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溪心下一动:“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的盛浅予刚刚到了学校的考场,班主任就找见了她,拉着她往外跑,还喘着气说,浅予,真的很抱歉,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的父母……去世了,我想让你见他们最后一面。
最后,她离开了高考考场,那天铭记在心的只有医院的一片白色。
盛浅予笑了笑:“父母双亡。”
梁子溪看着她脸上有着明显的怀念,却没有过多的悲痛,想来也是释怀了。斟酌了一番说辞,道:“看来你以前生活的很幸福。”
盛浅予回想起和父母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点了点头并没有详细说起。
她的确是享受到了别人都享受不到的东西,她的父母从来不让她在生活上感情上有任何的匮乏,所以即使他们抛弃了她,她现在再也没有什么恨不恨的。
毕竟,她有一个真实幸福的童年。
梁子溪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那么之后呢?”
盛浅予皱皱眉,显然是不情愿说。
梁子溪笑了笑,又道:“没关系,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看你好像话不多的样子,是从小就这样吗?”
盛浅予想了想摇头。
梁子溪眸色一暗,看来她的家庭真的对她很好,这样也好,她能有一个没有痛苦的童年。
她的父母以后把盛浅予接回去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难过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不想说话的?”
盛浅予皱眉,话语间带了防备:“有什么问题吗?”
不想说话也成了有病的象征吗?何遇是不是嫌弃她了?是不是以为她有病麻烦了?盛浅予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梁子溪笑着摇头:“没有,只是我有一点点好奇。”
盛浅予的内心已经太敏感了,她要再问下去只怕是有反效果。
盛浅予依旧摇了摇头,显然是不想说。
梁子溪包容地笑了笑:“好吧,我们聊点其他的话题。”
本来她都准备转移话题了,但是看向盛浅予的面目表情又停下。
盛浅予张了张嘴,梁子溪疑惑地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是想要问她问题的,但是可能是有点羞耻,面前的女孩子没有干脆利落地问出口。
盛浅予点头:“刚才我下来的时候,你们……在聊什么?”
梁子溪愣了愣,反应过来盛浅予是吃醋了,之后笑道:“看来你很在乎何先生。”
这要是让自己父亲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一定很有趣。
盛浅予眸色黯淡下来:“对,但是我好像生病了。”
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身上的病她自己是真的能感觉出来,每次问何遇的时候,何遇都会转移话题不告诉她,她想知道,被瞒着的感受很不好。
梁子溪惊讶又有些担心地问:“什么病?”
盛浅予被她真实的关心暖了一下,无意识地就也放下了防备道:“何遇没有告诉我是什么病,但我自己可以感觉到有点严重。”
梁子溪这才察觉到盛浅予对何遇的感情并不是那么的坚定,倒不是说她这里不能坚持下去,而是她太患得患失了,她抑郁症的根源,原来就是对何遇的不安感。
梁子溪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担心何先生喜欢上别人是吗?”
盛浅予一滞,眼底有着茫然,是吗?她现在这么喜欢他了吗?为什么?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怎么会这样?
盛浅予慢慢垂下头,双手捂着脸,声音低了不少:“我不知道……我一边自私地不想让其他女人靠近他,又一边想要他找一个比我更好的,更合适他的人。毕竟,我这样的情况,谁知道会不会痊愈呢?”
