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亮,敖顷就被屋外的声音给吵醒了,走出门查看,只见百里容栖隔一会儿去枫樱树下刨刨土,又站直身子一动也不动。
“你在干什么?”
“你醒得正好,我树收不回来了,长在这儿太长时间都生根发芽了。”
敖顷一惊,什么叫做他醒的正好。
“闪开。”
容栖退到一旁,敖顷走近她,他越是靠近,容栖越是后退,直到把她逼退到石壁上,敖顷看到容栖脸颊微微红晕的样子,浅浅地笑了,再一逼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吓得让容栖闭了眼睛,紧张得一直喘气。
哪晓得,他拉过她的左手,把食指上的戒指给轻轻的转出来,就离开了,容栖以为他要失礼,都准备好被轻薄的样子,还好她矜持了一把。
“栖,你过来。”容栖一动也不动。
“百里容栖,我叫你过来。”敖顷额头上一根黑线蹦起。
“刚才你叫我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叫你,叫鬼啊。”他怒视着她,她却一副花痴的表情看着他。
“百里容栖,你干嘛,口水要流到我身上了。”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你着高挺的鼻子,丹凤眼,薄情唇,拼凑在一起原来这么好看。”她又凑近看了看,是真的又帅了。
敖顷已经满头黑线,把戒指丢给她,“你看好了,怎么收树。”他绕到她身后,抓住两只手,握着,亲自教她怎么收树。
容栖才意识到原来师傅给她的戒指还有具有容纳万物的作用。
“你师傅给你东西不是用来装饰你自己的,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发现,别傻了。”敖顷戳了戳她的脑门,暧昧的动作让容栖意识到他们原来贴的很近很近......
“死狐狸,你搂着百里干嘛,放开,一身臭味。”刚睡醒的巫马看到这一幕,起床气都没有了,随手扔了一个棒子扔到他的头上。
前方高能啊,敖顷先是用了一片枫樱花瓣砸到了巫马的头上,逼得他变回了原形,绑到树上再用食指上的狐火烤了几烤。
无止境的冷酷,敖顷又腹黑了,他要吃烤蛇。
“敖顷你给我停下。”这声音把睡死了的南微都给震醒了,敖顷脑子一下又不受控制,狐火灭了。
一边他听着容栖的教训,一边他想着怎么把那只臭蛇带去容栖找不到的地方,然后......
容栖告诉大家,她要带他们三个去神化,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南微和巫马拍手叫好,敖顷靠在树上欣慰,那个百里容栖终于回来了。
敖顷手一挥,一个盒子出现在容栖跟前。
“这是什么?”
“护仪留给你的,现在你可以打开它。”
容栖盯着眼前的盒子,师傅到底跟敖顷还有什么小秘密,这些东西给敖顷都不给她,到底谁跟了他十七年啊。
盒子里装着羊皮卷,和一封信,还有那块她求了师傅好多年都不给她的剑穗,上面的那块紫水晶,看了好生喜欢。
她拆开那封信。
爱徒容栖:
栖儿,还记得为师在你十四岁那年跟你提过的渡生大道吗?当时师傅跟你即兴谈起,点了一两句,你便缠着师傅讲这渡生大道,为师不想你那么小就要承担那么大的责任,便也就再也没提起,如今,你已经十七岁了,这个担子你该慢慢往自己身上担了。
所谓渡生,便是六界生灵,当年六界至尊为天帝时为渡那场生灵劫时,用了自己至亲至爱的血肉之躯和自己毕生的修为祭祀了这场劫难,才换来如今这太平盛世。
当年我在五支山上修行时,一位得道老者将还在襁褓中的你交付于我时就曾叮嘱,这一场短暂的太平盛世将要告罄,你便是这场生灵劫的关键,要为师把你抚养成人走上渡生的大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千古丈被灭,为师重伤已经无能为力护送你,拜托了敖顷护你周全,你切记,羊皮卷不能丢,那上面是你要渡生经过的界门。
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整个六界,存活与否,全在于你。
容栖似懂非懂的看完这封信,原来那场浩劫真的存在,小时候的梦里,河水倒流,人间饥荒,妖界大乱,魔界肆意屠杀生灵这些都是真的,她是谁,那老者又是谁?
她打开羊皮卷,上面画着六界,她要经过六界,最终去往一个叫祭界台的地方。
而这渡生的第一步,即是冥界,她看向敖顷时刚好撞上敖顷正看她的视线,她偏头,敖顷低头走过来。
“我说过,我们不能分开。”他伸出手,等待着她。
“我们当然不能分开了是吧,南微。”巫马立即将上搭上去,敖顷忍住捏死他的冲动,容栖笑着准备把手放上去,被敖顷叫住,“南微,把手放上来。”
“哦。”她乖乖的放上去。
容栖这才把手放上去了,看着暗里正争斗的敖顷和巫马,还有脑子全里是白点的南微,心里想着那梦,那副民不聊生的画卷,渡生这条路,别无选择。
渡生的第一个地点,冥界,容栖一想到还要去那里就有些悲凉,又突然想起,那日骆忍给她做完早餐后人就不见了,果然是冥界的人,存在感都那么低。
简单收拾好行李过后,一行人就去了丰都,听说那里最接近冥界,说好走路,敖顷嫌时间太慢,定是要飞去,容栖支支吾吾的,毕竟她的驭云术只能驭个百里路。
这时,巫马拍了拍胸膛,摇身一变,“容栖,我可以当你的坐骑。”敖顷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也就只有这么个作用。
“巫马哥哥,南微也要坐。”南微正准备上去,敖顷就把揪着她的衣领拎到一旁,说前半句是南微心都要被暖化了,可后面的话一出来,南微的心啊,如同坚冰。
“不安全,你坐上去巫马承受不了会摔着栖。”
气的南微自己变回凤凰,先走了,而且,走了相反的路,叫都叫不回来,敖顷又补充了一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蠢兽。”
坐在蛇背上正忐忑不安的容栖突然一记杀人的眼光向敖顷扫去,敖顷忽略,驾着狐火飞走了。
“百里,你抓好了,我们开始出发了。”容栖哭笑不得,她怎么抓,这光溜溜的鳞片,光是让她看到都很揪心,只能两腿夹紧了,双眼一闭,直上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