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抬起脑袋看看顾简,又看看苏念,盯着她一片一片把药吃下去,摇着尾巴,顾简看着它那没出息的样,伸手过去在它的狗头上狠狠拍了几下,“那是药啊,笨蛋。”
苏念看着小S仰着的脑袋,伸手摸了摸它,问道:“肉肉为什么在这里?”
“肉肉?怎么有这么难听的名字”顾简一脸嫌弃。
“哪里难听了,它原来很胖的,才不像现在,你是不是虐待它啊?”苏念皱着眉显然不服气。
“胖?我见到它时,它都快被饿死了,浑身皮包骨头。”顾简回忆着。
饿死?怎么会被饿死?
苏念惊讶之余又十分愧疚,她轻轻摸着小S的头,又想掉眼泪了,嘴里嘟哝着“我怎么会舍得,怎么舍得?”
“我见到它时,它已经躺在大街上奄奄一息了,左前腿断了,后来将它收养,帮它接好之后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行走没有大碍了,只是跑不太快。”顾简双手交叉放于膝上,显出一副闲适的样子,他的话简短干脆,顷刻将小S的来历交代了个清楚。
苏念把头扬起让眼泪回了眼眶,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越提起小S越难过,看着顾简,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我离开几天了?”
“几天?昨天下午你失踪的,现在是中午一点,你自己算算是几天?”顾简挑了挑眉道。
苏念睁大眼睛,她以为她被折磨好几天了,她以为她快要成江姐了,受刑坚决不屈的那种,结果,结果就告诉她,其实她只是被撸去打了个酱油?这算什么?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去派出所立案的标准都没达到。
突然她觉出一丝味儿来,发现了重点,眼睛亮亮地看着顾简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还有,那些绑我的人是什么人?”
顾简没答话,从旁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文件放到苏念面前,“签字吧,苏总,祝我们合作愉快。”
苏念狐疑地听着他转移话题,最后视线还是被牢牢拴在那份文件上。
合作的那一方,顾简的名字跃然纸上,黑色的钢笔字,内敛沉稳。
苏念拿起笔也帅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她原本的字没有多好看,就是规规矩矩的小楷,自从要当总经理,她特地练习了一种她认为好看的签字字体。
看着签完字的合同,她突然觉得这一场绑架也是值得的,只要今一入股,她的风礼就多了一点筹码,她顶起风礼的信心也足了一些,她看着那两个签名傻傻地笑了一下,越看越觉得她的书写很潇洒,和旁边的签字相得益彰。
突然她抬起脸来,弯起眉眼笑着对顾简说:“喂,你的今一可不能完蛋啊,要一直好好的,越来越好的那种,不然这份合同就是一堆废纸。”
顾简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被晃了一下神,也勾起嘴角:“怎么?担心我?”
如果在原来,她肯定不会多想什么,这一次,这一句话不知怎的让苏念脸上莫名燥热起来,她举起水杯,将脸埋在水杯下,喝了一口水含糊说道:“我才不担心你,我担心我的风礼,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仍然喝着水,又问了一遍:“绑我的人查到了么?”
顾简起身来到苏念面前,将她遮在脸上的水杯拿下,让她看着他。
他,这么近,近在咫尺,甚至能闻见他的呼吸,还有他身上那股不会变的淡淡的薄荷味道。
那味道明明冷冽,却叫苏念全身都燥热起来,双颊渐渐爬上一层胭脂色。
她往沙发里缩了缩,希望能离他远点,但身上的热度一点没降下来,她垂了垂视线,没看顾简的眼睛。
顾简突然伸手将她的头按过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脸,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浓的温柔,又有着一丝正重,他叫她:“苏念。”
苏念?这是这两个月来遇见他,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苏念?苏念?被人叫了二十多年的名字,怎么他叫出来,就这么不一样?
他将唇印在她光洁的前额,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
苏念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瞬间所有的神经被冰冻起来,失去了全身的动作,任他亲吻,甚至让他顺着鼻梁一直寻到了她的唇。
她的唇微张,有软软的气息呼出,他冷冽的唇轻轻覆在她的唇上,再没有深一步。
屋外已经下起了这个城市秋天来的第一场秋雨,秋雨的清冷和萧瑟从来都令苏念觉得忧郁,特别是当它下得绵长而轻柔,像一团飘絮绕在心中,堵塞过多的思绪,却让太多的愁绪过滤到心房里,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后来身上就会感觉到冷。
清冷,一直冷到骨子里去。
现在却是燥热,从她记事儿起少有的秋天的暖意,壁炉里的火正旺,身上的绒毯也足够暖和,喝完热橙汁的胃里也泛着暖意。
这个屋子,咖啡色的屋子,木质的家具散发着木头干燥的味道,这是一个温暖的屋子,而苏念是一个被温暖包围的人,她一点也不冷,甚至是燥热,此时所有的冷意只集中在她的唇上,冷意异常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他冷冽的唇也染上的她的热气,他离开了,但仍然用手按住她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
他说:“苏念,不许逃避,不要害怕,放下你的防备,相信我,这件事有我处理就够了,答应我不要去插手。”
苏念僵硬的身体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眨眨眼睛,她的睫毛这样长,眨着颇显出一丝无辜和呆萌。
她往后靠了靠,离开了顾简一点,脸红得彻底。
不想她退了多少,顾简就逼近了多少,还是那个如大提琴般的声音:“苏念,答应我。”
苏念的后背终于紧紧地贴在了沙发上,她看着顾简,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是点了点头。
看见苏念点头,顾简满意地勾起嘴角。
苏念注视着他的薄唇,仿佛刚才那冰凉的触感还在唇上,她抿了抿嘴巴,微哑的喉咙里吐出一句话,微不可闻:“我......我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