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茨纳丽德急中生智,对问题避而不谈,先吃喝观颜察色,看看有无商量余地。这三个妇女是塔基指名要的,为了不让柯朗多过早发现意图,暂时留在这里。交出去了怎么向塔基交待?他们怪罪下来那可了不得!要报告塔基那是远水不救近火啊!
“我说丽德,”海花斜瞥她一眼冷若冰霜道:“我知道人是塔基巴哈要的,他指使你们劫掠柯朗多。但是她们是我的姐妹,也应该是你的姐妹!你甘愿为虎作伥吗!”
丽德一想,这是一个好下的台阶呀,不是可以把一切都推给塔基吗?她为何送给我呢?
“呵呵,那是,卡丽德真是明察秋毫呀!我们真的很无奈只有你知道这苦衷啊!”
“丽德,人心都有一秆称,你们是不是很无奈应该心知肚明,我只看行动!”
很犀利呀,这不是骂我装无辜吗?看行动?要我俯首帖耳听你的,塔基那里怎么交待?怎么转眼就变脸,比翻书还快!
“卡丽德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很多事身不由己呀,你也是半个当家人应当知道啊!”
装什么小可怜,你当然要听塔基的,但是你敢说就没有觊觎、吞并柯朗多的野心吗?你们乘人之危偷袭我大本营,仅仅是为了应付塔基吗?
“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看在我们是同一个祖先的姐妹兄弟,在瓦格里我们削掉的就不是头发而是脑袋!恐怕早就血流成河,巴哈赶到只有收尸啦!”
丽德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当然你们要杀人瓦格里肯定损失惨重,你们不是也要忌惮塔基吗?即使要杀人瓦格里也没有把人交给你是吧?明知是这样何苦要来迫我啊!
“是呀,是呀,你们要是杀了巴哈就好啦!瓦格里的姐妹要回家了,我们这里就好说啊!”
怎么回事将我的军吗?我要是杀得了巴哈还要你说!总有一天我们把他杀给你看!瓦格里的姐妹没要回来,不等于在博茨纳要不回来,想耍花招,没门!
“你不知道那狐假虎威的小童是妖怪吗?巴哈肯定也是,我们迟早要杀了他!不让他欺侮人鱼部落!我们是首恶必办,作为姐妹我劝你及早回头,别迫我出手!”
那丽德冷汗冒出,眼神慌乱,心脏卟卟乱跳。几个长者面面相觑,小童都叫他一剑杀了,格朗早是他手下败将,上次的俘虏就拱手相让,谁能保护我们啊?
正好这时格朗进来报告宴席摆好,请贵宾后堂入席。丽德如获特赦舒了口气,忙说:
“卡丽德,先吃饭,吃饭!我们姐妹难得在一起进餐,来,这边请!”
赴宴?这是酒肉兵!常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世间多少事成也在酒桌上败也在酒桌上。在瓦格里巴哈如果不贪杯,自己那有机会破天网逃出生天呢?现在就该被囚在塔基受苦受难了,前车之鉴还敢蹈覆辙么?
刘应雄和海花对视一眼,那鄙薄的眼神一碰立即心领神会,酒肉兵是软磨硬泡的好手,浪费时间又容易节外生枝,现在是必须趁热打铁迫她们就范!海花脸一沉喝道:
“别罗嗦!我没时间吃饭!我的姐妹必须带走,我的耐性有限,否则别怪手下无情!”
刘应雄趁机催动黑锋剑气,看着离开她们四米之远随便挥舞几下,那头发便纷纷扬扬飘散落下,一个个都成了阴阳头。吓得她们不断缩脖子咋舌,摸着脑袋做声不得。
“别以为它只能削头发,”刘应雄吹胡子瞪眼道:“叫你们看看它的厉害!”说着望那厚重的石桌凌空一剑,砰的一声石桌断为两截塌落在地,吓得她们鸡飞狗跳躲避。
刘应雄横眉怒目喝道:“快把我们要的人带出来!否则老子削的就不仅仅是头发啦!”
博茨纳人一个个都大惊失色,剑还离开老远怎么就把那么厚的石桌劈断了?尼尼厄啊!他要削人脖子那还了得?这脑袋不是滚得一地都是了吗?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做声。
那丽德手摸胸口两眼发直,估摸着是赖不过去了,拖时间也不是办法,他发起飙来没人挡得住,弄得自己伤亡人也保不住那是何苦?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放人了。
“唷,唷,卡丽德呀,好好的怎么发起火来啦?有事好商量嘛!”
“没商量!必须按我说的做!”刘应雄摆出一付凶神恶煞样,打铁就必须趁热。
“不就是要见你们姐妹吗?至于大发肝火吗?格朗,带她们出来相见!”她双眼怨恨的瞅着他,心里恨骂:让你凶,让你横!拳头还不打笑脸呢!
“这就对了嘛,丽德,”海花转成和颜悦色,“毕竟我们是同宗姐妹,胳膊那能往外拐呢?”
你当然对了,我可没对,丽德在心里嘀咕,不知以后我要挨什么处置呢!
“你知道就好,卡丽德,你看把我们弄成什么样子?好意思吗!”她摸着阴阳头嗔怪。
那不是你自找的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明知赖不掉送个顺水人情多好呀?格朗就比你聪明,乖乖把掳走的人送还,保存了自己还落下个人情!
这时候格朗把以前劫持的三个妇女带了出来,她们一见海花和厄古,立即跳过来拥抱在一起涕泪交流、泣不成声。刘应雄在一旁看到都鼻子酸酸的。
人世间生离死别感情浓厚最能催人泪下,殊不知活在痛苦绝望中的人忽然获救,那种悲喜交集和激动一样感人至深,不但获救的人欣喜若狂,喜极而泣,救她们的人也受传染热泪盈眶。杜甫诗:剑外忽闻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战乱中一个胜利消息都这样激动,获救的人感触就更浓烈了。
“卡丽德啊,天天盼时时盼,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尼尼厄保佑柯朗多,我们挺直腰杆啦!”
这是被掳掠的亲人共同的心声,她们重获自由当然不能靠哀求敌人发慈悲,只有依靠自己部族的强大,她们能做的只有祁祷尼尼厄护佑自己的部族了。
“姐妹们,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身体怎么样能走吗?我们回家吧!”海花一脸歉意。
回家,多好听的字眼,不能走爬也要爬回家啊!不过,她们确没受外伤。什么也没有回家迫切,万语千言就留到回家再说吧!厄古在前开路,她们立即冲出大厅。
看着她们走了刘应雄轻挥了几下黑锋,博茨纳丽德、格朗和长者们身上或者脖颈就出现了一道伤痕,渗出点点血珠。“为了你们好,忍受些痛苦吧!”
“卡丽德,人已经给你们了为什么还要侮辱我们?”她们冲着背影大喊。
“丽德呀,没有这伤痕你们怎么向塔基交待啊?”海花刘应雄头也不回如箭而去。
正是:画眉跳出牢笼外,直上蓝天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