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蓄意来犯

“我偷馒头......不是给自己吃的！我不是坏孩子的，我是给奶奶吃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隐隐忽然撅起了嘴，小脸儿儿也皱成一团，好委屈似的。

伽蓝看了看缩在怀里的小人儿，好小一团儿，心里的愧疚更甚，抬手抚了抚后者的头。

那天，伽蓝陪隐隐在医馆里医治了一个下午。后来还想要送他回家，隐隐坚决不让。临别的时候，伽蓝把一些散碎银子想要塞到他手里，隐隐红着脸躲，不肯要。

“拿着，给奶奶买吃的，奶奶会高兴的。”

隐隐想了想，这才收了，只是小嘴儿儿倔强地嘟囔着：“我长大以后，赚够了钱就还你。”

“好。”伽蓝觉得这小孩儿执拗得好笑。

“大人......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呀......”

“小蓝。”伽蓝犹豫着，报了化名。

“那你是不是从柳王宫里出来的啊？”

“嗯。”

“柳王宫......我记住啦！”隐隐忽然有点儿兴奋地看着伽蓝，“我以后去柳王宫找你玩儿！”

“好。”伽蓝淡淡一笑，虽然应着，却没把隐隐的话放在心上。

柳王宫守卫森严，怎是他这样一个平民小孩儿说进就能进的？或许在伽蓝的潜意识里，认为两个人的交集也就止于此。

街道对面茶馆的二楼，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这幅画面。彼时黄昏下落，橘黄色的天光在那人的眼底缓缓晕染，直到泛起无边的柔光。

“这孩子，长得和你好像呀......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这么心好。”那茶馆之上的人顾自呢喃，虽然面容隐没在阴影里，声音却是潮湿又颤抖的。

伽蓝拎着从李婆婆那里买来的衣物，在回宫的路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悠然闲适，心中充实。

此时春末，天黑的还是有点儿早，不一会儿便月上枝头了。

伽蓝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烁烁星辰，又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身后，忽然步子一转，闪身入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查人足迹，尾随在后，并非君子所为。阁下跟了我这么久，有何要事？”伽蓝站在巷子里，面朝入口，对那随后而来的人冷冷说道。

只见来者一身黑衣，竟还穿着一件宽大的遮面斗篷，将面容都隐藏了，当真神秘。而那人气息悠长，脚步轻健，伽蓝知他定是术师无疑，并且还是一位实力不弱的高阶术师。

“啊——阁下勿怪。”那人开口，听声音是个男子，对于伽蓝的态度似乎已在意料之中，“刚刚见阁下在崇明医馆门前，我在对面茶馆二楼喝茶。阁下与那孩子分别时，走的匆忙，遗落了一样东西，刚好被我拾得，特来归还尔。”

那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事物，月光落在上面，光泽莹润。

伽蓝伸手一摸腰间，随身玉佩确实不见了，但他并未因此放松警惕：“可我一路走的不急，阁下何不早早叫住，至于跟踪？”

“那您可真是误会了，只因在下身受重伤，行动迟缓，跟不上阁下的步伐。我名叫魏偿愿，本是城内一大族人家的私佣，因主人罹患重病，需要一种妖魔的妖丹作为药引，我于前些日子前往妖魔界猎魔，故此而已。”自称魏偿愿的人气度还是不错的，虽被伽蓝反复质疑，语气自始至终都是和气带笑的。

私佣往往是富贵人家花大价钱雇佣的私人看护，类似于保镖一类。

“哪一家？”伽蓝有些惊异，敢于只身一人前往妖魔界猎魔，又能全身而退的，整个大雍和皇朝具有这等实力的高阶术师，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二十人。

“柳城首富魏氏一族。”

“可有族徽？”

魏偿愿只好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牌子样的事物，抛给伽蓝。

伽蓝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之后，朝对方揖礼致歉：“阁下一片诚心好意，是我误解了，见谅。”

“无妨，世道险恶，尚有邪术师横行作祟，大人机警过人。”魏偿愿客套着，这才走上前来，将手中玉佩还给伽蓝，又收回自己的族徽。

“听阁下言外之意，似乎知道我的身份。”

“如此年轻便有这般实力，放眼皇朝上下，独柳王麾下白虎将军伽蓝尔。在下早有耳闻，而我有幸，实则与您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术师之间往往能互相感应对方的大概实力。

“这样......日后还请多多关照。”伽蓝点头，似乎也觉得对魏偿愿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敢，大人多关照在下才是。”

俩人相互客套一番，算是结缘。伽蓝想着多个朋友也好，况且对方品性谦和，又实力强大。

“繁文缛节的，虚伪又啰嗦，我还得等你们磨叽到天亮吗？”头顶之上，一道讥讽的男人声音蓦地传来。

伽蓝与魏偿愿一同抬头去看，只恍惚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金线绣花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影高高地立在楼顶边缘，随后两团巨大的火球便急速从天而降，直击两人。

两人跳跃着躲开，火球轰击在地面，伴随着砰然的爆裂声，地面被轰出两个深深的坑洞。

“白虎将军吗？耳闻已久，今日特来讨教一番。”那道声音又忽然出现在伽蓝身后，带着不以为然的挑衅和轻视，并向伽蓝打出一掌。

伽蓝并不答话，从来者的行事作风和不由分说的出手来看，定是邪术师无疑了。

伽蓝迅速反身，对来者的攻击作出反应，与那人两掌相接。

砰——两股强大的术力对冲，两人同时被震飞出去，各自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上，使砖石碎裂成蛛网一般模样的裂痕。

魏偿愿想要上前助力，想要结印催动术力，无奈牵动身上伤势。

伽蓝了解，一边与那邪术师交手，一边对他说道：“你身上有伤，只需自保就好，这种货色我能对付！”

“呀！口气不小，看来将军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咯？那本君可要提醒将军，千万不要轻敌哟——火海游龙之术！”那邪术师隐藏在斗篷之中的双目射出一道又冷又狠的光，双手快速上下翻转结印。

只见一个巨大的红色圆形术界，以邪术师为中心倏地扩散开来，速度之快，瞬息之间，足可以看出其自身的术力储量极其浑厚。这圈术界的最终直径足有十几丈，界内各种秘文符号闪烁涌动，蕴藏着惊人的高温能量，竟是将伽蓝与魏偿愿还有两旁的部分民居都笼罩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平民可是无辜的！”伽蓝不禁动怒，对其大声呵斥。

“嘿嘿，我可不管，弱者都是蝼蚁，死不足惜！怎么？将军可是心疼了？”邪术师怪笑一声，见伽蓝动怒，反倒是又得意又开心，显然是刻意报复伽蓝之前对他的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