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碰撞

乐城北边有个狩猎场，面积不小，在整个长三角都算小有名气，多是吃饱了没事干而且钱多的撑得慌的富家公子哥才会偶尔到这来刷刷存在感显摆显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每月中旬总会聚起不少人，就像是那些个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的成功人士非要挤破头花三十万去那些商学院念MBA样，念的不是书，是圈子，是人脉。

但今儿不同，这个偌大的狩猎竟然被人包场了。到这谁不是富即贵钟鸣鼎食？包场？呵，好大的排场！几个带上新掉上的各式各样的女人准备过来一展雄风好让有机会在大床上也能一展雄风的不高兴了，嘴里的话怎么难听怎么来，就这样几个原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竟“同仇敌忾”骂出了惺惺相惜之感，但正骂的起兴时当中不知是谁瞥见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宾利后惊呼了一声然后众人顺着视线望去后嘈杂声戛然而止，然后那几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纨绔们眼中瞬间布满了恐惧，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无奈和绝望。

这就是来自权力和财力顶层巅峰的威慑，只需看一眼便足矣。

宾利不像是奔驰宝马，甚至都不如充满着张力和野性的兰博基尼玛莎拉蒂来的常见，但这毕竟实在上海，一个真正诠释着有钱便是一切的城市，所以宾利称不上多，但绝对不算少。

那辆胡乱停在路边的宾利无论是款式还是车牌都远远没有边上的那辆法拉利来的跋扈耀眼，犹如一个落魄的贵族孤独的倚在街角，但整个长三角都知道要是谁能有本事把车停在这辆宾利边上而不被人给拖出去扔了那铁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儿。

乐山狩猎场内，三个瞧着人摸狗样的富家公子哥儿鬼头鬼脑，在路边东张西望确定无人后让人大跌眼镜到无语的走进一个林子里开始集体嘘嘘。

三个人排成一排，无论是大鸟小鸟还是气质相貌都各有千秋。最右边的那个体型消瘦，个头也不高，但裤裆里那玩意儿吓人的厉害，据说凭着这个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不知免费征服过多少熟女怨妇，而且绝对五星级服务物超所值，至今尚未有用户反馈不满意的记录。最左边的一看就是个军人，嘘嘘时都不忘记一板一眼，脸庞黝黑，身体壮硕，额头上面还横着一道不小的疤痕，属于那种越看越有味道的男人。至于中间那人，也就是外面那辆宾利的主人，一张南方人标志性白皙的脸庞，眼神锐利，身高和衣着都不张扬，但毫无疑问是三人的核心。

“咱仨儿多长时间没干这些缺德事了？”最右面的小个儿男子由于口径过大的原因率先完成美其名曰给花花草草施肥的任务，颇为夸张的抖了抖身子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绍儿爷你个牲口甭笑老子可没忘记，毕业那天说好的对着女生宿舍集体来一炮的看谁出的多谁就去追韩雪，老子白天一口饭没吃硬是喝了三大瓶矿泉水还买了瓶营养快线放地上准备狠狠的打破下记录，结果老子正舒服到一半还纳闷你俩咋不脱裤子时就瞅见韩雪从那边过来了，尼玛害的老子差点萎掉好吧！哎，可苦了我这头鲲鹏了。”

因为本钱太过突出的原因不愿意与鸟为伍的小个子男人特地翻遍辞海为自己那活计儿寻了个别致的雅号，鲲鹏，但很不凑巧壮硕男人的名字就是这个，所以每次说出来总会迎来一顿胖揍，这次显然也不例外，没逃几步便被爆发力惊人名号鲲鹏的男子摁倒在地。

一边的柴绍细水长流所以稍慢，慢悠悠的紧了紧腰带看着地上正在一边倒厮杀的二人笑骂道:“大鹏，差不多就得了，小李子那张嘴你又不是没领教过，大学四年三年的辩论赛冠军真以为人家白拿的啊。”柴绍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从正在地上张牙舞爪的小李子搜刮的军区特供熊猫点上狠狠的吞云吐雾了一口:“还有小李子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那韩雪最后还不是瞎了眼心甘情愿的被你给拱了？不过凭良心说爷们儿当初对那妞儿还真没啥想法，太势力，现实到面目可憎了都。”

一直都一根筋顺从柴绍的赵鲲鹏闻言果真停手，身下被柴绍叫做小李子的李离非但不叫不嚎反而继续搔首弄姿，颇有种大爷您再来人家还未快活够的变态意味儿，看的赵鲲鹏和柴绍双双一个机灵，然后果断再次上去蹂躏了一顿。

柴绍之所以把这两个大学里的死党喊来这儿无非就图个清净，至于新鲜，能把皇城根儿的桃山国际狩猎场当自家后院耍的二人能瞧得起那几只仅限于仿真的仿真枪？

“说真的，小邵你那女人还没拿下？三年了都，你还真准备跑个几十年的马拉松？”赵鲲鹏踢了一脚在地上装死的李离颇为严肃的说道:“上海这边闺女的都特么钻那红头发毛爷爷眼里头了，跟李离的那个韩雪差不多一路货色，小邵我跟你说真的，咱大天朝弱水三千你可别就渴死在这一瓢上。”

