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冲突

此时的聂羽，正愁眉苦脸坐在天凤的尸骨旁，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显然正在为什么事发愁。

“这赤身裸体的，怎么出去啊？”他自语到。

凰火淬体，烧尽了他的衣衫，他此时连一件遮羞衣物都没有。

沉思良久，他忽然站了起来，低头在赤红的大地上寻找起来，无人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过了好半响，他突然往地上一捞，抓起一件事物，哈哈大笑着连称找到了。

只见他手中抓着一片暗红色的兽皮，能有半人大小，焦黑色的斑纹烙印在上面，甚至还有几个小窟窿。他提着兽皮，围在了自己的腰上，低头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抬腿大步朝着战场外走去。

赵袁弘此时站在战场外面，补满沟壑的老脸上满是焦虑。聂羽前去修行，一去便是七日，他已退出战场，在周围等候多时，却不见聂羽归来，甚是担心他的安危。

聂羽一路从战场深处走来，所见皆是赤地千里，尸骨成山。这些可都是帝尸，修为最低下的也是圣人的尸骸，要是将这些尸骸中的某一具弄到外面去，各大宗门与家族必将挣个你死我活。

聂羽一路走来，心思复杂。他在想，将来某一天自己会不会也如这些尸骸一般，在这乱世沉浮间化作一赔黄土。摇了摇头，将有些动摇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逆天而上，屹立人道绝巅。收拾好了心思，聂羽迈着坚定的步伐，脚底生风，一路向战场外疾驰而去。他用凰火炼筋锻骨，折磨他十六年的道则早已被烧得不见踪影，此时身体轻盈，动如脱兔。

远远的，他便看见赵伯等在祭坛旁边。他加紧步伐，转眼便到了赵袁弘近前。

“怎么样啊羽儿，此行可有收获？”赵袁弘看见聂羽平安归来，自然也十分高兴，笑呵呵问到。

聂羽点了点头，“我已将炼筋与锻骨两个小境界全部修成，也算踏上了修行之路。另外，那道则之力已被凰火焚尽，我以后再也不用承受那啮体之苦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赵袁弘哈哈大笑着说到。

“走吧，赵伯，我们出去吧。”

于是，聂羽与赵袁弘便踏上了归程。刚刚出了战场，身后祭坛光芒大盛，在轰轰巨响中，整片战场被一道光幕隔绝，消失在原地，本来的战场位置，变成了山高林密的原始森林。

聂羽与赵袁弘对视一眼，皆都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不知祭坛因何显踪，又为什么在他们出来后重新隐匿。

大荒之中，古木参天，猿啼虎啸之声此起彼伏。聂羽与赵袁弘出了战场已有两天，却还未走出秦川山脉。

主要是赵袁弘年老体衰，在这枯木横陈的大荒中真的多有不便。聂羽难以想象，这个老人是怎么将自己带进山脉深处的。第三天中午，两人终于到了山脉外围，树木渐渐稀少，阳光可以透过树冠散落到大地上。

“终于出来了，不过以前听说大荒之中危险，没想到这次还挺顺利。”赵袁弘坐在一块青石上，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说到。

他却不知道，这次秦川山脉之中如此安宁，是因为祭坛开启，散发出的气机让大荒中的妖兽蛰伏了起来。否则，以他与聂羽这样的凡人之躯深入大荒，早已葬身兽口，尸骨无存。

“此处已是山脉外围，应该没什么危险，赵伯你先休息，我试试如今的身手。”聂羽有些迫不及待的说到。

自从得到霸帝传承，他都没有试手的机会。这主要是战场之中多有不便，走出战场后又听赵伯说大荒深处过于危险，不好弄出太大动静而忍着，现在终于来了机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

在他与赵伯休息之地不远处，有一条大河，河水汹涌澎湃，岸边草木茂盛。他围着兽皮，来到河边洗了把脸，便在岸边练起了拳脚。

凌道拳，拳法刚猛霸道，凌驾于万道之上。当然，这指的是拳法。而现在，聂羽所展现的只是徒俱其形。纵然如此，拳法也是虎虎生风，每拳挥出，风声霍霍。

“锻体期，引动天地灵气，熬炼肉身血肉骨骼，使之坚不可摧，肉身之力大长。古时锻体者，单臂便可挥动万斤巨石，不知我现在有多大力气了？”打了一遍凌道拳，聂羽停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自语到。虽然从小道则啮体，无法修行，但还是听赵伯讲了很多修行者的故事。

