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份婚约

旭日东升，朝气蓬勃，少年们又开始了一日修行。距离成人礼已不足满月，眼看在即，无论再怎么懒惰之人也会拼起命来修炼。

成人礼，一年一度，族中十六岁者必须参加。这是礼仪，也是考验。在成人礼中，家族会测试自己的实力、天赋，若是实力不佳，天赋匮乏，便会安排从商。

商者，低人一等！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自古如此，凡是从商者，便是间接说明玄力修为不及。

当然，此乃小商，若是富可敌国的大商，自然是智勇双全的奇人，玄力修为定然不差。

可是从商二字，在这群少年眼里宛如恶魔一般令他们恐惧。他们觉得一旦从商，也就带表着，自己不在拥有修炼资源，更不会有修炼时间，自己实力将会长期停滞不前，自然而然低人一等。而这与那个废物有何区别？

而是否从商，便看十六岁是否拥有玄凡境实力。

一旦成功通过考验，便会外出云游修行，无论去哪，身在各处，只需记得，人为若族即可，是否回归，全看本心。这是若族百年未变的规矩。

云游，无拘无束，这是少年的梦想。潇洒而行，归者成王！

无人愿与废物为伍，无人不愿云游天下，每个人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废寝忘食玩命修炼。实力已在玄凡境者也并未怠慢，因为他们知道，实力才是王道，他们也得为云游提升实力。也正是这群即将成人的少年们带动力若族的活力，许多十二三岁的孩子也开始奋力修炼。

……

若绎照常起床，洗漱一番后便决定去找若恒问个究竟。昨日与若冰详谈，使得自己心里格外压抑。

两年不见，相见已变。

若冰可谓是他唯一的朋友，在他心里是特殊般的存在。那些年，便是她一直鼓励自己，才活了下来，可以说因为有她的存在，若绎才有今日咸鱼翻身的一天。可视如今，这位朋友心里落魄至此，他怎么能弃置不顾？

他走在路上，行人很少，那些整日嘲笑自己的人都在修炼场地上受苦，而前辈们则视他为无物。这是若绎首次站在大街上没有人讥讽，没有人捉弄，他感到格外惊奇，但也不多想，快步而行。

“族长。”若绎跨门而入顺道高喊一声。

大厅内，若恒正在专心研究手中那张泛黄的羊皮纸，听得此声，抬头一见，表情很是惊讶，不过马上恢复以往的笑容，放下羊皮纸，道：“你怎么穿这身衣服，真和当年你父亲一摸一样。”

“怎么样，帅吧？”若绎丝毫不腼腆道。

“帅，帅极了！”若恒厚着老脸笑夸两句，又问：“今日怎么上我这来了，莫不是又是哪家孩子找你麻烦？”

若绎摆了摆手，“他们忙着修炼，哪来时间找我？”

“也是……那你来我这儿喝茶？”若恒不禁又问。

若绎翻了翻白眼，“族长，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无所事事之人吗？”

若恒老脸一红，连忙道：“不是，不是，若绎你别误会啊，我……”

“呵呵，”若绎笑了笑，“行了族长，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交代。”

“什么事？”

“若冰这两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若恒双眸一凝，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变了。”若绎仅仅只回答了这三个字，双眸便看向若恒的眼睛。

若恒露出一丝苦笑，“那丫头还没告诉你吧，不过你却能这么快发觉，实属不易。”

若绎微微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恒站起来来，道：“你跟我来。”说罢，快步进入后房，若绎紧跟其上。

“在你走之前，你可知道若族业绩如何。”若恒在前寻问道。

“不知。”

业绩，即年收入。若族上下数万人口，家大业大。数万人管饱，且为修炼者提供资源，已是一笔价值不菲的开销，更别说家防，建筑，等等杂事开销。

“此时，还得从你父亲说起。”

“我父亲？”若绎不由一惊，他怎么也不能想到这事竟然会与父亲有关联。

“二十年前，你父亲若炎成为族中最顶尖的强者。他带领若族走向荣华，但也差点让若族走向毁灭。”

“到底怎么回事？”若绎无比震惊，急忙问。

“十六年前，也是你生下不久，若炎被判处叛国，终身囚禁。这事在帝国掀起巨大波澜。若族倍受牵连。因此罪名，不少行业拒绝与我们来往，当时的若族百废倍举，却根本受不住这几乎毁灭性的打击，若族商业一落千丈，濒临破产。”

“怎么会这样……之后呢？”

“正在我们焦头烂额的时候，秦家，出手相救，这次危机才勉强度过。”

“秦家？是那个四大世家的秦家？”若绎双眉一挑，“没想到秦家居然如此好心。”

“好心？你若是这般想法，你的家业迟早也会被败光。商者为弱，以智补强。从商之人虽玄力不精，但凡是一手大业绝非庸人。秦家这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若恒的语气加重几分，双眸中闪动着怒火，“这些年，被其吞并的商家还少吗？若非不得依靠于他，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这些和若冰有关系吗？”若纳闷道。

若恒不语，直到进入卧室才缓缓而道：“正因为依靠他们，这群人才得寸进尺，想必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我们若族家产来的。你走的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秦家提亲，定下婚约。”

这时，若绎眼神瞬间阴冷下来，“若冰的？”

“嗯。”若恒取出一张红纸交给若绎。

若绎面无表情接过红纸，“一纸婚约，秦家二少秦少天。若冰何意？”

若恒苦笑一声，“那丫头自然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啊，秦家在名义上帮我若族许多，外人可都看在眼里，对方上门提亲，若是拒绝，世人会怎么看，秦家人怎么会放过若族，硕大肥肉，自己得不到也不会让他人得到，到时候只能玉石俱焚。”

若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疯狂乱串的怒火，沉声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这样任人宰割？”

“若绎，你记住这是一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想要不被人欺压就得比他人强！”若恒收回红纸坐回长椅上。

“也就是说，我族也得出现一个玄圣强者。”若绎坚定道。

“以前有你父亲在，若族成长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如狱，那些人也开始明目张胆对付我们起来，秦家就是其中之一。我等老了修为止步，新鲜血液中资质尚缺难成大气，唯有若冰还有一线生机。只是那群人给她的时间不多，在我们百般劝住下，才有五年时间，也就是若冰从天凰学院毕业。

五年啊，对于她来说真的太短了。”

若绎沉默不语，他依稀记得她最想要的是待在若族守护家人。可如今，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一生背井离乡！用尽全部为之奋斗，可是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事。

五年，玄圣，别说整个天庸帝国，整个赤岚大陆也从未有过！

这是希望，但在希望的背后却是绝望的条件！

“所以她才说，有些事是注定的……”若绎双拳紧握，没想到在这丫头的肩上背负着远超自己想想的东西。

折磨人心，消其意志。在仅存遥远的一点光明中被黑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