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底的绝望

千慕悠压抑着的喊声把温思尔的理智拽了回来，清醒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可是已经晚了，那个千慕悠不愿提起的禁忌被自己挖开了。

另一边的谭佳佳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孩子？流产？悠悠姐怀了昨天那个男人的孩子吗？可是为什么会流产呢？是因为流产了所以两个人才会分开吗？一连串的问号出现在谭佳佳的心中，但是看着温思尔和叶南蘅的样子，谭佳佳也知道，有些事是自己没资格过问的，只好把到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

而病床上的千慕悠已经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温思尔恨不得使劲抽自己几个巴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转过头哀求的看着叶南蘅，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被温思尔泫然欲泣的眼睛盯着，叶南蘅认命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刚温思尔的那句话一出来，他就暗叫不好，可是已经晚了，又不能捂住千慕悠的耳朵，时间也不能倒流，低头想了想后开口：“悠悠...那个...你别想太多...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呢！”

不痛不痒的话，并没有让千慕悠有什么动静，温思尔不由得狠狠瞪了叶南蘅一眼，叶大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表示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见状温思尔更是火冒三丈，但是当着千慕悠的面又不好发作，毕竟刚刚的事儿确实是自己不经大脑说出来的，想到这，温思尔的声音就有些弱弱的：“悠悠...对不起...我...”

“思思，我没事，你不用道歉，就是刚才...突然说起这个事情了，我有些不太舒服，现在没事了，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过去了？不...过不去的，一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千慕悠就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凉意，一直蔓延的肺腑、四肢，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就像冷亦晨依旧不会放过自己，依旧误会着自己，而自己，也依旧放不过自己，但是这些事情，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没必要牵扯上温思尔他们，所以只能说还好、没事、过去了。

可温思尔和叶南蘅也不傻，真的要是过去了，现在千慕悠就不会再病床上躺着，说什么脚踝受伤、神经衰弱，甚至是痛经产生的低血糖导致昏厥，其实说白了，最终导火索还是跟冷亦晨的见面，五年前一身伤痕的出国，五年后回国依旧一身伤痕，可冷亦晨真的就是石头做的吗？温思尔和叶南蘅不得而知，千慕悠也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冷亦晨什么时候才会放过自己一样。

“悠悠...我...”温思尔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思思，不要安慰我，我自己犯下的罪孽理应我自己承受，就算那个源头不是我，我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千慕悠缩在被子里两眼无神的开口。

当年的事情温思尔和叶南蘅都不在场，具体细节也都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谁也不忍心让千慕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是个狰狞的伤疤，永远都愈合不了。

静默了许久，千慕悠深呼了一口气，抬头微笑着开口：“好啦，干嘛都这么沉默，我真的没事啦！我可是打不倒的千慕悠呢~”

听着千慕悠此刻伪装的元气满满的声音，温思尔心里更加难受，可是她也知道，这种时候除了选择遗忘没有更好的方法，一时间想不出别的话题，温思尔只好又求助叶南蘅，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本就拿温思尔没办法的叶南蘅这会儿看着这个女人咬着嘴撒娇的样子，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开口：“悠悠，先别想这些了，之前你让我打听千伯母的事，这两天也有消息了！”

乔美佳？千慕悠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自从她当时想把自己送给冷亦晨但是未遂之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她了，不过也应了她走时的那句话，自己果然是主动爬上了冷亦晨的床。

“她...还在江城吗？”千慕悠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喊不出来妈妈这两个字了。

“在...但是过得很不好...”说到这，叶南蘅又恨不得抽死自己，刚刚只为了帮温思尔解围，随口找了一个能转移千慕悠注意力的话题，却忘记了这个话题可能更沉重，因为乔美佳的生活真的是...差到了极点...

千慕悠在被子下得手狠狠的攥在了一起：“很不好？”

叶南蘅张了张嘴，突然有些词穷，看叶南蘅长久的沉默，温思尔又有些耐不住性子：“千伯母怎么了？？你说话啊你！”

“没事的南南，你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呢？”

看着千慕悠清澈的眼睛，叶南蘅实在是没办法把真相说出来，只掩盖着挑了些不痛不痒的说：“千伯母...好像是在被人追债，经常食不果腹，借住在别人家...身上还经常带着伤，身边...也总是有不同的男人...”

话刚说完，温思尔就开了口：“怎么可能！当初她走的时候可是把家里所有钱都带走了！不然...不然悠悠也不会连给千伯父做手术的钱都没有呢！”

而听完叶南蘅说的话以后，千慕悠已经彻底的绝望了，父亲去世，母亲的生活也过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当初她那样伤害过自己，可她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啊！这五年...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千慕悠何故至此！

“悠...悠悠，你有什么难过的就发泄出来吧...”温思尔着实害怕了千慕悠现在的样子，她真的宁愿此刻千慕悠痛哭，崩溃大叫，也不要她这个样子，因为她太了解千慕悠，她越是这样就证明她心里的伤越疼！

“我...还能有什么难过？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千慕悠的眼眶干涸，一滴眼泪都没有。

“悠悠姐...”谭佳佳也忍不住叫了千慕悠的名字，在F国的五年，她见过千慕悠崩溃的痛哭，可是却没见过这样的绝望，从内而外骨子里的绝望。

“悠悠，因为你说不让我声张，所以我也没有去帮助千伯母，但是现在你回来了就不一样了对不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千伯母那边，我可以联系到，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一定可以团聚了！”叶南蘅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说最能安慰到千慕悠了。

“没事南南，先缓一缓，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帮忙的！”千慕悠知道此时不是见乔美佳最好的时机，她必须要弄明白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