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祈福盛宴2

璃王的那对血眸在莫伊的脑中迟迟不去，若说凝轩的相貌似是天神下界，与这鬼域格格不入，那璃王就是天神中的妖魅，明明仙风道骨的模样却又拥有一对惑人的血眸。

玄冰阁内，莫钰将莫伊此次出行的所有包括说得每一句话转述给莫明后，就看见莫明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祈福盛宴，好。”

祈福盛宴，相对于人界的新年，这是鬼域被誉为新生的一天，于农历七月十五开始，七月十六结束。在祈福盛宴开始前几乎所有的鬼都回到鬼域，归元界所有通道关闭，直到七月十六的阳光出现，才会再次开放。

祈福当天，各处地域的鬼有组织的进行祈福，吸取一年中最繁盛的阴气。平轩界内，各家族代表及王权贵族会聚集在王宫内由轩月开启法阵，得到更充裕的阴气。阴气——隐藏于鬼体内的能量体，不可自生，只能在祈福时吸取，用于修炼可加快修炼速度，但它更大的作用是消除鬼体天生的魔性，避免修炼时走火入魔。

由此看来，祈福算是很重要的一个仪式，王宫内的仪式加成更不会是一星半点。然而，璃王却离开了王宫那么多年，直到战乱快起时才回来，是真的没有野心一心为民还是另有所图，谁也说不清楚。但就此时看来，凝轩对璃王没有丝毫怀疑，甚至还颇为看重。

我应该做些什么？莫伊倚着窗栏不禁皱眉，这边的文字学起来太过枯燥，藏书又多是修炼秘法之类，似乎被养废了。莫明走过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模样：少女眉头轻蹙，樱唇张张合合不知念叨些什么，银色的发丝轻轻带起，勾勒出一抹别味的妖娆。

她总也不快乐。微微叹气，莫明走了过去，“玉还带着吗？”

莫伊挑眉，“早扔了，就那么一个破玩意儿……”

“你……”还未等莫伊说完，莫明就接了话，“我再做一块好了。”

“谁要你的玉了！”莫伊心里暖呼呼的，却还是不愿意低头，莫明瞥了一眼莫伊的前襟，竟顺着说了下去，“那就不给了。”

他们就那样在窗前对峙着，直到莫伊撑不下去投了降。莫伊鼓着嘴吧，看向莫明的眼神还是不怎么友好，“那个什么传承……”

“那个不急。”莫明及时打断了莫伊的话，叫来莫钰，说，“这个小鬼以后就跟着你，他的修为还算可以，我另外再派暗卫保护你，不要跑太远，以后想出去就出去。”

莫伊惊讶地看着莫明把这么长一段话讲完，隐约觉着什么东西变了。她的冰哥哥不是不喜欢说话的吗？少女太过惊讶，没有发现盯着她的鬼眼里满满的都是温柔。

祈福盛宴不紧不慢的准备起来，各个家族外出游历的子弟也慢慢回来，要入宫赴宴的鬼离得远的早已启程，莫伊这几天明显感觉王城内的鬼变多了，一问之下才知是一些离得近的早早来到这边要游玩。

离这么近还要这么急？莫伊不禁好奇这祈福盛宴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

“璃王这次的选美打算怎么做？”凝轩举杯邀饮，对面坐着的璃王却只是盯着大殿中间的舞姬，一副餍足的模样。

凝轩顺着璃王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魅姬不知何时出现在大殿中央，凝轩眉头一挑，却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旁的轩月多看了几眼，这个魅姬，究竟想做什么？

“魅姬见过王上。”魅姬单单给凝轩行了礼就站在了一旁，看到璃王只是微微点头，然后又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一样，眼神瞥向璃王，“听说璃王殿下一回来就要选美，这祈福当前，我看璃王还是先忙了祈福再说。”

“魅姬没有别的事情，这选美如若璃王殿下不嫌弃，就交予我如何？”魅姬又朝着凝轩福了福身，等着璃王的回答。

璃王满脸笑意，这魅姬受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如此一个肯在前面抵挡暗箭伤损的姬妾，怎么看都觉着舒心。魅姬一脸娇笑地看着璃王点头默许，这才又摆起了舞宴。

倚兰殿内，凝倚琴点着桌角瞥向下方，满目寒光，“你太着急了。”

“殿下不会怪罪。”魅姬微微抬头，露出那绝美的容颜，凝倚琴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转开了头，“你去吧。”

魅姬走后，凝倚琴慢慢站起了身，走至镜前，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镜中的鬼皮肤白嫩，嘴唇红艳，眉角微翘，一点也不显老，她抚过自己的嘴角眉梢，将身上的衣服棱角展平，静立。

“伊，你喜欢他。”莫明侧身藏在廊柱的后面，莫伊就在不远处的院子里作画，他也是听莫钰说起才知道莫伊在人界是有学画的，闹腾不停的人儿找不到事情做便想起了以前的东西，想尽办法折磨时光。

莫伊画了两天，完成的也就那几幅，皆是凝轩的画像，画里的王温柔而圣洁，她的喜欢不加粉饰，直白干脆。莫明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不再躲藏，出现在莫伊面前，莫伊也不说话，继续作画。

眼神没有转移，莫伊像是自言自语，“我很喜欢他，我感觉得到，我感觉我可以做任何他需要我做的事情。”

莫伊说话时微微停顿，忐忑地说完想要得到评价，却见莫明已经转身，“祈福盛宴，去宫里。”

“宫里？！”那岂不是可以见到凝轩了？不管莫伊反应如何，莫明转身离开。很多事情无法预测、无法选择，我只能尽我所能。

璃王在凝轩那里看足了歌舞才离开了王宫，让凝轩一度怀疑当年的战神已经沉迷声色，再也扶不起来，心里一阵惋惜，同时又有些庆幸，大约是怕伊儿走丢了吧，凝轩如是想。

“宣和城啊。”璃王坐在兽车内，看王城的墙，听着周围的鬼对他的谈论，一阵讥笑，都是些傻子，跟她一样。

璃王看着外面迷蒙的阳光，漫不经心地笑，我们都来自那里，都困在这里，前尘往事不能踏足，未来何时才能忘怀，“子玄，酒。”

王爷倾城，不负美酒，只负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