梁子溪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差点就脱口说出:你跟我回家,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但她也知道,何遇已经请了全世界顶尖的医生教授了,她贸然带走盛浅予是没有好处的,她不仅不知道梁子溪得了什么病,她还不确定带走盛浅予她能不能治得了她的病。
还是先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比较妥帖,而且看何遇对她的态度,应该也是不会让她就这样痛苦下去的。
梁子溪起身坐到她的身边:“刚才只是那位小姐跟我打了个招呼而已,何先生并没有说话。”
盛浅予应了声,但是肩膀不停地抖动,听声音应该是哭了。
梁子溪只好抚着她的背,想要给她些安慰。
半晌后,盛浅予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水润润的,她礼貌地说:“很高兴认识你,梁医生。我有些困了,想要休息会。”
梁子溪依然有点担忧,见她的确是有些困了,只好应允地点点头,期盼地道:“梁子溪,我叫梁子溪,你可以叫我子溪姐。”
她还不能莽撞地告诉她真相。只能期盼她这样叫一声“姐姐”了。
盛浅予笑了笑,没有犹豫地重复道梁子溪的话:“子溪姐。”
门开之后盛浅予就看见了何遇,何遇上前,见她眼眶微红,皱眉:“怎么了?哭过了?”
盛浅予拿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叉的握着,笑得没有一丝破绽:“没有,我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下。”
何遇点头,没有回头吩咐道:“安泽,送梁医生出去。”
盛浅予也转过身子,笑道:“谢谢子溪姐。明天见。”
梁子溪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利落地跟着安泽离开了。
盛浅予和何遇一边上楼一边聊天。
何遇漫不经心道:“你和梁子溪相处的不错。”
这样看俩,梁子溪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高级心理医生倒不是虚的。
盛浅予诚实地点头:“我喜欢她的性格,我能感觉到她是真心关心我的。所以和她多说了点。”
何遇点点头,愿意和心理医生多说点,应该对她也是有帮助的。
梁子溪被送回城市里之后,就立刻订了飞机票飞Y国。
钟离尧见梁子溪回来还笑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梁子溪仅仅犹豫了两秒,深呼吸了一口气就开口道:“爸,我找见妹妹了。”
钟离尧手中的碟子落在地上:“你……你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梁子溪确定地开口:“我真的找见妹妹了。”
钟离尧缓了口气:“确定吗?会不会又弄错了?”
找了十九年,每回都没能找对,今次是真的确定吗?
梁子溪皱眉:“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她,没有来得及做DNA。”
眼看着钟离尧的神色又开始失望,梁子溪忙道:“但是她跟妈妈长的特别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什么?刻什么?”美貌又优雅的妇人从楼上款款走下来,刚才只听见自己好久没回来的女儿在下面嚷了,她立刻就下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父女两个人愣住,却做了一样的选择,先不告诉梁琦,等确定了再告诉她。梁琦近几年精神状况不太好,为了找盛浅予耗费了不少心血,他们也不想让她再空欢喜一次。
梁子溪攀着自己母亲的肩:“哎呀,几个月没见妈妈又漂亮了不少。”
梁琦笑着拍拍她的手:“就你会说。怎么突然回来了?我们家的梁大医生不是很忙的吗?”
梁琦随着自己女儿坐在沙发上,梁子溪谄媚的说:“这不是想你和爸爸了吗?一股亲情的力量驱使着我飞奔到了你们面前。”
梁琦被逗得笑出声:“贫嘴。今次回来住几天?”
梁子溪一愣,浅浅的皱了个眉:“今天晚上就要赶回去。”
又意味深长地给自己老爸使了个眼色:“今天刚见了一个病人,她好像得了很严重的病,我和她谈了一会,好像有点抑郁症的状况。”
梁琦叹口气:“唉……活着都不容易。”
梁子溪点点头,没敢再多说,她怕自己说漏嘴。
梁琦起身去做饭后,梁子溪和钟离尧进了书房。
“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女孩子。”钟离尧开门见山地提。
梁子溪皱眉摇头:“恐怕不行,您认识何遇吧?就是南荣何遇。”
钟离尧疑惑:“怎么?我和他也只是做生意上的关系。”
梁子溪道:“她和何遇是情侣关系,现在何遇看得她很严。”
钟离尧重重拍了下桌子:“他居然敢限制我女儿的人身自由!”
梁子溪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看何遇对她挺好的,保护的也很好,只是她好像得了重病,何遇还请了世界上比较著名的教授和医生去研究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