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和宋小姐是不是吵架了?宋小姐昨晚没有回来。”沛月将凉了的汤婆子换了下去,犹犹豫豫的开口。
肆长意撑头摇着贵妃椅扫过满池残荷,漫不经心的将指间的信封放到桌上:“等少爷回来,让他把信送到余江表叔家。”
余江水路一直是表叔家里私用不与上商家合作,一直受人觊觎。
与其受人以炳,不如与皇商合作,也是稳赚不亏的事。
“是。”明显就是啊。昨天她不在,也没办法去安慰小姐。
“终于来了。”淡淡一声,目光落在前方大亮。
青衣白桥,长身清冽。
纵然无华的衣衫也被独孤逆穿出不可冒犯的气质。
五官如塑,俊雅清风,世上绝色,理当如卿。
“小姐。”独孤逆颌首,垂眸等着她的吩咐。
“小……小姐,他他!”沛月此时第一次见到独孤逆,惊艳的涨红了脸。
“独孤逆以后就是我的侍卫。”沛月的表情感染了肆长意,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独孤逆一遍,嘴角幽幽染上笑意:“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沛月摇摇欲坠,苦着脸蹲在她的面前颤悠悠问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他和宋小姐吵起来的吧,霖王爷知不知道?”
“是啊,大姐,霖王爷如果知道你去了忘返阁,恐怕不妥吧。”婷婷袅袅的鹅黄滚绒的娇小妇人扬高了声音,稚嫩之中初显风韵。
“消息传的还真快。不过昨日他和表姐就在我身边,就不用二妹操心了。”母亲去世的早,将军府零零星星也只有皇帝赏下来的两个姨娘,她的兄弟姐妹本也不多。她印象里这个二妹肆如夏与她最不对眼,及笄就嫁给了青梅竹马的李革远,后来因嫉杀贵妾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呵呵,我劝大姐还是收敛些,说不准……这霖王妃,另有变数。”肆如夏轻笑,大有深意的拍着肆长意的肩膀。这位嫡姐高傲自大,她倒想看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
不悦的压下她的手,肆长意一步步将她逼到池塘边缘:“变数?什么变数?二妹指的宋泠月还是素然?”
“昨夜表姐没有回府,大姐就猜不到是为什么?肆长意,你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如果没有你阻止,我母亲怎么会是区区姨娘!李革远又怎么会因此另选平妻!”肆如夏忽的握住她的手低声露出恨意,眼神赤裸的算计触目惊心。
这是哪一出?
肆长意一愣,刚刚还恨不得咬死她的肆如夏楚楚可怜的尖叫着向池塘倒下去,在别人看来,就好像她推肆如夏入水一样。
这点小伎俩,她已经看过许多次。
“住手!”
身后传来墨谨行的怒吼,肆长意伸手忙将肆如夏的身子拉正。
没等她回过神来,肆长意一把将她拽倒在地,拽着她的头发猛然把她的头按进了水里。
陷害她。
好啊,她成全。
“呜呜呜!”
肆如夏拼命的挣扎着,嘴里鼻子里不断灌着冷水。
“小姐!使不得!”沛月一看也炸了毛。
肆长意充耳不闻,哼着小曲一下一下的将肆如夏按下去又提上来,这人半死不活的吊着气,一次次经历窒息的命运。
“肆长意,你疯了!”墨谨行眼看根本没人理睬他怒由心生,足尖一点手成五爪朝着肆长意冲了过来。
“退后!”木桩似的独孤逆冷意迸显,目如寒星。长刀横在身前挡住玩的不亦乐乎的肆长意,罡气硬生生的将来势凌厉的墨谨行逼退三分,踉跄着勉强站稳。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挡住本王!”墨谨行低沉的语调不掩盖杀意,手已经按向腰间的长剑。
“王爷你来了啊,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肆长意仿佛刚刚发现墨谨行一样欢快的迎了上来,虽然是笑眯眯的撒娇模样,墨谨行却分明听着像指责他擅闯府邸。
“咳咳咳!!啊!”肆如夏终于得了自由,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
“通报?通报了还能看见长意是如何的威风?”墨谨行凝眉冷哼,责备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还以为王爷是来哄我的,原来是来兴师问罪。”肆长意嘟起红唇,明亮的眼睛霎时间失色。
“王爷为民妇做主啊。大姐,大姐要杀了民妇,呜呜!”肆如夏爬了几步哭诉起来,殊不知自己发髻凌乱脂粉如泥的样子,让喜爱美人的墨谨行心生厌恶。
“长意,你如何说?”墨谨行厌烦的别来眼睛,看向肆长意的那明艳天成的样子才算心里舒坦起来。
“我!我都是为了王爷!”肆长意故作生气的样子,跺跺脚的一股脑叫墨谨行蒙了:“都怪她!说王爷不要我了,要立表姐为王妃!我和王爷是皇上赐婚的,王爷怎么会抗旨不遵?我恼她中伤王爷,又怕她所言是真,气不过才小小惩罚她一下!”
小小惩罚?沛月忍不住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肆如夏,默默的低了头。
墨谨行暗自发笑,肆长意那一本正经的嫉妒样泼辣直率,让他有气也顿时消了个无影无踪:“那是本王叫长意生气了?”
“昨天王爷对表姐那样维护,还不气?”肆长意扬声反问,把无理取闹发挥的十成十。
“王爷!民妇……”肆如夏还要辩解,可肆长意那冷冽的目光一扫,下意识的缩成一团不敢再说话。
肆长意耍赖,墨谨行偏偏就吃了这一套。明知道是故意要责难肆如夏,却也什么都没说:“孩子气,本王是怕你落人口舌!本王的王妃,自然是你!若再有嚼舌根的,本王替你教训,莫要生气了可好?”
肆长意皱皱鼻子轻哼,不屑的态度旁人以为她是拿架子,可独孤逆看得出,这个传闻里对霖王爱慕极深的大小姐,是真的不想要。
“好了,本王此行就是怕你多想,府中还有事,本王先走一步可好?”墨谨行眼珠一转低声细语,他本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说,此时看来还是先走为好。
“那长意恭送王爷。”肆长意巴不得眼前清净,顺水推舟的让沛月将人送出去。
意外于肆长意没有挽留,墨谨行心里开始有些发堵,碍于面子只能随沛月出府。
“别哭了。”肆如夏低低的哭泣惹得心头一阵烦恼,肆长意凝眉坐回贵妃椅,将手头的披风扔到她的身前:“就知道窝里横!让人当枪使也不知道。你真以为李革远另娶平妻是因为你的身份?”
肆如夏抽抽噎噎的冻得发抖,裹着披风不敢看她:“你……那是为什么。”
“李革远是侍郎庶子,你好歹是将军府的女儿,嫁给他算是抬了他面子!过两天我派人去李府看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别出幺蛾子。如若不然,我真要把今天的事捅到你婆家,才真是让你成了下堂妇。”不知近远的丫头。到底是亲妹妹,怎样也得帮她一把。肆长意抬手示意她下去:“回去好好想想撺掇你的人是何居心!”
她刚刚还算计她,大姐真的会帮她?肆如夏半信半疑的三步一回头,继而露出恼恨。那个女人竟敢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