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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是祸躲不过

作者: 青岩   更新时间: 2017-09-27 17:14:17   字数:2714字

三个警察走完安之然满脑袋的莫名其妙,只能当做对方找错人了,或者是精神病之类的,要是柴家大少爷知道安之然此时的想法估计吐血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安之然起了个大早,朦胧着眼瞅了瞅高考时才狠下心买下的售价两块五的电子表,四点五十二,一个对于无论是回笼觉还是起床都很尴尬的时间。安之然使劲揉了揉脸,起身关掉床头那嗡嗡了一夜但并没有什么卵用的风扇,迎着窗户里透进来的点点白光干脆利落的来了个鲤鱼打挺,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安之然的房东是一个操着一口类似于日语浓郁方言的老太太,和蓝青来租房子时语速之快语调之尖锐直接让本来还想讨价还价的安之然一点悬念都没有的缴械投降放弃抵抗。不过令安之然讶异的是当他捧着他那个估摸着还是文革时产物的搪瓷缸下楼刷牙时老太太似乎早就已经在坐在门口绣着苏绣。

时间还有很多的安之然饶有兴致的走上前去,老太太几十年的手艺,虽称不上巧夺天工但再怎么也达到了卖油翁的唯手熟尔的境界。安之然对苏绣没什么发言权,但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也能瞧出些门道。

“能看得懂?”

正当安之然琢磨的入迷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安之然身边略显突兀的响起。安之然直起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很适合在那种弥漫着丁香花的雨巷中撑着油纸伞相遇的女子。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秀发因为早起的原因随意的斜抛在肩上,似乎瞧着她便等于瞧见了整个江南。

“略懂……略懂一点。”安之然见着女人就口吃的毛病似乎在来到乐城以后更加变本加厉:“我就是个裁缝,所以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安之然莫名的庄重显然让女人很不适应,礼节性的哦了一声便擦肩而过,安之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底下正在换线头的房东老太太嘴角也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安之然洗漱完毕,换了身昨天买的新衣裳,略大了些,不过问题不大。跟房东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后走街上买了俩包子和一袋豆浆,三块七毛钱,又让安之然狠狠的肉疼了一阵。

时间还早,安之然站在小区门口嚼着廉价到已没有肉味儿的肉包子静静地看着身边各式各样的务工者人来人往,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安之然不歧视他们,但骨子里排斥有可能成为那样的自己。安之然又看到了那个算是自己邻居的女孩,骑了个白色的电动车从安之然不远处徐徐驶过,安之然本想打声招呼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豆浆只好无奈的尴尬作罢,该死的自卑啊!

铺子离安之然的小区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安之然慢悠悠的进行着以后也许会无数次进行的旅程,每走到一个能涉及这个城市信息的地方都会极尽所能的印入脑海,公主小姐,妇科男科,高利贷迷药,安之然犹如一个新生的婴儿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四处充满着好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也许是形容这个城市最贴切的比喻了,在桥头四人象棋残局表演组摇曳多姿的表演前仔细琢磨了半个多钟头的安之然觉得今天早上受益匪浅,而且他愈发觉得这个城市或者说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这是个很好的兆头。

铺子里加上安之然总共七个伙计儿,蓝青和那天接待自己老乡的吴燕算是前台,还有四个师傅,一男三女,瞧着面相均是恃才傲物之辈。安之然从蓝青口中得知那男的叫齐起,三十五岁有余却没成家世,据说年轻那会儿曾在巴黎时装周上拿下过那象征着服装设计界的圣火令金顶针奖后果断拒绝了迪奥首席设计师的邀请却来到施玲珑这默默无闻不上不下的铺子里悄无声息的做了个单纯朴素的手艺人,不同于他人的惋惜,安之然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不违心值得尊敬。

七点半的的时候安之然已经到了铺子门口,望着那抛却门把手干净到能让人误以为不存在的门又生出了与那天在施玲珑房间差不多的情愫,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安之然的一个梦魇了。

“怎么不进去?大白天的站在自家店铺前面瞎羡慕个什么劲。”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安之然身后响起,安之然尴尬的转过身见着是齐起后微调了呼吸尽量做到看起来的镇定的说道:“齐哥早,我就是想好好瞅瞅咱铺子是啥样儿的,等那天回去也能跟乡里人吹吹,咱这地方能称得上全乐城最大的世面了吧!”

“差不多称得上。”齐起闻言哭笑不得的说道:“再怎么也算是施姐的娘家产业,可不得霸气些?”

连初出茅庐都算不上安之然自然听不出齐起的言外之意,跟在齐起后面郑重的踏进店门。作为新主人的安之然这次放开了许多,掏出手绢将手又擦了一遍后便琢磨起架子上的衣服来。

铺子里主打的是定做,所以场面上的成品很少,但安之然依旧对那些布料的美妙触感津津有味,当然对那些个一件衬衫都敢标价4999的标签也同样咋舌的无以复加。

“对了,安之然是吧。”正在做些日常准备工作的齐起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安之然说道:“昨天有俩人来店里找过你,看模样都不是一般人物儿,你注意下。”

安之然闻言一惊,手掌瞬间布满汗水,脑海里猛然蹦出那张死死的压抑在心底却愈发清晰的面孔。

“斩草除根?”

安之然不着痕迹地将手上的旗袍恢复原位,不管内心如何波涛汹涌还是尽力回了齐起一句知道了。自家那位老爷子已经从制怒过渡到无怒的至高境界,安之然自然没那份心性,但耳濡目染了十几年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之然没法不想到她,自己来到乐城无疑是对她的一个巨大威胁,尽管自己卑微到不能再卑微了,但两家那两本猩红猩红的结婚证毕竟曾经确确实实的存在过。那样的一个不顾一切的女人,在她爱情和身价的上升期对一个能证明她结过婚的男人无论做出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安之然都觉得可以表示理解,但理解和接受,是两码事。

“齐哥,那两个人是怎么个不一般法儿?”安之然清了清嗓子,却如何也掩不住鬓角那滑落的汗珠。

“你又不是啥通缉要犯紧张个什么。”齐起弯腰量着布匹趁着拿笔记录的空闲稍显费力的说道:“至于说怎么不一般,我只是觉得你刚进城就有两个明显不是你老乡的人物过来寻你这件事本身就不一般是不?”

齐起看得出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有才却不恃才傲物,这算是安之然那个博学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爷爷对人相当高的一个称赞了。

安之然嗯了一声算是对齐起的回应,木然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这招击其半渡着实来的太过突然,一点根基都没有犹如浮萍的安之然直面这些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怎样设想所面临的似乎都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唯一选择。

自己和她在双方爷爷的授意下领了结婚证,但并没有动过她半分。他知道他配不上她,那样漂亮的一个女孩,怎是这座大山能困得住的,所以她在高考最后一场考试前信誓旦旦的来告诉他爷爷病危,所以她在爷爷下葬时说出那样疯癫的话。

所以如今她也在上海,怎么会放过自己。

想了想这座城市里和自己有关系的几个人,林依,施玲珑,蓝青,还有刚刚的齐起,安之然悲催的发现除了林依外其他的也都仅限于有关系那个地步,至于林依,即便可以安之然也没有任何想法,对于这份亲情,安之然本能的想让它更纯粹一些。

车到山前路在何方?船至桥头他娘的要怎样才能柳暗花明!

不甘,直至愤怒。

上苍把他降生出来似乎就为了体验一把孤注一掷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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