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顷和容栖一起去万邪门看老君,他们要趁着老君在朽魂堡里面还没有醒过来给送回天界,并且下一步,她还要再回一趟五支山,不管怎么样,师傅尸骨未寒,不能就这么算了。
“让黛姬送太上老君回天界吧。”
“我不相信你的人。”
敖顷看她一意孤行拦不住,最后说,“我跟着你一起去。”敖顷觉得她如今已经成为了堕仙,再回天界肯定会被抓起来,更何况,每次只要他们一分开,再见的时候,都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在这期间,彼此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随意。”容栖知道不管她怎么拒绝,依照敖顷的性子,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无人可挡,索性就放下了。
敖顷对着看守朽魂堡的妖兵说,“打开。”
“是。”
容栖见着敖顷要亲自进去,“你等等,让我自己去。”
敖顷稍做犹豫,还是让她去了,她这样,难道是放心不下自己,会对老君做出什么?他越发地觉得奇怪,这容栖成为堕仙以后的区别为何会这么大?
容栖用法力把老君送了出来,转身对敖顷说,“天界感应妖气的能力厉害得很,你自己小心。”
“不是有你,我怕什么?”敖顷一副无赖的样子,环着手顶了顶容栖,容栖往旁边移了一步,装作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御剑飞走了。
敖顷邪笑,“你害羞跑什么,等着。”
容栖认为,敖顷在气死人这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简直是登峰造极了。
两人到了一重海,容栖突然停下,很认真的跟敖顷说,“我自己一个人上去,你会拖累我的。”
敖顷不以为然,“是你不要上去,你会拖累我的。”他接过老君,直奔天界,容栖跟了上去。
两人躲躲闪闪,好不容易蹭上了南天门的门栏,藏在一旁,容栖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来还个人而已,容栖一气之下,带着老君,直闯南天门。
哪知道南天门的天兵,并没有拦着容栖,反而叫了一声,“天姬。”
敖顷一震,原来,天帝知道了。
“栖儿。”他怎么能送她入虎口。
天兵警戒,“妖军来犯,快,通知天帝,”
容栖唤出巫马,“快将老君送入宫中,再与我汇合。”
“姑姑,你小心。”
容栖转身,将那两个天兵两掌击倒,“你疯了?”
敖顷抓住她的手,“跟我走。”
“去哪儿?”
“远离这个地方,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容栖挣开他的手,“敖顷,我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
“你不会爱一个这样的我。”
护她周全就如同陷敖顷于各种危险之中,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是她百里容栖,而不是敖顷,报仇之路,又长又痛。
“敖顷,从今以后,我与你之间再无任何关系,形同陌路。”
“为何?”
容栖并不作答,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接住了要掉到地上的眼泪,她明白,无论到最后是什么的结局,她都已经被注定了命运。
“栖儿,若是你今日要走,我拦不住你,我没办法阻止自己不爱你,所以,我剜了自己的心,这样,我就再也不会来烦你,找你。”说着,敖顷拔出拓月刀,直插心头。
容栖背对着,听到刀插入身体的声音,身体一震,敖顷即将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瞬移到他身边接住了他。
“不...不要。”她按住他的伤口,血一直往外流。“不能这样,不要,你不要这样。”她带着哭腔,颤抖的用着双手取出药瓶,将止血散倒入他的伤口。
“栖儿,即使剜了心,我...我也好爱你。是...是不是,要让我...我剔骨才能...”
容栖俯下身吻住他,手在空中一挥,集结了许多花瓣,将她们围绕住,缓缓上升,一直到了顷栖宫。
容栖守着敖顷,无时无刻,她懂医术,但只能救凡人,如今,她只能守着他。她突然想起,师傅曾经告诉她,天族的心头血是有愈合百伤,起死回生的作用,只不过,取了心头血,容栖容颜不保,会成为一个平常人,更会死去。
她如今是天姬,她的心头血肯定有这样的作用,她握住敖顷的手,“我予你心头血,便是生生世世都要你好好活着。”容栖话一出,敖顷的手臂上多了一个枫樱花的图案。
容栖平坐在敖顷一旁,运气打坐,将所有的真气都往心脏聚集,只见容栖身体一颤,血已经快涌上来,她立马吻住敖顷,将心头血给他服了下去。
她虚弱地倒在地上,看着敖顷的侧脸,眼角的泪缓缓滴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戒指滑落了她的手指,枫樱树跑了出来,随着她滴落的那一滴,又生长出了花瓣,枝繁叶茂,她颤颤巍巍地拿出银铃铛,一摇,骆忍出现了。
“樱之。”骆忍扶起她,摸脉才知道她断了心头血,“你为他,毁了自己的修为?”
