失望的嘟着嘴巴,不满的撑着下巴。
那明珠最终是归了一楼雅间的人,接下来的一套白狐氅三千银子的低底价再次掀起了众人狂热。
柔顺光泽的皮毛,想必是北野的白狐。
“真漂亮!”宋泠月下意识的感叹,张嘴就说:“长意,我帮你买吧!”
帮她买?
浅尝着香茶,肆长意只笑不语。
以往这样说的时候,东西都会进了她宋泠月的口袋。
她想要的东西,用得着别人替她买?
“三千五百两!”有人抢先一步。
“三千五百零一两!”宋泠月气急败坏,插着腰怒视着对面雅间。
“四千两!”
“四千零一两!”
“六千两!”
“哼哼,六千零一两!”
顺着对面望去,同样恼怒的清俊面孔肆长意并不陌生。
金兰紫袍,那是京都第一富商独子贺子却的象征。
也是之后深爱宋泠月的角色之一,想必,缘分就是这会儿结下的吧。
“八千两!”
“表兄继续!压死他!”肆长意气势汹汹的为宋泠月鼓劲加油,亮晶晶的双眸分明就是不服输。
“八千零一两!”宋泠月每次都比贺子却多一两。
“你疯了?”肆云蘅戳戳看的起劲的肆长意劝阻:“那白狐氅好是好,也不值这个价格吧!”
肆长意白了肆云蘅一眼又大声的鼓励:“表兄继续!”
“一万零一两!今天我还就非要这个白狐氅不可!”得了肆长意撑腰,宋泠月气势大涨。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放弃了竞价,台下主持者大喝:“成交!将白狐氅送到二楼雅间。”
“哼,想和我争!”宋泠月对着对面做了鬼脸,得意洋洋的等着胜利品。
肆长意忍不住同情了宋泠月一把。
蠢货,如果她没有看错,贺子却身披的就是北野黑狐氅,而那缎带也是同样的紫金兰纹。
那根本就是贺子却的东西,他故意哄抬了价格,这女人还以为占了上风,殊不知那些银子,都要进他的口袋。
片刻之间侍女已经将白狐氅装好带了过来,恭敬在宋泠月面前施礼:“公子,这一万零一两您是现在付银票还是?”
“明天去将军府取吧!”宋泠月顺口就答,满足的抚摸着顺滑的皮毛。
“东西送去将军府,银子去城南的尚书宋府取。”浅尝了温热醇香的酒酿,肆长意凉凉一句戳的宋泠月脸色煞白。
“长意,你干什么?”那是那个老女人的家,怎么会给她出银子!
“不是替我买的吗?那自然要你开出钱啊。难道你拍下的要我来出钱送给自己?”肆长意随手拽过白狐氅塞给墨谨行,不等她接话便笑道:“既然送给我,那表兄不介意我转送给王爷吧。以后可冷了,王爷要记得穿啊。”
墨谨行受宠若惊的看着那张璀璨的笑脸,下意识的点点头。
“你!你知道老女人不会给的,你帮我出个钱怎么了,以前你没有这么小气啊。”宋泠月急的快要哭出来。
“就算她不给,这么多年我送给表兄的玉佩玛瑙什么的当当,总能凑出来的。长意不是小气,是不想表兄在众人面前掉面子啊!”肆长意认认真真的替她着想,做出鼓励的动作。
一旁侍女的脸色听着二人对话脸色变了又变,望着宋泠月的眼神变得诡异:“公子若是没钱的话,恐怕这……”
麻蛋!那是她的私房钱好不好!一万银子打水漂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宋泠月后悔刚才一时冲动,说不要了又觉得丢脸,急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墨谨行。
“既然是本王拿了东西,随后去霖王府拿吧。”伊人含泪更显得娇俏,墨谨行心里一软,随手将一块玉佩递给等候的侍女。
“多谢霖王殿下!”有人出头侍女也松了一口气,说了两句吉祥话赶紧退下去,生怕又惹出什么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