他转头四顾，发现大河边上，一块足有七八千斤的大石躺在那里。聂羽走了过去，抓住大石棱角，浑身肌肉高高鼓起，一条条泛着金属光泽的筋脉如同蚯蚓一般蠕动着。

“起！”他一声大喝，猛然用力，将大石举过了头顶，向着河边密林中抛去。

“轰”的一声，大石落地，惊起大片飞鸟野兽。

聂羽咧嘴一笑，显得相当满意。

忽然，林中传来一声兽吼，接着是蛮兽跑动间踩踏地面发出的隆隆声。聂羽面色一变，“难道是自己一颗大石，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妖兽？”正思索间，忽见一队人马从树林中疾驰而来，这队人马是一群少年，小到十一二岁，大的十八九岁，衣着华丽，背负弓箭，胯下骑乘着神俊的坐骑，皆是妖兽。

在这些少年身后，远远的跟着几个老者，他们背负着双手，御空而行，浑身气息内敛，一看就知道修为深厚。

转眼间，这些少年便到了眼前。

“方才大石是你扔进树林的？”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少年端坐追风马上，身穿，青色劲装，袖口之处绣有一个“武”字。他颐指气使，微微扬起高傲的头颅问到。

聂羽面色一沉，稍有不悦，一语不发点了点头。

“小子，少主问你话呢，你不好好回答，如此态度，是看不起我们真武圣地吗？”少年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骑坐在一头白色巨虎之上，袖口处也有一个武字。他催动巨虎上前，大声呵责。

“真武圣地？不好意思我没听过，少主是你们的少主，不是我的。他一上来便颐指气使，我有必要回答他的话吗？”聂羽剑眉一挑，冷硬回顶。

“先不论其他，我们在此打猎，你以巨石惊走野兽也就罢了，我等过来询问一番，你却如此态度，是何道理？”又一个少年催动坐骑上前质问。

“我只是在此练功，事前并不知你们在此打猎，惊扰你们纵有不是之处，可你们上来就这般颐指气使，难道你们一向如此霸道？”聂羽冷哼一声，分毫不让。

“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惹的，凡事心存敬畏，过刚易折。”骑坐在白色巨虎上的青年出言威胁。

“我这人虽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别人都找上门来了，难不成我还要跪地求饶？”聂羽虎目一瞪，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怎么了羽儿，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赵袁弘的声音远远传来。几名青年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慢慢走来。

“少主，你看这两人，一个肉体凡胎的老梆子，一个锻体境的小虾米，竟敢来这大荒之中，真是不知者无畏啊。”骑乘白虎的少年嘴角泛起轻蔑的笑容，不屑的说到。

“混蛋，竟然敢对赵伯不敬，今日我便拆了你们的骨头。”聂羽剑眉倒竖，握紧了双拳便要冲上去。

他从小父母双亡，被赵袁弘抚养长大，这些年来为了他的伤体，赵袁弘吃尽了苦头，他万万不能让人辱骂赵伯的。

“羽儿助手。”赵袁弘已到近前，一把拽住了聂羽的胳膊。

“各位大人，我这侄儿从小便在山中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得罪各位大人之处，还请多多海涵。”赵袁弘上前，老脸上挤出笑容，微微弯腰，拱手说到。

“老梆子你给本少滚开，你这侄子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他扬言要拆了本少骨头，那就让他来。”骑坐在追风驹上的青衣少年眉头微微一蹙，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位小哥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侄子一般见识了，他没有恶意的。”赵袁弘面露诚恳之色，苦苦求情。

“赵伯，你……”聂羽还要说话，赵袁弘转身冲他摇了摇头。

先不说这些少年个个英武不凡，就从那几位凌空漂浮的老者来看，这些人也大有来头，不可招惹。

“老梆子，给本少滚开，否则别怪本少无情。”见赵袁弘还挡在聂羽身前，追风驹上的少年眉头一皱，满脸煞气威胁到。

“还望大人高抬贵手啊！”赵袁弘苦苦哀求。

“少主，要不还是算了吧，和一个凡人较什么劲。”此时，漂浮在后面的一个老者微微皱眉，开口说到。

面前这少年，乃是真武圣地的少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娇纵跋扈，目中无人，欺行霸市的事屡见不鲜。若不是圣主最宠爱的儿子，早被他一掌拍死了。

“不行，这小子出言不逊，敢对本少不敬，那就休怪本少无情了。”青衣少年摇了摇头，强硬的说到。

老者摇了摇头，不在说话。

“老梆子，你果真不让？”少年转头问到。

赵伯摇了摇头。

“那你就去死吧！”少年眉宇间戾气浮现，催动胯下追风驹直直朝着赵袁弘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