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山脉周边,仙台城内,此时天色微亮,城内却已经喧嚣嘈杂一片。街道上,一个个锦衣男女手持兵器,神色愤怒慌张的满街寻找着什么。他们所过之处,一阵鸡飞狗跳,家家户户大门被撞开,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而那些寻常人们只能愤怒的看着,敢怒不敢言。
他们当然是三大宗门剩余的那些弟子,此时正在寻找杀人凶手。此次带队的长老可是炎阳门大长老,如今炎阳门死的死,伤的伤,傻的傻,要是大长老回来看见这场景,而得知凶手还逍遥法外,那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所能承受的。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聂羽,此时却站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上,负手而立,笑呵呵的眺望着仙台城。杀完人之后,他便没有再回自己的客栈,而是展开身形冲出了仙台城。仙台城是世俗城池,虽然有士兵把守,可那些士兵顶多就会些拳脚功夫,哪里及得上修道之人。他身形展开,脚踩幻天追风步,翻越城墙,早已出城而来。
“先找个地方养伤,等伤好了再进秦川,将那些三大宗门余孽一一斩杀。”聂羽心中自语,最后望了仙台城一眼,背负杀剑缓缓而去。
天光大亮,仙台城传出一声长啸,听声音的主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愤怒无比。就像是被人夺妻杀子了一般。
“你们这些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我炎阳门弟子被人如此屠戮,你们却连个人影都没发现,要尔等还有何用?查、给老夫狠狠的查、就是将仙台城方圆万里翻过来,也要查出凶手,老夫要将他抽筋扒皮点天灯,以泄心头之恨。”疏雨阁门口,一个头发花白,身着银丝长袍的老者,负手而立,咬牙切齿的呵责着面前的四十多名弟子。
这老者正是炎阳门外门长老孙离正,这次由他带队,来秦川山脉历练外门弟子,虽说历练时生死不论,可这还没到秦川山脉,自己宗门的弟子却几乎全军覆没,回到宗门他难辞其咎,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宗门新血,允许死伤,但不可能直接都丧命此地。要是那样,他便是监管不严,擅离职守的大罪。更何况,他自己昨天也确实擅离职守了。
孙离正心念急转,有了计较,抬头对身前那炎阳门仅存的白衣青年说道“邹书长,你现在收拾一番,前往宗门,将此事禀告宗门,就说我三教弟子在秦川山脉外休整,遇人刺杀。敌手以面具遮面,不知来历,修为奇高,本长老拼命抵挡却受了伤,门内弟子死伤众多,望宗门派人来援。”
那白衣青年邹书长倒也聪明,立马越众而出,冲大长老眨了眨眼,献媚说道“什么?孙长老,你也被那鬼面人打伤了?他昨天明明被你击退了。”
那孙离正听邹长书如此言语,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暗道这小子识时务会做人,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咳嗽一声,朗声说道“本长老虽将那恶贼击伤,保住了你们的安全,但是他也将我击成了暗伤,需要好生修养。”
“那弟子这便回宗门禀报。”那白衣青年弯腰揖礼,便要离开。
“邹长书,记得斟酌而言,以后在宗门,本长老罩着你。”就在邹书长抬脚准备离开时,孙离正还不忘叮嘱一声。
“长老放心!”邹书长点了点头,施施然离开了。
其他弟子听着两人谈话,皆都面不改色,鼻观口口观心仿佛没听到两人的谈话,可是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们真实的想法。这炎阳门如今也算中原第一大教了,怎的出了这么两个无耻之徒?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三天后,从中原炎阳门,离殇门,夜枭阁三大教派中传出一则消息,三大教派外门弟子在外历练时,在秦川山脉周边的仙台城遭遇袭杀,死伤惨重,离殇门和夜枭阁弟子暂时平安,炎阳门弟子三十二人,只有一个正常的活了下来,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吓傻了。
相传那杀手以面具遮掩,不知其真实面目,出手狠辣霸道,言语张狂,丝毫不将三大宗门放在眼里。
三大宗门震怒,遣出教内众多内门弟子,甚至还有三名外门长老前去仙台城查看,誓要严惩真凶。中原大地一时间风起云涌,山雨欲来。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聂羽,此时却在他那山谷内席地而坐,他面前生有火堆,火堆上放着两只兽腿,烤的焦嫩金黄,他大口吃着烤肉,表情很是悠闲享受。
大吃一顿后,聂羽站起身来抹了抹嘴,伸了伸懒腰,施施然走进了自己的居所。
盘膝而坐,聂羽闭目打坐,天衍凌道诀缓缓运转,治疗伤体。也不知过了多久,谷内突然传来嘈杂的兽吼声,聂羽警惕的睁开眼,从身旁捞起长剑,侧耳聆听,蛮兽吼叫中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他悄悄来到洞口举目观望,只见山谷内不知何时来了七八头神俊的蛮兽,每头蛮兽的身上都骑乘着着一个或俊俏或美艳的男女。他们个个背负兵刃,气息悠长,身穿宗门服侍。
聂羽凝神观察半晌,暗道一声不好。从这些男女的身上的服侍可以看出,他们便是中原三宗的弟子,只不过却比前几天那一批强大了太多,料想应该是追查自己的内门弟子。
聂羽缓缓遛出山洞,在密林的掩饰下向着山顶逃去。
便在这时,山下的人群中一个少年大喝一声:“有情况!”
