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姬上了塔的第九层,只见塔顶上的佛像暗淡无光,佛像手中捧着的正是修罗经,只见在一旁坐在蒲团上的和尚敲着木鱼,手上不停地转着串珠,有人来了也没停下。
“和尚,怎么取这修罗经。”和尚不理她继续念经。
“死秃驴,我问你话。”
“施主,佛祖面前不得妄言,贫僧名唤初一,施主你要想拿金经拿去便是了。”说完,他闭上眼,继续念经,但敲打的木鱼声却一声比一声沉重了许多。
黛姬靠近了些佛像,但到一定范围佛像闪出的金光,差点灼伤了她的眼睛,“秃驴,你竟敢戏弄我。”她拔出剑,刺向他,却有金钟罩护体,随着初一和尚的一声重响,木鱼都碎了,神奇的是,碎了的木鱼又立马合拢,并且没有任何一点撕裂的痕迹。
“施主,金经谁都想要,那就一物换一物。”他起身,站在佛像旁边,手一伸开金经便传到他手上。
“少说废话,看我一剑让你魂飞湮灭。”她从空中劈出一道剑气,那初一和尚仅仅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接住了,用力一捏,剑气被他手掌心的力量一驱而散。
“施主,动剑,伤了和气。”
“你......”
“施主,这金经除了护真身以外还有个好处。”
她收起剑,“什么好处?”
初一和尚将手里的串珠往上空一扔,串珠排成椭圆随即里面浮现了画面,她看到敖顷已经坐上了妖帝的位置,但是他的身旁却有一副冰棺,里面躺的正是百里容栖,画面突然就结束,她都不清楚这是何意。
“施主,如今你看到的就是金经的好处。”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施主,倘若你还想要这金经就保密今天所看到的,否则,在佛祖跟前立下的誓违背了便是要遭劫难的。”
初一和尚递过金经等着黛姬拿去,黛姬看着这金经疑惑诸多,“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又会怎样?”
初一和尚料到这么问,大笑了几声就消失在佛像的金光里,只留下了一句,命由天定,揣测不得,揣测不得啊。
“好一个奇怪的和尚。”她握紧了手中的金经,将刚才看到的画面埋进了肚子。
容栖还未醒,敖顷一直守在床边看着兵书,俨然有了一个妖皇的样子,为了容栖,他把万邪洞常年的阴暗改了些,亮堂了。
容栖随着意识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到清楚,一睁眼便就看见了敖顷,一时热泪盈眶。
“你醒了,嗯?怎么哭了?”敖顷放下书扶她起来,容栖扑上去,紧紧地抱着。
“你没事就好。”她带着哭腔,忍了一路的悲伤在见他以后好像再也憋不住了,“我真的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我好内疚,你总是在为我受伤,敖顷,我该怎么办才好?”
“栖,留在我身边,陪我看这细水长流吧。”他轻轻地抚慰着她的头,揽入怀里,下额抵在她额头上。
“好,从此以后,老死不分离。”
敖顷也很自责让她自己去闯荡,让她独自去承担,当下,他不管什么帝位,他只要她好,只要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海可枯,失可烂。他也更不能看着容栖为了苍生牺牲自己,这渡生的大道,与她而言是太沉重了。
容栖用过药膳,说是心里闷得慌,想让敖顷陪她出去走走,可这万邪门有什么好看的,于是,敖顷带着容栖驾着拓月刀去到了在九重霄之下的一个地方。
一进入,就有了阵阵寒意,可这里的月桂开得甚好,十足符合了冰清玉洁四字,两棵月桂树的中间,矗立这一座冰宫,谈不上华丽,却有一种平庸的美。
“栖,这颗星辰还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一个,如何?”敖顷从背后搂住容栖,看着这眼前的冰宫,于容栖的伤势来说,是极有力的。
“我们在星辰上?”