“骆忍,三期姻缘,怕是到了。一重海上,饶水河畔上,顷栖宫上。”说完,容栖倒下,她其实还想看看敖顷一面。
“我带你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骆忍抱着容栖回了冥界,他始终忘不了樱之竟然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断了自己的修为。
“骆忍。”
“你身体还很虚弱。”骆忍扶着她,才意识到,她刚才叫的不是当初的忍哥哥了,果然他们都长大了。
“我们的婚约仍然有效,挑个良辰吉日,把事情办了吧。”
“樱之,你在利用我吗?”
容栖愣住,“此话怎讲。”
骆忍想了想,其实他是想要得到她的,“算了,就按你说的办。”
“等等,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容栖想着,按照计划行事的话,必须要说服骆忍,“我要攻上天界。”
骆忍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容栖觉得自己还是太过草率,她身体现在已经支撑不了她体内到处窜动的能量,唤出古琴,她想用琴声镇压,可每弹一根弦,身体就像有千万根针正从她身体穿透。
她喉咙回了一口血,吐在琴上,巫马和南微出现。
“姑姑,你怎么了?”容栖趴在琴上,奄奄一息,南微就地打坐,替她运作体内的真气。
“巫马,姑姑体内的真气流动速度太快,我抓不住。”
“我助你一臂之力。”
巫马借着南微的手传了一把力,二人渐渐感觉自己的真气正在被容栖大量吞噬,他们想收手却是无用功。
幸亏骆忍来得及时,打断了他们,不然南微和巫马可能危在旦夕。
以容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接受不了她体内的那一股潜在的力量,这样下去,容栖说不定会突然暴毙。
“你们两个好好恢复,我带她去天界。”
巫马还本想说,容栖她已经是一个堕仙无法再入天界,骆忍就已经不见了。
顷栖宫,敖顷醒来擦着嘴边的血,这不是他的血,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居然还在跳动,查看全身,手臂上的印记让他感到疑惑,容栖不见了。
他找遍了她能去的地方,依然不见了,敖顷对天大吼,“你还是离开了我。”敖顷落魄地回了万邪门,大家都很清楚,他为何会是这个样子,都很识趣地不招惹他。
只有妖奴主急了眼,毕竟仙妖大战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突然中止,现在,妖皇又是如此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要想让妖皇安心一统六界,这百里容栖必死无疑。
黛姬看着敖顷的样子,想起了那日在修罗塔上初一和尚给她看的那副场面,到底最后是谁杀了百里容栖。
敖顷带着容栖直闯南天门,守门的天兵天将只见到一束光迅速闪过,守门的天兵说,“刚才进去的想必是位上神。”
“管他的,对天界无害,任由他去。”
骆忍直接带着容栖去了老君那里,老君那日送回来巫马刚走便醒了,很多记忆都还未想起,听仙童说,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百里上仙,居然成了堕仙,老君可是感叹可惜这小丫头的仙骨。
哪曾想,今日冥界的骆忍上神居然带着她回了天界。
“老君,救救她。”他将容栖放在床榻上。
老君正给她把脉,“这是怎么回事?她心经全断。”
“她取了自己的心头血。”
说到心头血,老君便就懂了,天族的圣人才有的心头血,怪不得,他觉得这百里容栖不简单,原来是她本命好,护送灵兽的路上才减少了这些波折。
“这取心头血,断几生修为,老君我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将她体内的力量给封存起来。”
骆忍心想,容栖才说要攻上天界,倘若她醒来要是告诉她,她的功力全部封印了起来,以她的性子那还不得强制破印,到时候,物极必反,所有的一切就都晚了,眼下,并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骆忍突然想到,冥王曾告诉他,他的命脉是九方血统但凡是九方血统,命中显贵,但具体这血统是如何来的,骆忍只知道,曾经的战神,名叫九方,在维持六界平衡时,征战九方的时候所滴下的两滴血,后来随着血统长大,日后必定是大有作为。
如果因九方血统而引起战争,恐怕,只会加快六界的生死大劫,他心里做下了决定,为了樱之,他不后悔,这本就是他骆忍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