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在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
火郁翘着二郎腿从包里摸出一包烟。然而下一秒就被人夺走。
“滚出去抽,别污染我的房间。”
火郁干脆放下烟,也没有同她较真,环视了她的屋子一圈,装修很简单,整个屋子都是暗色调,十分符合她看起来冷冰冰的性格。
“你真的要走了?”火郁问道。
白兰边往背包里塞衣服边回答:“不然呢?”看见包包里仅有的几套衣服,还没塞满一整个背包,但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了。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生活了五年,能拿走的东西少之又少。
火郁看到她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终从自己的枕头底下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巧武器放进包里。
“你都要回去当你的千金大小姐了你还随身带着它?”火郁看着她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兰懒得理他,收拾好一切后和衣躺在床上,屋里一阵沉默。
半晌,火郁知趣的退了出去。
白兰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次日清晨,火郁敲响她的房门,半天却无人应答。他推开门,房内却空无一人。
突然听到前厅有动静,他走了过去。
白兰正站在桌子前,在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三副碗筷,隔壁厨房里锅中还在冒着热气,虽然已经关火,但火郁还是闻到了一丝烧糊的味道。
他绕过白兰背后,进入厨房查看。
锅中是三个煎蛋,面上略微有点黑色的东西,但大体还是能看,他帮忙把锅端到厅中,白兰用铲子一个一个的装了盘。
“你连走前都不让你师父和我好过。”火郁看着盘子里的煎蛋,深深的摇了摇头。
白兰瞪了他一眼:“不吃就滚。”
火郁嬉皮笑脸的在饭桌上坐下来,“吃!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做东西还是在你走前,就是土我也吃!”
白兰看向他正准备回话,余光却看到白镇乔的身影。
“师父!”她走过去,领着白镇乔到位置上坐下。白镇乔看着桌上的煎蛋,微笑着看了白兰一眼,毫不嫌弃的拿起筷子,将那块略微烧焦的煎蛋喂入口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兰要走了,一个早上一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颇有一点悲伤的味道。
“师父,我走了。”饭毕,白兰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白镇乔面前跪了下来。
白镇乔始终没有抬头,他慢慢的吃着白兰十年来第一个煎的蛋,只是左手对她挥了挥。
白兰从地上站起来,火郁已经先她一步去外面准备直升机,她转过身,拿起自己没有什么重量的包包,走了两步却又忽的停下来。
“师父。”她没有转身。
白镇乔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不恨您。”
说完大步走开,再也没有回头。
屋内的白镇乔吃完最后一口荷包蛋,才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里早已经没有自己带了十年的徒弟的影子。
就这样吧。他想。自己的徒弟帮自己完成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事。剩下的日子,就在这座岛上过吧。
“比比”摇着尾巴走过来,好像察觉到他的悲伤,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掌。他对着比比笑笑,摸了摸它的头。
直升机上。
火郁看了看身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白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家在哪儿?”
白兰听到这个问题猛地抬起头,眼神纠结,似乎在思考,半晌扶着脑袋不确定的道:“好像是在s市?”
火郁翻了个白眼,拿出自己的电脑,双手在上面操作着。
“S市商业巨头杭家,五年前遭遇重磅对手一夜之间在亚洲势力土崩瓦解,整个家族企业被毁于一旦,两年后,杭家在金市东山再起,三年内整装齐发拿下房地产影视产业等多项行业重要指标,大有超越从前之势,更有直逼金市百年豪门易氏企业的征兆......”火郁慢吞吞的念完这一段,转头看着白兰。
“现在杭家已经不在s市了,在金市。”
白兰点点头,心里倒是有点迷茫,自己不在的这十年,原来家里发生过这么大的变故。
“在担心什么?怕你爸妈认不出来你吗?”火郁好笑的问道。
白兰把头发潇洒的一撩,“好笑,认不出来不会做DNA吗?”
火郁:“......”
白兰倒是没有再说话,一路看着窗外的云,直到飞机在金市郊外的停机坪停下来。
白兰拿起自己的包下了飞机,火郁磨蹭了半天,直到白兰不耐烦的催他他才从飞机上下了来。
“兰兰,这个。”他递给白兰一个指甲壳大点的芯片。
白兰瞟了一眼,“这是什么?”
“植入手机里就可以联系到我。”火郁简单说了一下。
白兰接过芯片,皱了皱眉:“难道不是直接打电话更快吗?”
火郁敲了一下她的头:“蠢,我的身份可不能透露的,万一哪天你被抓了国际刑警找到我怎么办?”
白兰瞬间抬起手给他敲了回去:“我会被抓,我会被抓吗?!而且就目前来说,你别的我不信,逃命的功夫是一等一的好。”
火郁摸了摸头,恼恨的瞪了白兰一眼,他就是轻轻一敲,她倒好,起码用了五成力。
“我这不是怕麻烦吗叫你拿就拿着!”火郁一脸愤恨。
白兰随手将芯片装进包包里,对着火郁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火郁看着她,从五年前白镇乔找到他开始,这个女孩的出行和学习都是他在管,换而言之,他就像是她的助理兼老师,现在她突然要回归到正常生活,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会清闲很多,但同时心里也多了一点不舍的情愫。
“回去好好过日子!”火郁朝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声说了一句。
白兰的脚步一个踉跄,回头看着火郁风骚的红色头发,“你当你在嫁女儿吗!”
火郁笑着挥挥手,白兰歪着脑袋笑了一下。
“走啦!”
白兰背对火郁,手上的手表指引着她准确的位置,今天她换下了几年来日复一日的黑色衣服穿了一件大红的风衣,长发在空中飞扬,往自己离开了十年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