“这事的确够闹心的，你说我要是能像小李子那样没心没肺该多好。”柴绍狠狠的嘬了口烟屁股，一旁无辜躺枪的李离因为被蹂躏了太多次敢怒不敢言，但似乎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他柴绍是个没毕业多久的小伙子而不是洗尽浮华杀机四现的柴家接班人。

“我家里头给我寻了门亲事。”跑出去大老远就为了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的五好青年柴绍回来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江浙老李头的孙女儿，不过我没答应。”

“啥玩意儿？！”李离和赵鲲鹏几乎异口同声的蹦出一句超高分贝的东北腔，差点没给柴绍当场震个七窍流血。

“那闺女你都把持的住？”李离再也做不住了，八卦之心早已跃跃欲试饥渴难耐“听我家老太爷说我跟他们江浙李还是同宗同源，上次那闺女来北京家里人让我去招待招待开始我还老不情愿结果刚见个照面三条腿直接脱离控制不住齐齐敬礼，绍儿爷，听你这么说估摸着你也就没见过本尊，哎，话说我这次还想厚着脸皮去杭州试试，要是能成功不说我那日薄西山一代不如一代的李家怎么怎么样，我再来这上海站这儿跟绍儿爷你说话也能理直气壮些不是？”

“出息！”柴绍笑骂了声，不知从哪路边折了根野草含在嘴里，眉宇间难掩阴霾:“我家里也是这么个意思，但也没逼我，毕竟柴家还远远没到百足之虫死而疑僵的地步，没必要低声下气求谁。所以我就想着拖字决一天再一天等这事这么揭过去了就好说，结果好死不死那丫头说要来上海逛逛，明天到，我这不才特地把你俩喊过来支支招，头痛的很。”

作为北航校史上前无古人后基本上也不可能有什么来者肩负着将家族一败到底为己任的李离一向对馊主意有种变态的偏执，这次也不例外，学着柴绍叼了根草的李离砸吧砸吧嘴道:“要我说就直接王见王，把李家那闺女和绍儿爷你追的那女人整到一块去，我跟鲲鹏在你后面给你压着阵，这样一来要么就是李家那丫头知难而退，要么就是那女人不再奇货可居直接从了绍儿爷，怎么都不亏嘛！哈哈，我咋这么机智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赵鲲鹏直接被李离最后一番话雷的外焦里嫩，但轻伤不下火线，该有的原则还是有的。赵鲲鹏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把揽过李离:“这次这小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实在不行小邵你就直接大被同眠全收了呗！”

柴绍苦笑，他柴家从来就不兴什么八姨太九姨太那一套，族训里早就把一夫一妻给板上钉钉给钉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柴家才对柴绍如此的宽容大度放任自流。

三人沉默了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点第二根烟的柴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神采奕奕的朝赵鲲鹏和李离说道:“走，带你们会会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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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然是个典型的悲观主义者，而且悲催的是骨子里还到处充斥着逆来顺受的奴性思维，所以当蓝青对那间弥漫着霉味的包租房嗤之以鼻的时候安之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还为那高达七百每月的房租痛心疾首，思维角度的不同和社会地位的高低使得二者的看法呈现出了本质上的差异，典型的癞蛤蟆心态。

第二天本想着凭着关系帮安之然重找份工作，在“交流”了半个小时满屋子都是唾沫星子后还是没扭过，无奈地开车把安之然给送了回来

到了租房的楼下安之然在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林依上楼，自作自受哼哧哼哧的将东西分三次才搬进房间。

廉租房里有着极致地简单。

一套已经缝补到极限的被褥，一套牙刷上的毛已经如狂风卷麦田东倒西歪的洗漱工具，还有一身干干净净叠的很整洁的校服两双林依母亲给做的布鞋和几株人参，这就是安之然从大山里带出来的全部家当了，好在蓝青在施玲珑的授意下给安之然添了几身还能见人的行头，不然一个裁缝铺的裁缝穿的人不人鬼不鬼出去真能给人笑话死。

“啪啪啪……”

正当安之然还在感慨自己穷酸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安之然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他，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警察，查身份证的！”

老乡在火车上就跟安之然说过，身份证千万不能丢，特别是住旅馆或者租房子，上海乐城这边外来人口多，没有就要到派出所里去一趟。

“噢，等下。”

安之然把裤子穿上，身份证从包里掏出了，开了门见着了三个十分不像警察的警察。

“安之然？呦？东北的啊”

左边一个瘦点的警察一把接过安之然的身份证，嘴角一抬阴笑道：“这么年轻就出来混？一看就不正常，我怀疑你窝藏违禁品，让开，爷要查房！”

安之然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尤其是右边那个大个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除非安之然手里有刀，不然估计上去就是送。

“我没有什么违禁品，身份证也没有什么问题，查房可以，有搜捕令吗？”

安之然注意到中间这个不起眼的男人才是他们的核心，因为瘦点的警察说话时不由自主余光就会瞥向他，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所以安之然尽量让自己的话不卑不亢，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到这些人了。

“呦？还知道搜捕令……”

“行了！”中间的男人可能也看不下去瘦子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了看安之然身份证上的信息，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

“我在上海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