“是啊,这个星辰是我当年的一个亲人送给我的,说是给我的婚房。”他用下巴啄了啄容栖的脸,惹得容栖两旁的脸颊微红,娇羞地低下头。“现在知道脸红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在梦境里紧紧抱住我不让我离开,你说,这人当时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些。”
容栖越想越奇怪,恍然大悟,后来来的敖顷是真实的,并不是梦境里的,她急忙挣开,“敖顷,你你你这是乘人之危。”
敖顷勾起嘴角,“我当时可一句话也没说,你莫要冤枉了我。”
容栖气得跳脚,这下子把她心里的想法一览无余了,对着月桂发牢骚。
敖顷一把拉过她,将她低着的头扶起来,看着的眼睛,俯下身子,吻在她嘴唇上,“栖,我们成亲好不好。”
“成亲?”她心里想着这会不会太快了,转过身去,一时还给不出答案,并且,现在并不是他们成亲的好时机,仿佛,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不逼你,你想好了就告诉我,只要你想嫁,我随时娶你,给你一场盛世典礼。”他还是怕容栖拒绝了她,但这么唐突是有些操之过急,他太想和全天下的人昭告百里容栖是他生生世世都认定了的人。
他牵起她的手,牢牢地抓在手心里,“栖,给这里取个名字吧。”
容栖思考了一下,“顷栖宫如何?”
“你取的自然是最好。”
看来妖皇大人宠妻模式一但开启,也是覆水难收了。
敖顷带她去了宫内,院子又是另一番景象,美人的秋千架,冰桥横亘在那条流动的河上,这河水清澈得很,这水流就好像流到了人间,敖顷领她去了院子的另一条小径,沿路都是盛开的樱花,花瓣铺在石头路上,美极了这番景致。
穿过一个山洞,便就到了一片枫树和樱花树,“三分红枫,七分粉樱,十分爱你,日后,你就在这儿种下你的枫樱树如何?”
容栖早早就被这美景惊艳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你种的?”
敖顷点点头,“说来这片空地也是神奇,无论种上什么花草树木都活不过一日,但种下枫树和樱花树却开得甚好。”
“敖顷,我好喜欢这里。”
“你喜欢就好。”他看着容栖笑的那么开心,为博得佳人一笑好像与他而言也并不是那么难。
他们走进树中间,这里枫叶四季红似火,樱花四季盛开,风一吹就迎面飘散红枫粉樱,阵阵花香萦绕着这颗星辰,也不知道是人来了花开的更香,还是香因二人变得格外浓。
二人待在顷栖宫就忘了时间,夜里等着容栖睡了,敖顷才带她回了万邪门,他心里有顾虑,毕竟容栖还不知道他已经是妖皇的事,他现在走上的路,与她的渡生大道是冲突的,眼下,只能让他们远离万邪门。
接下来的行程,待到容栖好些就又要赶路去天界,神化三个小妖精,容栖别提多高兴,直到敖顷跟她说,他去不了也不能神化时,容栖问他缘由,他却不肯告诉她,这要是让容栖知道,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就又会有危机了。
敖顷和容栖冷战了好久,直到容栖要走的前一晚,敖顷从万邪门赶来,巫马和南微也早就嗅到了奸情,南微见着巫马为容栖生气,心里不自觉就想起梦境的画面,动不动就发呆,近日,巫马也感觉南微自从修罗塔回来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与其说是沉稳还不如说她变得冷漠了些。
更重要的是,再也不叫巫马哥哥了,直接称呼巫马,就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巫马想了想虽然以前的南微像个几岁的孩子,但是比起她现在这股一冷漠劲儿,往日的南微要好太多。
大半夜,四周的人都已经睡下了,敖顷还被自家夫人锁在门外,要不是不知道容栖对门封了一道什么结界,他早就一掌劈开,但是又怕力气使大了,伤着里面那位,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场景。
“栖儿,你再胡闹,我就把你扔进蛇堆里去了。”
“滚开。”
“栖儿,大半夜的你把我锁在外面,让人看笑话吗,人间不是流传家丑不可外扬。”
“死开。”
就这样,隔着一道门,你一句,我一句,最后敖顷说,“那我就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要是让自己受伤了,你一回来我就把你扔进蛇堆里。”
这种话还是比较吃香的,容栖乖乖开了门,敖顷一上去就是一个霸道吻,“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容栖被他老老实实按在床上,嘴巴开始一噘,敖顷就呵斥道,“不许装委屈。”她就立马不噘了,眼睛盯着敖顷,眼泪都要出来了,敖顷才放过她。
“过来。”敖顷手臂一张开,容栖笑呵呵地就迎了上去,一副小女人的样子,“我在顷栖宫等你。”
“好,南微和巫马神化也是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天界,托付好以后我就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容栖总觉得这一别,就像是有大事发生,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又抱紧了些,这才踏实了些,敖顷依旧拍着她的头,很快,容栖就睡在敖顷怀里,敖顷就这样抱了一夜,不觉得困也不觉得累,有得只是幸福和安心。
他要给她一个天下,要给她一场万人敬仰的盛世婚典,要让她成为这六界之内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