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图腾

但是，蒙古把狼来当自己的守护神，让我多少有些不解。

宝音说，让我去问他爹，也就是阿古达木老人。

但是刚吃过早饭，还没等我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阿古达木老人便让我跟着他去马棚。我也只好跟着去了。

马棚就在蒙古包旁边，是用树条做成的栅栏围了一片草地。

但是，里面的草都被吃光了，裸露着黄土，这马一来回走动，便弄得到处都是土沫子。

阿古达木老人让我抱着一捆干草，跟着他一起进了马棚。

然后阿古达木老人便在一头棕色有着白色斑点的马匹前站了下来，开始抚摸马头，那马也很听话，温顺的把头底下来。接着，阿古达木老人说“它是这里的头马乌力罕。”

我不解的看着阿古达木老人“头马？”

“你来，要和他搞好关系，只有和他搞好了关系，整个马群都会听你的，因为，乌力罕是草原的英雄。”

关于头马，我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介绍类的文章，说这头马，就是整个马群的头领。但是我不解的是，这阿古达木老人，为什么把这匹头马称为草原的英雄。然而，我在一想，原来这阿古达木老人让我抱一捆干草过来，是给这匹头马吃，奶奶，这还真成了拍马屁的了。

不过，自从看了我爹的那本日记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未知的事情竟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

而阿古达木老人没那么好接触，那就跟他搞好关系，趁早的打听一些出来关于图腾的故事。

但也真是，这阿古达木老人，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是又臭又硬，不管我怎么问，他只会说“不关你们汉人的事。”

我就纳闷了，什么汉人，蒙古人，在这浩浩口号下，我们是一家人！这老头！脑袋有问题！不！全身也有问题！但是，想归那么想，还真去逼他怎么？人家阿古达木老人可是贫农，祖上还是奴隶。我呢？有个不清不楚的爹，娘还是大家闺秀，哪有我教育人家的份？

白天把我累的够呛，为了问一些图腾的事儿，我是跟在阿古达木老人身后忙和了一天，这到最后也没问出来个什么所以然来。

晚上的时候，草原上刮起了风，风在没有任何遮挡物上肆无忌惮的吹着，吹的是土沫飞扬，到处都飘着枯草的叶子。

这时，高娃做好了晚上要吃的东西，用我听不懂的蒙语叫了阿古达木老人。这时，我和阿古达木正在检察围栏是否结识，能不能抗过这风。因为忙不过来，便让宝音也来帮忙。然后，我们听到了高娃的叫声，阿古达木老人才说“走，我们回去吧。”

而就在这时，远处来个两个骑着马的人。当这两个人走过来后，一看，原来是生产队的队长。另外一个我倒是没怎么见过，而阿古达木似乎也不认识这个人。

这是队长便开始向我们介绍“这个是咱这个区的慕政委。”

我一听，嘿！这人的官还不小。

这时，这慕政委便拉着阿古达木老人的手说“老乡，辛苦了。”

阿古达木老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连笑都没笑一下，这到让这个慕政委有些尴尬。

这时，宝音就说“队长，外面的风太冷了，赶紧让政委进里面坐。”

队长也是个看眼色的人，便迎合着说“是是。”说着，便对着慕政委做个请的姿势“政委，咱里面坐。”

后来进了蒙古包，高娃就拿了一些蒙古特色的食品出来，招待。

而这，慕政委，还真是把自己当了一个下乡视查的领导，这刚到了屋子里，就四处的看，又是嘘寒问暖的。

但是，除了宝音，和队长之外，并没有人理会他。

阿古达木老人点了烟锅，抽了几口“队长，你们这么晚来是干啥？草原夜黑，看不清东西的。也不怕遇到了狼。”

队长似乎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这次陪着政委来，是有任务要传达，而自己，刚想要说出来，就被慕政委拦了下来“还是让我来说吧。”

于是，这慕政委便对阿古达老人说“大叔，明天我们要来牵几匹马，要去打黄羊。”

“什么！”阿古达木老人一听，大吃一惊，接着便是一脸的怒色“什么！你什么！打什么黄羊！那是供奉给狼的食物！我们不能打！”

慕政委一听，这阿古达木给自己吹胡子瞪眼的，脸上多少也是挂不住色“这黄羊吃了草，我们的羊吃什么，再说了，你看看，这好好的草原，给啃的光秃秃。”

但是这种解释，对阿古达木老人来说没用。他执意的说“马可以牵走，这黄羊，不能打！”

这句话，到底是惹恼了慕政委，只见这慕政委一拍桌子“马我要牵走！这黄羊我也要打！”扔下这句话就走。

队长大概是觉得阿古达木老人冲撞了政委，便用手指指了指阿古达木老人，但什么也没说，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

队长和慕政委走后，蒙古包里静悄悄的，谁也不肯说话，这阿古达木老人也是一直抽着烟锅，眼睛变得很深邃，就像这草原上飞起的雄鹰的眼睛一样，很锐利。

阿古达木老人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几十年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草原。

眼下，抓生产，但是，这和黄羊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的去打黄羊，黄羊少了，狼群吃不饱，到时就会回来吃自己的羊。

阿古达木老人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句话“变天了。”

说着，他就往外走，我也忙跟了出去。

那风大的很，像刀子一样，抽的我脸生疼，然后尾随这他，去了另个蒙古包里。

这应该是阿古达木老人的住所，他没想到我会跟过来，但是，也只好让我走了进去。

阿古达木老人的蒙古包里，堆满了杂物，在杂物旁边是一个可以休息的床，然后，床头是一把黝黑发亮的猎枪。

阿古达木老人坐在的床上，然后问我“你跟我过来做什么？”

我回答的很直接“我想知道狼图腾的故事。”

“什么狼图腾？”阿古达木老人愤怒的说。

“就在宝音屋里的那两个石碗上，那上面的两个图腾。”

阿古达木老人又点了一锅烟，似乎顿了很久，然后，对我说“那碗是我在黄梁岗上拾的，至于那上面的图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以前听老人们说，当年，元朝国君，为了不受盗墓者的侵扰，一般都会把陵墓修的特别隐秘，并用万马踩踏成平川，上层，也不会留下任何的建筑，或者线索。至于那些参与修墓的人，也都会在墓室完工之后，被灭口。也就是说，只有守陵族才知道墓穴的大致位置。而这图腾，正是来自那守陵族，只有守陵族的人，才配拥有这种图腾。”

依照这阿古达木老人的说辞，其实那狼图腾，也许是蒙古皇室陵墓的守陵人拥有的一种图腾。但是，这老头儿可能也是在哄我，不管怎么着，再问是问不出来了，毕竟，这老头儿并不怎么待见我，不，应该是汉人，因为，今天对慕政委，也是一种很不耐烦的态度。

另外，在细想一下，这元朝陵墓的隐蔽度，我是知道的。

毕竟我爹就是做考古的。自古，在这考古界，很多人，都在寻找这元朝几位国君的墓葬，但是，除了没有丝毫的文献可以考察之外，这人间似乎连一个关于元朝国君陵墓的传说都没有，既然如此，那有必要守陵人吗？想必，这老头儿也是糊弄我。

第二天的时候，生产队来了十几个大汉，都背着猎枪，看来，这慕政委是真的要打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