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烈赫然发现自己身侧一直悬挂着的狼头短刀,居然就这样轻巧的出现在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的乞丐手中。
乞丐正双眼闪着一道亮光,把玩着手中的短刀。
这一柄原本属于云行烈的狼头短刀。
“啧啧,不错呀,这刀制式奇特,质地精良的很,看上去是苍狼部落的吧,小娃娃,怎么,你也杀过苍狼蛮子么?”
乞丐略显沙哑却透着一丝威严的声音传来过来,听在云行烈的耳朵中,特别别扭,但是他却似乎受到威压一般,不由得顺着乞丐的问题,回答道:“不错,正是从苍狼蛮子手中获得。”
“好好,真好,苍狼蛮子都是该杀的恶狼,该死的很,小娃娃,你杀得好,洒家还要感谢你嘞,杀光这帮恶狼,哈哈哈。”
乞丐面色突然露出狰狞之色,阴晴不定的变换着,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手中的刀,似乎陷入某种回忆,然后嘴里一边说着话语,一边发出桀桀的可怖笑声,却仿佛不是在笑,而是一种悲凉的无奈感。
良久,乞丐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猛然转头,对云行烈道:“小娃娃,你这柄刀既然是从苍狼手中夺得,那洒家今夜便不杀你。”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闻言,身侧管洛突然欺身上前,手中刀光一闪,直直斩向乞丐。
乞丐那种睥睨傲慢的态度,真的是激怒了一向骄傲的管洛,在大奕的疆土,他管洛还并没有遇见过任何太强过于他的敌手。
因此,一上来就出手凌厉,好让乞丐知道他的厉害。
“嘿嘿嘿,想不到,现如今还有人敢对洒家动手。”
说着,乞丐身形一闪,却已经避开那又快又狠的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在乞丐避开刀形之后的一刹那,管洛手中的朴刀不知道什么方式被乞丐给夺了过去。
紧接着,乞丐拿着管洛的朴刀,看都不看上半眼,一只手指飞快在刀身上连着点了三下,云行烈眼中便看到原本坚实的朴刀,一下子就断成好几截,纷纷掉落地面,发出叮咚之响。
“哼,破铜烂铁!”
不只是管洛,云行烈和所有人,都露出惊讶无比的表情,真难以想象,对面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受人鄙夷的乞丐,仅仅只是手指的力量,也是这般强悍。
这一次,便是管洛也是深深的忌惮起来,不再妄动。
“嘿嘿,小娃娃,你这刀还真是少见的好刀,不如就送给我罢,反正留在你身上也是一种浪费。”
“这……这不太好吧,你我素昧平生,又根本就不相识,怎么能够仅仅一句话就要强行拿走我的东西。”
虽然见识到了乞丐的本事和厉害,但是与生俱来的性格,还是让云行烈深深的抗拒乞丐这种无理的要求,因此他做出了拒绝的回答。
“嘿嘿嘿,小娃娃,你大概还不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少人曾经想送洒家更好的兵器,洒家都没要,洒家一生唯独喜欢刀,这个世界上除了刀以外,其他的兵器,洒家完全就看不上眼。”
乞丐说着,用手指触摸过刀身,露出一种得到宝贝般的满足之色。
接着,他将脸转过来,看着云行烈说道:“小娃娃,虽然洒家没有见过你出手,但也看的出来,你并不擅长刀法。”
“是的,在下的确并没有特别擅长的兵器。”
云行烈实话实说,毕竟,他虽然在朔北生活了十年,也习得了一些搏杀的技艺,但是,却算不上是多么高明的武艺,他连管洛都打不过,更何况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落魄乞丐了。
“嘿嘿嘿,”乞丐听云行烈说完,又是发出一声干干的桀桀之笑,他指着云行烈说道:“天下所有武艺都是需要下得苦功夫,深功夫去学得,一招一式,莫不是千锤百炼,方有所成。”
听到这句话,管洛却是默默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从五岁就拜师学武,三十年下来,才有今天这般武艺。
“武艺自然也是越早练习越好,因为小孩子的骨骼身躯还没有定形,可以加以更深的培养,而今,小娃娃你岁数也是不小了,早就过了打基础的年龄啦,就算是再刻苦,再努力又有何用,事倍功半的事情,洒家不会去做,洒家相信小娃娃你也不太愿意做吧,所以这刀法,对于你基本上没有多大用处,倒不如将这把刀送给洒家我,这也算是宝刀配英雄,嘿嘿嘿,小娃娃你可舍得?”
“前辈说的,在下也都明白,只是无缘无故就要拿走在下的战利品,在下也是心有不甘,还望前辈见谅。”
云行烈虽然对乞丐的武功非常震惊,然而面对无礼要求,若是不反对,也就不是他云行烈的性格了。
“哈哈,小娃娃,你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么?”
乞丐见云行烈却是不愿意把刀送给自己,脸上现出怒容。
“再怕,也不能送你。”
云行烈强硬到底。
管洛对云行烈倒是刮目相看,心里还是很佩服云行烈竟然如此硬气,不过是一把刀而已,怎会比得上自己的生命呢,何况这把刀也不是他自己的,也是从苍狼蛮子手中抢来的,就算是送给眼前这个强悍无比的乞丐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送就送了,大不了回头再打造一把,或者再从苍狼手里抢一把就行了。
“嘿嘿,小娃娃,洒家如此相央一个人,却是头一遭,你知道洒家看重的并不是这把刀本身,刀再好,又能如何,洒家愿意,大可以去朔北多杀一些苍狼蛮子,更好的刀也自然夺得,只是,当年,洒家的爱妻就是被一个手中拿着这种狼头刀子的苍狼蛮族所杀,所以,洒家才对这刀格外看重,留下来这刀,也是好让洒家对亡妻的一份想念罢了,难道你小娃娃就不能体谅洒家的一番心情么?”
乞丐见云行烈仍然不送刀给自己,竟然也没有强行说要拿走,竟然是跟云行烈说起往事心酸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落泪一般。
云行烈听完,这才沉吟一番,说道:“原来是这样,在下有所不知,既然是前辈对亡妻的一份想念,那在下如何能够不成全前辈,这刀,在下送给前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