与他一起的其他七人也精神一震,凝神戒备起来。神念外放间,八人很快就锁定了聂羽,立刻驱兽追了过来。
聂羽一看行踪暴露,也不再隐藏,幻天追风步展开,迅速向着山顶冲去。
“就是他,看那身形,一定不会有错,各位师兄师姐,赶紧追。”八人中一个骑着龙鳞马的白衣少年越众而出,正是三天前侥幸逃脱的邹长书。
“各位师弟,既然已经发现了那贼子,那便将他擒回宗门,交由宗门审问发落,赶紧追。”领头的少年喊了一声,率先追了过去。邹长书七人也急忙紧随其后,驱兽而上。
一追一逃,聂羽伤势未愈,三宗的弟子更是修为远超于他,并且有代步妖兽,导致两方之间距离不断拉近。
终于,在冲进秦川山脉不远处时,聂羽被三宗弟子给包围了起来。
聂羽眉头暗皱,心念急转苦思对策,脸上却笑眯眯,他身子微弓,抱拳说道:“不知小子哪里得罪了各位大哥大姐,让各位苦苦追赶。”
“哼,小子,要不是你做了亏心事心虚逃跑,我们怎么会追你?”那带头的男子冷声说道。
“这位大哥,我在那山谷内结庐而居已有些时日,几年来一直平平静静,你们今日突然气势汹汹闯入,兽吼马嘶,我修为低下,自然害怕,便想偷偷溜走,不想却被你们发现,并且追了上来,小弟也只有逃跑了。”聂羽故意低声下气,想要让他们放松警惕,趁其不备冲出重围。
“大师兄,别相信他,邹师弟说这小子与当晚夜袭他们的人很像,还是让邹师弟来了认认人吧,我们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驱兽上前,对着那领头男子恭敬说道。
说完后,他又扭头恶狠狠的对聂羽呵斥道:“你TM跑的倒是挺快,等下老子便将你那双腿剁下来喂蛮兽。”
“这位大哥,你看我修为低下,怎么可能会夜袭你们,肯定搞错了吧,各位大哥行行好,还是放了小弟吧。”聂羽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苦苦哀求。
便在这时,当晚逃脱的邹长书终于骑着他的龙鳞马赶了上来。
“哼,废物,连队伍都跟不上还想跟我们捉拿凶手。”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冷哼一声,满脸鄙夷。
“对不起,师兄,我这龙鳞马等级低了些。还是师兄的追风兽神武。”邹长书满脸贱笑,抱拳恭维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当天晚上的凶手。”大师兄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师兄,此人身形与当晚贼人相仿,而且都在练气境第一阶层,只是那贼人带着面具,师弟不知相貌,料想应该不会错吧。”邹长书驱马上前,围着聂羽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一番后,面带疑惑,语气不坚的说道。
“嗯,宁错杀不放过,杀了吧!”大师兄点了点头,跳下异兽,反手抽出一把长剑,向聂羽走来。见他如此,其他人也都驱兽上前,将聂羽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