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玚心里所想的那样,今天并没有早朝。他从宫门下了马车,便径直往华阳宫走去。
“玚儿心里可有什么想法?”高琨一袭明黄色锦服,低头看着手中的密折,听见脚步声,道。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高琨头也没抬的看着手中的折子。
“启禀父皇,孩儿认为……”高玚犹豫着。
“有什么便说,朕不会怪罪于你。”
“孩儿昨日接到消息,左满仓等乱臣贼子怕是过几日就要……”
“哦?”高琨放下手中的折子,表情凝重起来,道:“等了这么多年,还是等不住了。玚儿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左满仓等人几年前便已露出马脚,他在朝中这么多年想要拔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他在朝中门生众多,只有连根拔除方是上上之策。”高玚道。
“左满仓在朝中布局谋算多年,培养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去,怕是不那么容易。”高琨若有所思道。
“依儿臣所见,不如……”
时间的另一个镜头:
“云霁姑娘,我们明日便启程前往帝都,前往帝都路程遥远。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告诉我,我也好趁早备下。”高炎合上手中的折扇,道。
云霁站在树荫下,局促的目光看着远处。她想起前几日还在纠结是否要去帝都找高玚,纠结了几日,还是决定要去见一见高玚。云霁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见几面就回南疾山陪母亲。
“云霁姑娘,”高炎伸出修长的手在云霁眼前晃了下,轻轻唤道。
“啊……”云霁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去往帝都路程遥远,姑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也好趁早备下。”高炎笑道。
“没什么需要的。”云霁想了想,道。
第二日,高炎和云霁便从银川出发了。
南疾山:
“什么?云儿去帝都了?”舞雩一脸吃惊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怒火。
“是。”夜七眉头微皱,道。
“什么时候出发的?”
“就在今天早上。”
“夜七,”舞雩闭上眼睛,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大错特错?”
“夜七……夜七以为只有让小主子看清那人的真实面目,才能让小主子彻底死心。”夜七低着头道。
“那只是你以为,”舞雩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了,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甩在夜七的身上,“你私自这样做会害了云儿一辈子。”
滚烫的水浸透了夜七的衣衫,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心里却是深深地担忧。真的不对吗?
“下去吧,”舞雩叹了声气,凌厉的说道:“知情不报,你自己下去领罚吧,以后云霁的事情不准你再插手。”
“是。”夜七退下了。
屋里只剩舞雩一个人了,她满面愁容,两旁的发髻已经有了几根白色的发丝。
“云霁姑娘,现在已经出了银川,前面的一段路会有些荒凉。”高炎骑着马在云霁的马车旁,说道。
“公子,从银川到帝都需要多长时间?”云霁掀开帘子,探出头来问道。
“快则半个月。”
“慢则呢?”
“慢则需要二十几天。”
“这么慢啊?”听到二十天,云霁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其实也不慢。从银川到帝都一路上都是我们大天朝秀丽的山川风景,加上各地有趣的民风民俗,定会让姑娘喜欢的。姑娘若是欢喜了,便觉得这时间过的飞快。”高炎想抚平云霁皱着的眉眼。
“恩。”云霁点了点头,便放下帘子,回到马车内。
高炎落寞的停在原地,看着马车慢慢远去。
又走了许久的路,天色渐渐暗下来。
“高公子,我们晚上在哪儿投宿呢?”小芷拉开帘子,大声的问道。
高炎拉住马,回过头去,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镇,我们晚上便在那儿投宿一晚。”高炎往马车里看了看,又道:“约莫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
小芷喃喃道:”还有半个时辰啊。“
”姑娘可是渴了?我这儿还有水,若是不嫌弃,便拿去吧。“高炎从腰间拿出水壶递给小芷,道。
”那公子你……“小芷露出为难的脸色。
”没事,我不渴。“高炎清冽一笑,道。
”多谢公子了。“小芷转过头去,将水壶递给云霁。
云霁接过水壶,双手细细的摩挲着水壶表面精致的纹路,她的目光看向车外,刚好对上高炎清澈的眼神。她笑着点了点头,高炎回给她一个阳光的大男孩般的天真的笑容。云霁觉得心里一暖。
”小姐,怎么不喝了呢?刚刚不是还喊渴的吗?“小芷看着愣着的云霁,小声地喃喃道。
云霁回过神来,问道:”小芷,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我说小姐怎么不喝水了?“
”噢,我只是……只是……“云霁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
”只是什么?“小芷问道。
”只是突然不渴了?“云霁脑子灵光一闪,道。
小芷狐疑的看着云霁,道:“小姐,你没生病吧?一会儿渴一会儿又不渴的,变化怎么这么快?”
云霁粗暴的把摸着自己额头的小芷的手拿开,假装不满道:“你小姐我好着呢,别诅咒我。”
小芷把手伸到云霁眼前,云霁不知所以的问道:“干什么?”
“我渴呀,小姐,给我喝点水。”小芷嘟着嘴道。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小芷你还是忍忍吧,等到了前面的小镇再喝。”云霁拿紧了手中的水壶,道。
小芷嫌弃的看了云霁一眼,又觉得云霁说的有道理,也就把手伸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小芷兴奋道:“小姐,你说帝都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也和银川一样热闹啊?”小芷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云霁,想从云霁得到肯定的答案。
“应该是的吧。”云霁心里想着到了帝都就能见到高玚,一阵兴奋。
天色越来越黑,几人到了小镇,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