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尸香

不知道鄂伦春大爷用得到底是一些什么药材，当把药涂抹在宝音的伤口上时，他的表情明显感觉松弛多了，除此之外，本来在额头一直渗出的汗水，也渐渐的消失了。

而此时，我和高娃就守着炕前，晚上的时候，鄂伦春大爷，炖了兔肉，还一些呼的玉米饼子。但是，此时，宝音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所以也没心情吃，但还是吃了些填了肚子。而高娃或许是真的担心哥哥，所以是一口没吃。

而我们就这样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宝音醒了，但依旧很虚弱，鄂伦春大爷端了一碗熬好的玉米糊糊，让高娃喂给宝音，说是活血，好消化。但是，宝音并没有吃几口，就对高娃摆了摆手，然后就躺在了那里。

宝音一醒，我和高娃还是很高兴的，看来，鄂伦春大爷昨晚的方子还是起到了作用，所以，我就让高娃先照看着宝音，我就去了另一个屋里，好好的谢谢鄂伦春大爷，如果可以，就让大爷在弄些药来。

我从偏房里出来的时候，鄂伦春大爷正在磨着自己的一把砍刀，嘴里叼着烟锅，一阵阵青烟飘进了眼里，所以，鄂伦春大爷为了不让眼睛被烟熏到，就一直把一只眼睛闭起来，另一只眼也是迷的紧紧的。

我走了过去，在鄂伦春大爷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很感激的语气说了一句“大爷，谢谢您，救了他。”

鄂伦春大爷用那只咪着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指试了试刀口的锋利程度，然后说“我到想救他，昨天不就说了嘛！我只是先控制住，要想救他，还需要尸香。没有那个玩意儿，就是天王老子下来，他也没命。”

鄂伦春大爷的话，应是当头泼了我一头冷水。昨天听鄂伦春大爷说了一下尸香，但是并没有多么在意，再加上宝音，在敷了鄂伦春大爷准备的药后，也有所好转，所以我也开始把宝音的情况开始往好处想，但是，鄂伦春大爷的一番话，彻底是打消了我侥幸的心理。

但是，这尸香究竟是什么玩意？虽然我不懂什么药理医术，但是，尸香这种药材，我还真的没有听过。于是，我就问鄂伦春大爷“那尸香是什么玩意？”

鄂伦春大爷的刀似乎已经磨好了，只见他把刀放在一边，然后把烟锅拿在手里，然后说道“知道也没用。”

我见鄂伦春大爷没有要说的意思，也是有些着急，毕竟，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宝音就这样白白的送了性命，于是，我转念一想，继而对鄂伦春大爷说“大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这些青年，在理想的号召之下，来到这里接受底层人民群众的深度教育，这改造还没完成，也就把命留这儿了，也说不过这个理不是？再说了，人民军队一家亲，虽然我们不是军人，但是我们这些，哪一位没有一颗红扑扑的心！咱是血脉相连啊！所以，我们就是劳苦大众的孩子，哪有爹娘不救自己孩子的？”

没想到我说的这么让人动容，这鄂伦春大爷倒不怎么领情，而是哼笑了一下，然后说“我们屯子里的鸡都被你们这帮知青闹腾的不下蛋了。我想，你们也是受不了那苦跑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进那林子？”

我一听，感情哪丫下乡知青，坏了我们知青的名声，于是，我忙接着说道“大爷，您这太果断了，不能因为几个个别，来否定我们全部是不？再说了，您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还是，我们哪里的一位大爷说得好，娃们远离爹娘，来咱这深山老林里接受社会主义再改造，学习和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不能亏待娃们！所以说，大爷，您还是没把知青当做咱自己人，但是，我们知青可是，把乡亲们当做亲人了，您想，要不把您当做亲人，知青们敢闹腾？”

我说了半天，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的啥，反正硬是把坏的给说成好的。所以，也是把鄂伦春大爷说的团团转。

因此，鄂伦春大爷才对我说道“年轻人，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这尸香并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我一听，接着便说“有多难得？比人参还难得？”

鄂伦春大爷“嗯！”了一声，并且还点了点头。

然后我就继续说道“那我也不能让我的战友就这么死去！这么多日子！我们一起放羊，一起圈马，一条沟里打过狼！这情谊比天还要高！所以，大爷您尽管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我这革命战友给救了。”

鄂伦春大爷烟锅里面的烟烧完了，然后就在地上把烟灰磕了出来，然后就对我说“既然这样，那行，我也不妨告诉你。”

