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西的出现让晚晚始料未及,她站在外婆家门口出来的那颗香樟树下,忧心忡忡的张望着前方。
晚晚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个所谓的姐姐了,仅仅在电话里听到过她那几声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现在她就站在离她十多米远的地方,只要晚晚在往前走几步,安西西就能看到她和她身后的周浅,那么晚晚今天晚上将要面临的又该是什么?她不敢想,有些东西明明自知注定是飞蛾扑火也会垂死挣扎。
晚晚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周浅,周浅不知道晚晚一下子为何表情会变得如此沉重。“怎么了么?”周浅问道。
晚晚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安西西在那。”晚晚连动手指往那个方向的力气都没有,她明白很多事情可能就在今天晚上做一个了结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浅的心里像什么东西悄然落地了一样,有一秒钟的轻松感,但马上好像又变得更加负重。他已经三年多没有见到过安西西了,梦里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她的身影,可当他正真只需要跨出几步就能拥抱安西西的时候。周浅犹豫了。
他朝她望去,她的长发已经剪成了披肩短发,五官变得更加的立体。而且也不再是喜欢穿棉布裙的小姑娘了,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衣是一件黑色修身的打底衫,全身都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性感!尽管安西西已褪去十六七岁时的样子,可只是一眼,周浅对她的所有熟悉又全部复活起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人,大火烧不灭,洪水冲不走。
晚晚忘了安西西是怎样和周浅相遇的,她只记得那时她的头脑发麻,腿脚乏力找了个借口就跑进外婆家。后面的两人正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外婆在床上还没醒过来,晚晚走进厨房打算给他们准备晚餐,她不停的洗菜切菜,最后头脑一晕就切到了食指上,手指上的疼痛让晚晚有了一丁点感知,她握着菜刀久久站在那里。
后来晚饭是一个邻居家的姑姑做的,她给晚晚包扎了伤口之后,就带她去楼上休息了,晚晚感觉全身都很疲倦,想睡却又入睡不了。
安西西和周浅在门外一直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才进来的,晚晚在二楼听到行李箱轮子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随后就听到高跟鞋踩在楼梯木板上的哒哒声,她知道安西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周浅把安西西的行李箱放在了一楼的卧室里,然后就跟着她一起上了楼梯。
晚晚慌乱的理了理又油又糟的头发,身上的那件背带裙也有一了股味道!晚晚想了想自己真的是太懦弱了,不就是见一个安西西么?何必弄得这么惊心动魄,这样一想晚晚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安西西走进卧室,面带笑容的喊了声“晚晚,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啊。”
晚晚什么也不想和安西西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能引发一场战争,毕竟这样对谁也不好。只是点了点头。
安西西转过去又对周浅说:“啊浅,外婆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吧。”
周浅带着安西西去了外婆的房间,留下晚晚一人呆在卧室里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马上就会有一场大雨来临了。
苏夏薇在酒店睡了一天一夜,中间手机不知响了多少次,但她都没有心情理会。最后一次是苏时安打来的,铃声才响了三声,她就接通了。
“夏薇,我们见一面吧。地点我发到你微信上,我等你来!”
苏夏薇挂了电话从微信里翻出苏时安发来的位置,就迅速起身去洗澡间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了那套酒红色的低胸长裙,化了妖媚众生的烟熏妆,来时想好的在他面前做个乖巧的女大学生全部化成泡沫,她似乎骨子里就该性感和妩媚,那些娇小玲珑根本不适合她。
连开车司机都在苏夏薇招手停车的时候偷偷看了她好多眼,而苏夏薇完全没有心思理会,上了出租车就靠在座椅上眯上了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身体还是疲倦得不得了。
苏时安比苏夏薇早到了二十多分钟,那是A市最高的酒店,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视整座城市。和女朋友坐在这里在饮一杯红酒是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可惜就算有钱也订不到房间仅仅是苏时安在无聊闲暇时休息的场所。苏时安不喜欢带别人来这里,而今晚苏夏薇绝对是第一个人能进这间屋子的女人。
苏时安坐在落地窗前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杯红酒轻轻的摇晃,他的目光一直远远的盯着外面深色的夜,苏时安喜欢夜,因为夜色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它能把所有的痛苦和磨难都舔舐掉。
苏夏薇来到房间的时候,的确被屋里的景观惊艳到了,虽然说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官二代,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屋子,里面的装修是全是欧美风、华丽的灯、奢华的双人床、连地板都是美得让人舍不得放下脚去。
但相比落地窗外的景色这些都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提,那是苏夏薇见过最美的夜景,深蓝色的夜空,此起彼伏的灯光,好像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你来了,”苏时安半握在沙发上,举起酒杯在唇舌间轻轻抿了一口。他的样子同那旁边刚刚开放的玫瑰一样魅惑,声音也是如此的富有磁性。
苏夏薇垂下眼眸,不敢去看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苏时安放下手中的酒杯,从沙发上轻快的站起来了身,他慢慢走近苏夏薇,最后近得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发丝。“你为什么爱我。”他的声音很低沉,让人更加猜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苏夏薇听着苏时安浅浅的喘息声,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恐惧感,抬起精致到让人羡慕的脸看向苏时安。她犹豫了几秒钟才回答:“因为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时间这种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