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国的恋歌

“又回来了吗？又回到这里了。”

三万年前冰蚕古国，那个传说有刀剑不入的冰蚕圣衣的古老国度。唐秋凝记忆开始的地方。

“老八，你母亲又出走了！三哥他们去追了。你别怕，四哥陪着你呢。”

唐秋凝又回到唐家了，那个他无数次想逃离的地方。

唐家算是冰蚕国的名门望族，唐炳文也就是唐秋凝的父亲，时任礼部大员。唐炳文和结发妻子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并育有七个儿女。而唐秋凝的母亲则出身青楼，是某个官员为讨好唐炳文而硬塞给他的妾室。

唐秋凝对母亲没有多少印象了，只记得她是个极美的女子。虽极其美丽，但父亲唐炳文并不好色，因而其母在家中地位不高。

唐秋凝自小便觉得自己不如人，母亲又经常出走。小秋凝便更不把母亲放在眼里，准确的说，他恨她。恨她生下他，他更恨父亲，恨他的哥哥姐姐，觉得大家都在怜悯他。他不喜欢这种怜悯。

长到十岁，唐秋凝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成了翩翩美少年，却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唐炳文因对他心有愧疚，从不严苛他，无伤大雅也就对他放松管束了。

也这就是在这段时间，他结识了柳杏儿。这个柳杏儿说起来也是个人物，本名叫红枫，因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好酒，母亲为了她几个弟弟将她卖到一富户当丫鬟。

谁知小红枫心眼多，不到两年便爬上富家少爷的床，又玩了几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富户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怕事闹大，便也就接受了她。不出几年当上了少奶奶，着实风光了一把。

后来，传言红枫和自家帐房有染，又被婆家赶出了家门。红枫的家人见女儿没什么油水可捞了，便又将她卖给了一家叫醉红楼的妓院。

原本认为红枫的人生从此跌到谷底了。但被老鸨改名为柳杏儿的红枫在醉红楼，混得更是风生水起。

柳杏儿有种泼辣劲，脸皮又厚，会哄客人。老鸨当着醉红楼的一众莺莺燕燕，不止一次的调笑柳杏儿。说论容貌柳杏儿不是很出众，但论脸皮厚和风骚，她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于是原本内心懦弱又自卑的唐秋凝遇上柳杏儿，像是遇见了知己。柳杏儿也瞧上了礼部侍郎家的这位美公子，挖空心思的献媚、巴结、讨好。

唐秋凝并不喜欢柳杏儿，却又离不开她，她的巧舌如簧、阿谀奉承可以让唐秋凝找到某些卑微的尊严。

唐秋凝既不学文，也不习武，整天混迹于醉红楼，悲哀于自己的出身。而命运却对他青睐有加，让他遇上了乔装来醉红楼躲避杀手的冰蚕国的雪凌公主。

那日，唐秋凝在醉红楼包间内饮酒，柳杏儿在旁伺候着。眉清目秀的贵公子推门而入，几步来到唐秋凝身边，拿起他的酒怀，用酒水点了柳杏儿的穴道。

将柳杏儿推到床上，并一刀逼上唐秋凝，让他配合自己伪装。

唐秋凝本就生的无望，想想就此死于刀下也可，并不配合这位贵公子做戏。刀切入脖颈寸许，唐秋凝仍是一脸的不在乎。

那位贵公子也无心伤他，见追杀者马上追来，便将柳杏儿一脚踹进床底。自己将头发散开，撕掉唐秋凝的长袍，拉他跌倒在床上。唐秋凝这才发现贵公子是个美丽的女子。肤如初雪，唇红齿白，眼神镇静如男子一般。

追杀这位女子的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查找，却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嫖客，从而躲过一劫。

也许从雪凌散发入怀的那一刻，唐秋凝就已爱上这个女子了。只是他自己却一直不知道，或者觉得自己太卑微了要不起这样的美好。

那女子看着被自己扯坏衣袍的美少年。将腰间玉佩解下，说拿着玉佩去官府，那里的人自会赔给他。

之后，唐秋凝当然没有去什么官府。醉红楼是个消息集散场所，很快便有雪凌公主乔装外出办事遭人追杀，逃至妓院才躲过一劫的消息传开。

唐秋凝自那时开始变了，不再去醉红楼。而是在府中读书写字，跟着三哥四哥修习武艺。

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不想再过之前的那种生活了。唐炳文对他这样的改变自然是高兴的，哥哥姐姐们也是尽力帮他。但谁也没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上刻了一个“凌”字。

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柳杏儿了。她气急败坏，对那个高高在上的雪凌公主更是出言诋毁。

并放出流言说，那件神秘的传说可以刀剑不入的冰蚕圣衣真的存在。只是被公主私藏了，她亲眼见过。那本是国王陛下要赏给护国大将军的。

柳杏儿见过唐秋凝看那个女子的眼神。红尘里打滚过的她怎会不知道她即将到手的鸭子要被人勾飞了，公主又怎样？她柳杏儿就是敢和公主叫板。

柳杏儿开始频繁接客军中的人。从士兵到小跟班，小喽啰开始，床第间将她的所谓机密散播出去。

一时间小道消息频出，军中到处都是不利于雪凌公主的流言。护国大将军竟亲自上殿质疑冰蚕国国王，老国王听人质疑自己的女儿，气极而病。

这时大臣中有人提议将公主早日嫁出去，借机剥夺了公主殿下的实权。便可安抚军心，防止内乱。

公主的婚事事宜一向由礼部掌管。这时的唐秋凝已被父亲安排进礼部任职，可以自由出入宫廷。而在确立驸马人选之时，说巧不巧唐秋凝的玉佩就掉在了老国王的面前。

老国王自然识得女儿的东西。并且见这少年眼波幽远，神情倨傲，为人有礼谦和。礼部侍郎之子，出身也配得起自己女儿。

而且他有女儿的玉佩，也该是女儿自己中意的人，便当场定下了唐秋凝的附马之位。

唐秋凝自有记忆来，大婚后的那些日子是他三万年的岁月里最美好的时光。

雪凌公主美丽懂事，和他恩爱有加。他为她下厨做清粥小菜，她便为他抚琴舞剑，琴瑟和鸣。唐秋凝心里也逐渐放下了对家人的不满，一心一意的做他的附马，他的世界由昏暗变得光彩奕奕。

然而，公主的大婚并未结束有关冰蚕圣衣的流言。雪凌公主派人追查此事，便查到了柳杏儿身上。

柳杏儿向唐秋凝求救。

唐秋凝和雪凌公主自成婚后，两人便十分恩爱。唐秋凝念在柳杏儿也算是知己的情份向雪凌公主求了情。

雪凌公主原谅了唐之前流于烟花之地的往事。对柳杏儿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计较，仅是关押了她几天，以儆效尤。流言便到此为至。

但冰蚕圣衣的传说却激起了古国的另一个传言：得冰蚕圣衣者将会一统天下。

紧接着护国大将军竟被人暗杀，冰蚕古国的官员和将领开始人人自危。其他国家的杀手也是源源不断地来到冰蚕古国，为抢夺传说中的可以护体永生的冰蚕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