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外楼（二）

樊大通来了，带着一脸的郁闷，还有肉脸上着实发紫的於伤，一脸幽怨地坐到了莫小忍的身边。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磕着瓜子，欣赏着美女的莫小忍显然心里并不在这上面，所以当樊大通刚来了便出声问道。最近发生的事情着实有点多，他想知道是否神算子也清楚其中的内幕一二。

问到这个话题，樊大通心虚似的看了一眼莫小忍，才说：“麦老先生说，你莫小忍就是此次事情的核心，至于我为何来此，不过是想让我见见世面，以防应对未来的大事。”

“大事？”莫小忍将这两个字在嘴里反复嚼了好几遍之后，才抬起头继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看看这秀丽万千的世界吧！”

樊大通也不说话。倒是眼珠子在大堂的美女身边流连忘返，沉浸其中。

突然，一股深厚的冰寒气息从他身旁掠过，然后停留在他的身边。

莫小忍发出一声微妙的笑容，手中的瓜子随之掉落，里面的瓜仁也还没进入口中，便就说道：“你来了。”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一身的富家公子打扮，看料子定必是皇室内部才有的龙须丝制成的，而颜色更是江湖中及少见的棕色，想必是匆匆拿走了一件，而没细看。腰上的一把剑挂在右侧，听上去倒是合理，但除非这个剑客是个左撇子，否则这样摆剑的姿势，可真是送命无疑了。

从凳子上站起来，莫小人一直走到桌子旁的栏杆上，继续看着下面无知人的喜笑怒骂，好似不在意的说道：“天下间我莫小忍知道有如此寒冰内功的，除了温凉大人，就只剩下君悠寒了，而君悠寒昨日才与我交手，那时我才知道他的寒冰内功，不同凡响，隐隐有股寒意竟能透过人体直接打入五脏六腑，要不是我太祖心法练得还算不错，你今天见得就是一个冰坨子了。”

“真有这般厉害？”温凉急切地来到莫小忍身旁，眼神中的那股战意汹涌澎湃。

但莫小忍还是给他浇了盆冷水，从目前的情势上看，君悠寒看来至少不是和朝廷是一路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这位好朋友，去送死。

“你别想了，连我都是和重伤之后的他才堪得一战，你现在还不行。”莫小忍现在是片刻都不想在这厮身边呆了，以防这厮又给自己招惹下什么麻烦，还是三十六计，走位上策。

而在一旁的樊大通早就直直地竖起耳朵，偷听起他们的谈话来了。神算子麦无求的确很厉害，可他总不能每件事都要靠算天机来获得，若是那样的话，他现在恐怕就已经尸沉小镇山洞里去了。

所以当莫小忍走过樊大通跟前的时候，略微警告了一番，“好好看你该看得的，不该听的话就把耳朵闭上。”

樊大通只是笑笑，莫小忍见了，也没再说什么。

从楼上缓缓地走下去，背后有着温凉探寻君悠寒兴趣的眼神，而自己的眼前则是带着一股冷冽的意味，因为，君悠寒，来了。

莫小忍说过天下寒冰功法练得如此登峰造极的只有二人，所以在君悠寒刚进来的时候，这天外楼就有意无意似的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因为现在是五月份，刺眼的阳光转瞬间就将这寒霜给消融的一干二净，可这并不是说明君悠寒能力有限，恰恰相反，更是验证了君悠寒的恐怖。

能在如此炎热的天气，还能使周身器物附上寒霜，想必他寒冰内功早已经练得，当时无人可敌。莫小人的确还是低估他了。

“你怎么来了？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

带着酒味的衣服早已经被莫小忍丢到那个可怜的乞丐手里去了，而现在身上穿的则是完完全全符合他三好浪人莫小忍的身份，在不同的场所穿着不同的衣服，平日里的散漫，到了如今就要有该有的庄重。浪人的衣服能有多庄重，所以莫小忍除了衣服没有酒味之外，其余的倒和昨天是大致相同的。

一袭青衫，双肩极为散乱的披于两侧，腰上的宝剑仅仅是个用来杀人的装饰品而已，莫小忍身上就是这些，可他那轻佻却又严肃的面孔，却将他本该有的放荡不羁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莫小忍，你是我君悠寒看不透的第一个人。”

对于莫小忍的话，君悠寒不需要回答。他只需说出他自己的话，他君悠寒，极乐城的城主，怎会被允许另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哪怕这个人他很感兴趣，也不行。

想不通的，就不想了，问不到的，就不问了。的确洒脱，的确潇洒，可真是一个浪子风范。可莫小忍却不知道有些习惯久了，就变成了本能，而浪子的本能对于浪子来说自是好的，可若是有一天突然想变了呢，不想当浪子了呢，那它就是喉中刺了，一个不小心，命都会丢掉性命。

“君悠寒，你也是我莫小忍看不透的第二个人。”

君悠寒来了兴趣，“哦？那么第一个人是谁呢？”

“我自己。”莫小忍伸直了脖子，不无得意地说道。在他看来，自己隐隐中似乎是比上君悠寒要高出一个等级的人。

“噗哧”一声笑，不是玩笑，是嘲讽，带着满满的讽刺，是鄙夷，带着深深的蔑视，是无奈，带着轻轻地叹息，是悲惋，是遇到棋逢的对手，却发现对手不过牙牙学语的的悲痛和惋惜。

浪子怒了，从他莫小忍自六年前开始闯江湖起，他就发誓他一定要这世界上谁都不能瞧不起他，六年来，年年如此，每个瞧不起他的人如今早已下地狱见阎王了。

如今，如今又有一个人。

蔑视我，嘲讽我。

为我悲痛，为我惋惜。

你有什么资格来用那种眼神看待我？

你凭什么？你是谁啊？君悠寒很了不起吗？极乐城城主很了不起吗？

今天我莫小忍就杀给你看。

就杀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