鄂伦春大爷又把烟锅伸进烟袋里，把碎烟叶装满烟锅，然后按瓷实，又用火柴点燃，继而抽了一口说道“头几年，也就是解放前，山里采煤，放的炮把芽子山南边的山给震塌了，这塌也就塌了，反正芽子山上林子密，去的人也少，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山塌方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山洞，不知情的猎人，就想进去看看，这不看不知道，这一看，老鼻子吓人了，全是死尸，有好几千，上面挂的，地上铺的，都是尸体，后来，政府来了人儿，说是什么遗址，但是，里面也没什么可考察的价值，索性，就带走了几具干尸，其他的就又让人封到了里面。但是，不知道狼怎么知道了，饿急的狼，就偷偷摸进去吃那些干尸，久而久之，这狼就会携带一种病毒，那时候，狼也多，这被咬的人，一旦被咬，伤口就极速的溃烂，然后痛苦致死。但是，后来，从外面来了个军阀，说这种毒只能尸香能解，但是，必须让我们帮忙挖开那尸洞。”

我一听到鄂伦春大爷说道军阀，还知道什么是尸香，不由自主的就把那军阀和乌日更达赖所说的黑纱军，然后我就想，莫非是那黑纱军听到了尸洞的事情，从而来到这里寻找不被文献所记载的元朝古墓？于是，我赶紧就问鄂伦春大爷“你见过那个军队没？他们是不是都带着黑纱？”

鄂伦春大爷接着说道“见过，至于戴不戴黑纱我不记得了，反正，他们自称就是黑纱军。”鄂伦春大爷在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眼神还不住的打量着我。

而此时的我，在听到鄂伦春大爷说那就是黑纱军时，我不由得也是很惊讶，本来觉得乌日更达赖说的不可全信，但是此时，鄂伦春大爷，却向我证实了黑纱军是真的存在过的盗墓团伙，并且，也来到这里寻找元朝的古墓，除此之外，还让这里的人去帮忙把尸洞从新挖开，由此可见，他们当时应该已经找到了元朝某一位国君的墓葬，而那尸洞，很有可能就是墓葬用来陪葬的千人坟冢。

千人坟冢我从我爹的笔记本上看到过，在其他的墓葬中，也有过这样的墓葬方式，而能够采用这种墓葬方式的人，必定在当时是权倾朝野的人！

而正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才又突然想起来，此时我是在问，尸香到底是什么东西的。于是，我赶紧把思绪收了回来，然后就发现此时的鄂伦春大爷似乎正在用一双充满疑虑的眼神看着我，而当我回过神来时，他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

然而我并不多么在意，而是对鄂伦春大爷继续问道“那，尸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鄂伦春大爷继续说道“尸香，又名尸丹，其实也不是什么东西，就是这干尸的心脏。话说，这尸丹离十米之外，就可以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但是，又不是每一具干尸的心脏都能够形成尸香，必须是十六岁芳龄的处女，在活着的时候，封进墓葬之中，然后任其在里面自生自灭。而这女子，在被封入墓葬之后，加上自身的恐惧与恶怨，在历经百年，心脏才能形成真正的尸香，而这尸香，也因为吸食众多的冤灵而形成剧毒，所以，这以毒解毒，因此，这尸毒非它能解的。”

我一听，这鄂伦春大爷说的有些玄乎，但是，此时宝音又生死未卜，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总得试一试才能够知道。于是，我便又问“哪里有这尸香？”

鄂伦春大爷磕了早就烧完的烟锅，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我估计只有那尸洞可能会有，就是不知道你敢去不敢去了。”

我听到鄂伦春大爷说的尸洞，就联想到了宝音之前向我提起过的那一个。因为，宝音说，那尸洞貌似就在这黄梁岗上，而此时鄂伦春大爷说的尸洞，我想应该不会离得太远。但是，我这个人，本来就胆小，曾经我爹就说我，不适合做考古，也不希望我做考古，为啥，因为，这墓葬主为了防止盗墓贼掠夺自己的陪葬品，多数都会准备一些防盗手段，即使，这考古是把整座墓葬挖开进行历史考察和保护，但是，一些机关隐秘的利害，稍不注意，也会命丧黄泉。

我记得爹说，解放前，他带领自己的学生在河南一处商代墓葬进行发掘保护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是，那墓葬位置比较高，没有受到渗水的损害，所以，便有人建议，说是找到墓门，然后从墓门进入墓室。这样，能够更好的保存好墓室的结构。但是，没成想，这头一个人，在剥落墓门防潮的烤漆推开墓门时，不知道怎么触发了里面的机关，当时就被一支弩箭直插眉心，并且当场死亡，连救他的机会都没给。所以，这考古也是具有一定的风险的。

