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是306号病房,病者的女儿。”
“哦,是曲小姐啊!”医生站起身,友好的朝她笑了笑,拿过一旁的病历,一边看一边回道:“你是来问病情的吧,你父亲得的是糖尿病,可能是因为发现不及时,所以饮食没有注意,血糖严重偏高,导致脚部溃烂,照目前的状况观察,只要血糖控制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已经帮他清除了脚部坏死的肉,现在只需要降糖。”
“如果恢复不好,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知道曲小姐在担心什么,你父亲他这个病本就是无法根治的…目前就他的状况,属于比较严重的,恕我直言,如果剔除掉那些坏死的脓疱之后还是无法恢复的话,恐怕………”医生说着,又拿出一份病历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看一下。
曲然一页页翻看着,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袭来,这上面的人,都是因为这个病去世的,而且这些资料中,还有那些人死前的照片。
医生从她手里拿过资料,装进一个档案袋,抬头看她:“曲小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曲然木纳的点头,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心,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有一块大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抬起头,看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管都管不住。
“哭什么!”靳锌择从电梯出来,就见她又在哭,叹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能哭?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曲然回头,对上他温柔的视线,无处诉说的心情,好像找到了发泄口,她走过去,紧紧的将那人抱住,声音嘶哑:“靳锌择…”我害怕。
我怕,怕从此没了疼爱我的父亲。
我怕,怕他受不住病魔的折磨。
我怕,怕他的病情真的无法好转。
可是她的高傲,不允许她在那些人面前表露出来,这一刻,曲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面前丢掉她的傲气,只想有一个人能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靳锌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衣服上,抹了一堆鼻涕。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像是流尽,她才松开他:“谢谢!”
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该哭的,她其实不用去想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心底的那股害怕,却不断在蔓延扩散。
男人棕色的眸在她红肿的眼睛扫过,冰凉的手指敷在她的眼睛上:“为什么哭?”
他温柔的嗓音,带着对她的关心,曲然摇摇头,拉下他的手,退后一步:“没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发现她退后一步的动作,他便跟着往前一步,冰凉的手指再度附上她有些发烫的双眼:“来找你!”
“合作的事,我暂时不想谈,靳先生如果着急的话………”
“谁跟你说我是为了合作的事。”男人不悦的皱眉,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暧昧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我担心你!”
曲然一愣,随后把他推开:“靳锌择,我不想跟你玩暧昧,我们不合适。”
真的不合适吗?只是时间不合适吧,半个月的悉心照顾,她承认她对他动了心。
“然然……”
身后传来母亲李芩的声音,曲然回头就看到曲乐思站在李芩身后,身后竟然跟了一群记者。
强烈的闪光灯让她下意识的遮了一下,这个动作,也被有心人报道成了她怕被人发现,故意遮掩。
一群人站在走廊,曲乐思第一个出声:“然然,你明知道我跟锌择刚解除婚约,你们却……”
曲然不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李芩,她想听母亲的意思。
“然然,你爸有事找你。”李芩脸上依旧带着端庄的笑,那是作为曲夫人该有仪态,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她的优雅高贵。
“舅妈……”曲乐思不悦的出声。
李芩回过头,在记者听不见的角度,对曲乐思道:“乐思,不管然然跟锌择那孩子是什么关系,但这件事你如果非要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呈现在媒体,对你没有多少好处,有些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李芩这话,是在提醒她如果曲然受到最大化的诋毁,华然也将跟着她…………
曲乐思咬唇,想着自己想要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便转头对着对面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说:“然然,舅舅他有事找你。”
曲然嗯了一声,全程没有回应过记者问的问题,手指不着痕迹的在男人腰上掐了一把,示意他放开自己。
靳锌择垂眸,松开圈着她的手臂,暗眸撇过她微红的耳根,好看的眸染上笑意。
曲然压下心头莫名的臊动,后退一步,转身走向病房,见三人离开,一直站在角落的季寒才出来,瞧了眼堵在病房门外的记者:“记者是那个女人带进来的?”
他不说话,季寒也猜到了一个大概,拍了拍某人的肩:“难怪瞧不上曲乐思,这女人心机不小啊,不过你要是看上了曲然就抓紧,省得到了曲乐思手里,还要折腾一次……”
“她喜欢折腾!”
来真的?季寒摸着下巴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别有深意道:“你一直不肯回去,也是因为这个女人?”
靳锌择没理他,而是来到刚才曲然出来的地方。
之前跟曲然谈话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到:“两位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刚才出去那个女孩生了什么病?”
医生也摸清了这两人的来由,笑的亲民:“曲小姐没得病,倒是她的父亲生病了。”
季寒习惯性的摸摸下巴:“这样啊!”
难怪那女人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
“病的严重吗?”
“不严重,也不轻,看命!”命好了,没几天就好了,命不好,怕是要截肢了。
乱七八糟问了一堆,两人从里面出来,季寒看了看身边依旧沉默的男人:“你刚才自己怎么不问?”
“你的意思是要我堵上你的嘴?”言下之意就是他嘴太快。
“得,我的,我的成了吧。”就他嘴贱。
靳锌择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看了看围着一群记者的病房,深了深眸:“明天我要回那边,帮我看好她!”
“她需要我看着?”她不欺负人就是好的,需要他看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贼笑道:“行,我帮你看着!”
病房
曲然站在床前,目光在曲华身边的女人身上停顿一秒,随后转移了视线。
曲华穿着蓝白条纹病服,手上挂着点滴,看到曲然进来,便问:“然然,你告诉我,你跟锌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