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霁只当小芷跟在她身后,便自顾自得走着,看到好玩的时不时过去凑个热闹。不知过了多会,云霁觉得一阵饥饿感涌上脑门,转过头,才发现小芷不在身后。开始她还以为小芷在跟她玩捉迷藏,于是她绕着人群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小芷的人影,她开始慌了,不知所措。绕着不知走过还是没走过的路,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找着小芷的身影。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小芷,再加上走了一天的路,云霁早已饥肠辘辘,头晕眼花。不知走到了哪里,云霁只觉得这条街与之前的大有不同,这条街十分静谧,只能偶尔听到几声狗吠。
夜色如水,月光皎洁。街道上空无一人,云霁又饿又累又怕,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站在街道上,正不知朝哪儿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云霁一惊,只见来人递了一条方方的、薄薄的东西,云霁正想着这东西是什么,来人温柔的声音便飘在空旷的街道上,“这是手帕,不准备擦擦脸吗?”
云霁红了脸,想到现在的自己一定很丑,头埋得更深了,站在那儿迟迟没接过手帕。
高玚看着红着脸埋着头的云霁,不觉好笑,他迈了一步,想替云霁擦擦脸。云霁只觉得一股清凉的陌生气息靠近自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一天没吃东西,又走了那么多路,云霁的体力早已透支,一时没站稳,一个踉跄便向后倒去。就在云霁准备好与大地要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臂把她拦腰扶起。她晕晕乎乎的,不知怎么的就向前倒在了那个清凉的怀抱中,待她回过神来,深觉羞愧。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她连男孩的手都没碰过,现在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想到这儿,云霁的脸不觉更红了。
高玚看着怀里红着脸的云霁,莫名的就想逗逗她。于是假装不怀好意的问道:“既然姑娘这么喜欢我,不如跟我回家,做我媳妇可好?”
云霁听到这话,又羞又气,跺着脚道:“谁要做你媳妇了?我云霁才不稀罕,公子还是找个稀罕你的姑娘去罢。”说完,云霁只觉得委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高玚本只是想逗逗云霁,没料到却把人弄哭了,一时也愣住了,只是看着云霁哭,不知所措。云霁哭了会儿,心里觉得好受多了,抬头发现眼前的男子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甚是无辜的样子,心里不觉好笑,咯咯的笑出了声。高玚看着云霁笑出了声,松了口气,拿出手帕递给云霁道:“我并非想冒犯姑娘,只是一时玩心起来了,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云霁听到这话,更觉没什么了,于是接过手帕,把脸上的泪细细擦干了。
云霁想了半天,不知是否该开口。高玚看出了云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难以开口,于是说道:“我看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在街上也不安全,如果姑娘信得过在下,就让在下送姑娘回家。”
云霁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她很无奈说道:“其实我家不在这儿,我是和我妹妹偷偷溜出来玩的,但是我们走散了,我找不到她。”
这个回答在高玚的预料之内。
他温柔的说道:“已经这么晚了,姑娘一个人在街上也不安全。想必姑娘走了一天的路,一定又累又饿,如果信得过在下,不如到在下府里休息一晚。在下也会派人寻找姑娘的妹妹,姑娘意下如何?”
云霁心里很是担心小芷,顾不上自己,便谢绝了高玚的好意,转身离开继续寻找小芷。高玚先是一惊,随后跟上云霁,道:“为了姑娘的安全,让在下陪姑娘一起找吧!”云霁第一次出山,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熟悉,听到高玚的话,心里十分感动,点了点头,“好。”
高玚带云霁到街头的小摊前,对云霁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找人。”又转头对老板说:“老板,来十碗馄饨。”云霁已经饿得没力气了,所以也就乖乖的听高玚的话。
已经饿坏的云霁顾不上旁边还有高玚,看到老板端着馄饨来,还没放到桌子上便急忙往嘴里塞,只是滚烫的馄饨差点没让她掉下泪来。高玚在一旁看着火急火燎的云霁,像极了几天没吃东西的小馋猫,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不禁揶揄道:“慢点吃,这些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云霁听出了高玚话中的笑意,嘟着嘴瞪了他一眼,马上又囫囵吞枣的吃起了碗里的馄饨。高玚只是笑着,别无他话。
银川的三月,虽还有些冬日的寒意,却也是温暖的了。今晚夜色正好,银白的月光与明黄的灯光融合在一起,打在云霁的发丝上、脸上、身上,打在街头这个不知名的小摊前,打在银川的整片土地上,一切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云霁饱满的额头,精致的五官,由于吃得太急,额头沁出了汗,白皙的皮肤中泛着健康的粉色,穿着月白色的薄纱,外面套着一件水绿色的短马甲。如果安安静静的坐那儿,定是个出挑的大美人,只是现在这吃相……
高玚看着狼吞虎咽的云霁,心头涌上一股满足感。微风吹过,云霁细碎的发丝被吹乱了,高玚不自觉的伸出手将云霁凌乱的发丝理到耳后,云霁的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后。她低着头不知所措的看着碗里的馄饨,心里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的跳着。
“怎么不吃了?”高玚像个没事人似的若无其事的问道。
“谁不吃了?”话音落下,云霁又低下头继续吃着馄饨,只是脸上的红潮不知过了多久才褪去。云霁边吃,心里边想着:云霁你真没用,干嘛这么容易脸红,平日里父亲责罚你,也没见你红过脸,今儿是怎么了?平白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