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仙楼人来人往不乏达官显贵,有肆长意的推动和政敌的授意,只一晚上霖王私通民女的消息就铺天盖地的传遍了京城。
可一大早霖王府就喜气洋洋的送来了聘礼,装聋作哑的把龙凤呈祥的聘礼高高低低占了一条街,珠玉绸缎应有尽有,光华摇曳。
百姓们指指点点,无一不是讨论着霖王是多么多么不要脸面,被关在门外的王府管家尴尬的拿着银子求着一丝不苟的守卫,老脸也挂不住面儿了:“您再帮老夫通报一声,看大少爷忙完没有?”
目不斜视的守卫扫过他,一板一眼的说道:“少爷说不见客。”
“您再……”
“本王亲自前来解释,他也不见吗?”墨谨行蓦然出现在正门前,眼下的乌青可见真是伤神。
守卫嘴角动了动,毅然又重复了一遍不见客。
“现在霖王和宋泠月私通的名声传遍京城,他还有脸来提亲。”沛月啐了一声。
“墨谨行和太子势均力敌,皇上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他怎么可能放弃将军府的支持。”传闻中伤心的肆长意正悠哉悠哉在门内喝茶呆了许久,见正主都来了满意的挥了挥手,慢悠悠的裹着披风走出来。
“会仙楼王爷和表姐私相授受拉扯不清众人皆见,这聘礼还是送到宋府去吧!”
红梅披风宛如灼灼烈火,更衬的冰肌玉骨,眉目凌厉可见怒火未消,手中的一根银丝长鞭啪的在地上抽出白痕。
头一次见给王爷的下马威,众人又是舒畅又是不自觉的后退两步,闲言碎语也忍不住小了下去。
“不是说肆大小姐爱慕霖王已久吗?你们猜这大小姐是不是装装样子?”
“我看不像,人家是烈性子,能忍得了未婚夫与表姐私通?”
“就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不要脸!”
墨谨行瞥过脚边的鞭痕双拳握了又松,这就是要打他脸面!
耐着性子解释:“本王与月儿没有越界,昨天产生误会,本王怕月儿寻短见才追了出去。长意,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这聘礼也是为了叫天下人知道本王对你的心意。”
心意?
挑眉冷然看着那隐忍的俊容,是熟悉的趋利避害。
扯起唇角露出讥讽,顺手打了个鞭花将管家手中的殷红的撒金礼单击出数丈。
啊!
众人一片哗然,眼前的女子飒飒迎风,凌厉快意。
“长意,本王亲自带聘礼提亲,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本王?”墨谨行逼近,诡谲的死死盯着坚定讥诮的凤眸。
“提亲?”肆长意冷笑:“王爷是觉得我非您不嫁吗?昨天追出会仙楼,您可没管我的死活。现在我若还能安心接了聘礼,是否太过倒贴。”
墨谨行脸色如同阴云密布,他也不想低三下四的来此处,可联姻若是没了,兵权必定落到别人手里!
一向都是肆长意上赶着,现在冷言冷语的叫墨谨行十分不高兴。
“要我说,您与我退婚,和表姐双宿双飞再完美不过……”肆长意对涴星使了个眼色,语气一转低沉里不掩饰别有用心:“可惜素然姑娘对你一片痴心,恐怕是插不进你们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她难道早就知道他和月儿的事?
是肆长意算计他?
墨谨行看着那幸灾乐祸的妖娆笑容,有些闪神,他第一次明白自以为非他不嫁的姑娘,其实是那么决绝。
等等……
素然昨晚没有回府,他忙着应对父皇没有来得及寻找。
望着那晦暗嘲讽的眼神,墨谨行低吼一声:“你知道她在哪里!”
话语刚落,素然便被涴星和云想架了出来。
本来好好的衣裙脏乱不堪,云想蓬头垢面的散发着不明的味道,
一见墨谨行在这里,顿时眼眶红了起来,挣扎着口中呜呜有声。
“素然,你怎么样?”面前女子好像乞丐,但是墨谨行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他真心相护的素然。
素然欲哭无泪,挤出难看的笑容。
“肆长意,你无缘无故扣押本王的救命恩人是何居心。本王一向只知道你任性,却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狠毒对待一名弱质女流!”
好一个义正言辞!
好一个重情重义!
扫过目露怀疑鄙夷的众人,肆长意扬鞭将云想卷到身边,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王爷真是多情,本来口口声声的心意,见了这姑娘就翻脸不认人了!”
反手将云想推出去,凤眸彻底消去了温度,一步步逼近正安抚素然的墨谨行:“我若真心狠毒,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将她毫发无损的送出来。”
墨谨行沉默了,躁动的人群也沉默了,都盯着乞丐模样的云想,不由得都点了头,肆长意没有说谎半滴血都没有。
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云想的脸庞更加扭曲。
肆长意就是疯子!她挨了二十藤鞭没有伤痕不说,一晚上不断有婢女过来拿鸡毛搔弄她的脚心,她几乎要……要笑死在将军府!
肆长意自然明白云想的有口难言,昨晚的侍卫是练过的,手段刁钻,打的藤鞭痛却又不留痕迹。
趁着众人都信了她的话,肆长意趁热打铁:“王爷以为我为何好不泱的到了会仙楼?”
啊!云想白了脸忙要阻止,可无济于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这里?
“那是因为昨天素然谎称有王爷的信要交给我,待我见了她,她却告诉我王爷与表姐有染,希望用此消息换侧妃之位。”
墨谨行揽着云想的手一紧,瞳孔猛缩。
不是这样的!不是!云想抓着墨谨行的衣服,不停的摇着头。
“我当时不相信她,她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便告诉我昨晚王爷与表姐在会仙楼私会。我半信半疑就扣下了她,没想到……”肆长意眼角泛了泪光:“你真的与表姐定情幽会。素然知道,你的侧妃也知道,独独骗我这个未婚妻!”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望着那楚楚可怜焦急冒泪的素然时再也没了同情。
那种眼神,肆长意知道,那叫做鄙夷。
墨谨行心情复杂,搂着素然的手慢慢垂了下去。这一切,难道是素然的计划?
“啊!”素然摇着头,一腔委屈却不能诉说。
“长意,本王不会退婚!聘礼留下,本王告辞了!”沉默了许久,墨谨行忽的拉起素然拂袖而去,终究是没有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到底还没有经历那么多风起云涌,墨谨行还不是那个心思缜密的叛王。
而现在的宋泠月和素然也没有和他到深情难分的时候,此时出了这档子误会,她倒要看看他们的感情是否没有嫌隙。
肆长意莞尔一笑,涴星忽然上前附耳低声禀告:“小姐,她不是哑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