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月十八

按照君悠寒所说的，莫小忍明天就还要去一趟天外楼。

莫小忍看着君悠寒缓缓离去，无意中看到君悠寒背上的奇怪东西，他的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直到回了客栈，打了快剑高冉一顿，顿时感觉心里舒坦了。

夜晚，晚风吹过江水，江水泛出水波纹，在水面上慢慢的缓缓游走。

莫小忍在窗前看月亮，旁边的星星很大，也很多，但不够亮。可月亮只有一个。

今夜，他很奇怪，先是走火入魔，然后心中不安，现在却在看月亮。他知道一切的来源都是那段记忆，他的记忆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感觉，自己每每回想起那段记忆的时候，就会头痛不止。

莫小忍的嘴角微微张开，眼睛流着泪，月光在他的泪水中泛出光芒。散发出一只股淡淡的香味，原来泪，也是有味道的。

自古江山多美人，美人却为英雄累，红颜祸水红粉骷髅，百年之后一杯黄土，会有谁明白郎情妾意的曾经，郎情妾意的海誓山盟。

飞身走出这家客栈，莫小忍一人独自在屋檐喝酒，八十年的女儿红。可惜就他一人。

喝酒不仅仅这么简单，它需要三个条件，一个地方一个对手一个理由，他有地方，没有理由，更没有对手。

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缺了三个条件的酒，就不在是酒。而是愁。

莫小忍此时两只眼睛正瞪着快剑高冉，硬逼着他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快剑高冉人同样很憋屈，自己好不容易把这货的走火入魔给治好了，这货二话不说就走了，回来又要给自己这般待遇，他可真后悔当初跟莫小忍来这江湖走这一趟了。

某些人现在仍在瞪着他，他也无奈，只好开解着说道：“你要理由？你需要什么理由？”

“一个能让我喝酒的理由。”

莫小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角边的泪痕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一股浓浓的异香。

而快剑高冉，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理由吗？你今天因何喝酒？为情还是为财？”快剑高冉看着夜色下独自最得不成样子的莫小忍，不禁有点可怜这个比自己有强大太多的的男人，“是这种理由吗？”

“我要的理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莫小忍大笑起来，将酒壶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像一个疯子一样爬起身来，颤颤巍巍地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一个闪身，快剑高冉来到莫小忍面前，将他打晕在怀。

眼前这个男人啊，三好浪人的莫小忍，原来也有这般落寞的时候。快剑高冉眼神像是在看似曾相识的自己，叹道：“朋友一场，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希望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能一个人走下去，三好浪人莫小忍，你这个朋友，我快剑高冉记住了。”

......

次日清晨，莫小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而枕头旁边，则是一封书函。

“这个快剑高冉，才和我几天，这又没了人影。不过好在事情总算快是结束了。”

坐起身来，莫小忍看着手上的书函，嘴里忍不住的抱怨。

房间外的吵闹声，今天尤为嘈杂。

这不，莫小忍刚出房间，就在下面看到了一大群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天外楼，白玉观音和天外仙，这三个话题。

里面的人，多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果真没有过多关注的必要。

莫小忍摇了摇头，嘴角旁抿着笑，三步作一步，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他一袭昨日的青衫，身上还带着些醇厚的酒香味，头发极为散乱的披在双肩，略微的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显得沧桑不凡。

江湖上入流的人，总是要远远多于那些无名小辈的。三好浪人这个称号，虽算不上是鼎鼎大名，但在江湖上也是有着一席之地的。

“我见过他，三好浪人莫小忍，遥想当年，那还是我年少时在一次花魁大赛上有幸见过一面，想不到今日会在这里再见一面，可真是福缘深厚啊！哈哈！”

“谁不知道三好浪人莫小忍，还用你在这里吹嘘，小心他的那些朋友，把你活生生刮成人彘。”

“这位兄台，其实我和莫小忍是朋友。不信？你看他刚才还和我笑了呢！”

“去，那明明是和老子。”

莫小忍自是不管这些人的嘴脸，他的注意力在对面的客栈老板身上，醉了的脸庞有着淡淡的潮红，“老板，有解酒药吗？”

“客官，这个自然是有的，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容小人去拿。”客栈老板体态算不上丰满，但这一弯身子，其实看上去还是蛮有料的，肥嘟嘟的小肚子，想必这些过得日子也不算差。

轻轻地“嗯”了一声，莫小忍翻了个身子，靠在这漆红的桌子上，眼睛有意无意似的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的嘴脸。

有着年轻人稚嫩的面孔，老江湖看着他感兴趣的眼神，一些小混混的崇拜，混迹于世俗的女子的好奇和爱慕，体态丰盈的富商的心里的小算计，各种各样，奇奇怪怪，无疑不是脱离了他们原本的样子。

怪不得常有人说，江湖就是个大染缸，进去了就出不来，这话到了莫小忍这个资历，混江湖混到他这个程度的份上，实在太正确不过了。

十年之后，现在这大堂里面的人，可能有的就已经死了有的却从一介混混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更有甚者，只手遮天，翻云覆雨，想必也不在话下。

稚嫩的年轻人也许会变成不可一世的大魔头，老江湖早已濒死街头，风尘女子早已对生活无望，过着一日复一日的专门为活而活的日子。而富商的财富，也极有可能会变成那些行侠仗义的侠士顺手而为的一件好事吧！

而这些，与他似乎并无关系。只是感慨一下世道的无常，也许明天，他莫小忍的头颅，就被挂在天外楼之上，枭首示众的下场。

拿起客栈老板的解酒药，配着一杯茶水，一口灌进自己的肚子里，完全不顾老板特意讨好的笑容，径直地越过人群，来到街上。

莫小忍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奇异非凡的楼顶，将茶杯放于正对阳光的一侧，嘴角挂起神秘莫测的笑容，“天外一战的五月十八，会是莫小忍的幸运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