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A医院旁边的如约酒店。”晚晚报出了地址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回去房间的时候黎荷已经在那里了,一夜的操劳,黎荷的脸色已经十分憔悴了,加之不擦任何的化妆品、黑眼圈、皱纹全部暴露可出来,头发也是随意扎在一起。
黎荷低着头安静的看着睡着的周浅,晚晚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
“我想和你说件事情。”许久黎荷才将目光移到晚晚的身上,她压低声音尽量不打扰到周浅。
她们俩走出了房间,黎荷斜靠在墙上,目光散落在铺着大理石的地上。
“我要出国了,就今天十点的机票”黎荷的手紧紧掐着包,声音有些沙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自己的情敌说那么多。
“必须要出国么?”晚晚试探性的问,晚晚明白黎荷对周浅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但是现在离开,无疑是将两人画了泾渭。
“必须离开”黎荷的声音有些哆嗦,捋捋头发又接着说:“我在没遇到周浅的时候就决定要出国留学,但是遇到他以后我发现如果真要在他们之间做个选择,真的太难了,昨天晚上我抛硬币做决定,注定还是出国。”
“那周浅知道么?”
“他知道,但是不知道具体出国的时间。”
晚晚也不知该怎么接着往下说,她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为了所谓的追求放弃爱人的行为,像她的妈妈一样,至今都没有再
出现过。
“其实我离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周浅他不爱我,就算我们已经确定情侣关系,他对我也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客套。其他异性给我送花他连吃醋都不会,去看电影他也不会主动拉我的手,就算是接吻都是我凑上去。”黎荷苦笑了起来。“晚晚,他不爱我,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晚晚看着眼前渐渐流泪的女孩,心里不由得心痛起来,的确她们都是爱错人的同类,或许周浅的心里仅仅只有安西西,其他人都再也入不了他的心。
“我们都是一样傻。”晚晚若有所思的说!
黎荷突然就大哭了起来,她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都被晚晚的这句话击得体无完肤。
最后晚晚还是看着黎荷上了出租车,泪眼婆娑。
晚晚站在街头一直看着出租车开出了她的视线范围。她感觉自己撑着伞的手是多么的无力,好像一阵微风都可以把伞吹翻。
晚晚回到房间,周浅已经在洗漱了,晚晚放慢脚步慢慢走进里面,虽然说昨晚的周浅对她已经不是原先的抵触,但是晚晚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
周浅擦干了脸上的水珠,看着镜中红肿起来的眼睛,他才不得不承认她妈妈去世了,他记得昨天下午她妈妈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不知是哪个小孩子的风筝断了线,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飘摇,他妈妈看着那只绿色的风筝看得出奇,许久对坐在旁边周浅说:“人死了是不是就自由了。”
正在削苹果的周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刀子就割到了手指,立马苹果被血色渲染成了红色,周浅像没事发生一样把苹果丢进了垃圾桶。抬头看着那个被恶魔折磨得惨不忍睹的母亲。
在周浅的映像中母亲一直是爱美的人,那又黑又长的长发每天都会被她拨弄成不同的发型,衣服也是喜欢穿纯白的棉布长裙,整个人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可是现在她的头发都在化疗中剪掉了,那些裙子也统统压进了箱子里。
那天天上一朵云也没有,不知飞往哪里的飞机飞过天上就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周浅在这样明媚的天气里看着母亲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脸,竟然会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母亲的话,如果说死亡能让她减轻一点痛苦,那自杀可能就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晚晚一个转身就把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打翻在地上,发出一声很响的碎裂声。周浅听到声音匆匆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晚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时竟不知所措了!周浅过去将晚晚拉到一边。
“你别管,我来弄。”
晚晚低着头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停埋怨自己在这个时候都要给周浅添乱。
晚晚和周浅从酒店门口出来就遇上了苏时安。
苏时安撑着黑色的伞站在酒店的门口,他穿的是一件到脚踝的的黑色长大衣,在这灰蒙蒙的雨天整个人显得更加的高冷,可还是引来一拨又一拨路人的热议。
苏时安向酒店门口望去就看到共同撑一把伞一起出来的晚晚和周浅,其实他对周浅并不陌生,第一次是从苏夏薇的口中听说,第二次是从自己的探子口中得知。现在亲眼目睹,也大概可以理解为什么晚晚会深陷其中了,的确周浅长了张妖媚众生的脸,但这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个威胁。周浅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晚晚看到苏时安的那一刹那,心一下子蹿到了脖子上来一样,整个人变得恍惚不已。还有就是心里的矛盾感,她明明必须去讨厌眼前的这个人,如果没有他她也就不会和苏夏薇闹翻,可是心里总是滋生出另一种朦胧的感觉,那就是晚晚从心底上开始怀疑原本那个苏时安到底是不是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
“昨天晚上真的让我很担心。”苏时安
漫不经心的对离他还有一米远的晚晚说道。看到周浅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感,感到更加得意,其实他的确是想看看周浅的反映,但是更多的是对晚晚的担心。
晚晚心不在焉的回答:“你怎么真的过来了,难道没有事做么?”真是上句不搭下句,晚晚在心里拧了把汗。
“只有亲自看到你没事,我才能安心。”苏时安挑眉看着晚晚,全然不将旁边的周浅放在眼中。
周浅用余光看了眼苏时安,把手上的伞放进晚晚的手中,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