然而此时，我看宝音的情况虽然有些好转，但是有可能是回光返照。毕竟，宝音对我也不错，而我和他也在这芽子山内一起经历过了生死！这感情，是不可比拟的。于是，听了鄂伦春大爷的话之后，我也是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革命青年不怕事儿！眼前的困难都是纸老虎，有什么不敢的！你说吧，我这就去找那个尸香，救了我同志的性命。”

鄂伦春大爷见我大言不悔，直接说道“年轻人，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这尸洞就在这芽子山内。芽子山中，有一处不见树木的空地。这芽子山，众山连绵，好比这百条巨龙，而那处空地，又为一个圆形，这百条龙首汇聚于此，又称百龙戏珠之势。所以我给你说，这其实，是一处风水绝佳的地方，但凡这种地方，必定会有古墓。所以，你找到这处空地之后，就朝着北走，然后就能下山，那尸洞应该就在那里。”

鄂伦春大爷的一番话，让我准时摸不住头脑，因为，听他说的这番话，鄂伦春大爷应该是一个懂风水的人，于是，我也就随口问了一句“您是地仙儿？”

鄂伦春大爷的神色突然略显紧张，好像不小心说漏了什么似的，倒是给我打起了哑迷“地仙？什么地仙？”

而此时的我是一心想着救宝音，所以也不顾得一些其他的东西，然后就继续问了一句别的“你为什么确定那尸洞在空地的北边？”

鄂伦春大爷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生怕自己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似的，但是，在想了片刻之后，依旧对我解释道“这人的阳宅一般都是坐北朝南，那是为了更好的吸收阳光，阳光代表着阳界。而人死后，多数为阴，所以这死后的阴宅都是坐南朝北。为的是避开这阳，而进入这阴。”

鄂伦春大爷越是说，就让我越是觉得这老头不简单，索性来了句“大爷，您知道的真多！”来试探试探他的语气。

没成想，这这姜还是老的辣，只见这鄂伦春大爷依旧很平常的说“这都是听以前的人儿说的！你不知道，这边来过黑巾军，他们一个专门挖掘坟墓的盗墓团伙。所以，这些都是从他们那里说来的。”

我心想，感情这鄂伦春大爷还知道黑巾军的事情，看来，乌日更达赖对我说的那些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再加上，之前听鄂伦春大爷说，有一队盗墓团伙曾进过这尸洞，这时，我不免在想，这黑巾军我听乌日更达赖说，他们是为了寻找元朝的墓葬而来到这里的，难道说，这尸洞有可能是那元朝墓葬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去盗墓，而是为了寻找这尸香救宝音的性命。再说了，我也不敢去盗墓，首先胆小不说，就说我爹，我爹是做考古的，一听到盗墓贼，那恨得咬牙切齿！气急了，还骂，骂那帮孙子，不顾中华文化的瑰宝，到处搞破坏，骂的不知道该骂什么了，在最后还蹦出两个字来形容那种人，就是“庸俗！”所以，如果我爹要知道我私自进了古墓，还要从里面拿出来东西，作为私用，而不是做历史调查和上交国家，我估计，他指不定会扒我一层皮出来！

反正！管他呢！我现在是天高皇帝远，那老头也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所以，在听了鄂伦春大爷的话之后，我当下就决定去尸洞里看一看。然后，又把想法告诉了高娃，高娃一听可以救自己的哥哥，也是很乐意。但是，这次不能带宝音了，因为带上他也是个累赘，所以，就拜托鄂伦春大爷让他先帮忙照看，然后高娃和我一起去寻找尸洞，时间就定在第二天早上。

而此时，我和高娃并不知道鄂伦春大爷所描述的那片空地在什么地方，所以，在拜托鄂伦春大爷帮我们暂时照看宝音时，顺便问了空地的详细位置。

而鄂伦春大爷也是慷慨解囊，对我们说“明天我去那边寻林子，带你们去就是了。”

按理说，一切都挺顺利的，但是，这鄂伦春大爷说的越多，我就觉得越是不对劲，就是这鄂伦春大爷，这个人看上去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听他给我讲述的那些东西，似乎对古墓和风水都很了解，但是，我又不敢多问，所以，我就在想，等从尸洞回来，救了宝音之后，在问也不迟。毕竟，如果这老头到时犯浑，也能多个宝音当做帮手。

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夜里也没什么话，一切都再为第二天的行动做着充足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