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发

第二天，我是被高娃急切的声音叫醒的。说实话，昨夜的我睡的很死，毕竟我们在芽子山里转悠了两天的时间，连一个好觉都没睡过。虽然前天晚上，我们被鄂伦春大爷带出来林子，来到这个站点，但是，当时宝音一直处在昏迷状态，所以，昨天晚上也是净顾着照顾他了。

高娃把我叫起来的时候，我的头还有点疼，总之也就是没有睡饱的缘故。我不知道，高娃叫我什么事儿，但是看她急切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于是，也就赶紧走了过去。

当我刚出我睡觉的屋子时，高娃就从安置宝音的房间跑了出来，话语里带一点儿哭腔“卫国，我哥……”

高娃的话让我顿时一震！难道宝音不行了？我一想，就开始紧张，这还没等我去为他寻找尸丹，他就死了，这找谁说理去？所以，也没等高娃把话说完，然后我就跑了进去。

这我刚一进去，就看到鄂伦春大爷正在宝音旁边坐着，并且似乎拿着一个刀片正在刮宝音的伤口。而此时的宝音，虽然没什么反应，但是整张脸变得无比的铁青。于是，我就赶紧走了过去，然后试了试宝音的呼吸。接着，我就松了一口气，还好，呼吸在。

这时，鄂伦春大爷似乎看到了我的举动，然后对我说“放心吧，没死，就是这腿可能要保不住了。”

这时，高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不住的在呢抹眼泪。

鄂伦春大爷接着说道“控制的晚了，毒早就扩散了，要是想保命，还得把这腿截掉。”

我一听，要截断宝音的腿，我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宝音，这家伙，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除了面部肌肉不时有些抽搐以外，其他都没什么反应。但是，我知道，宝音的腿不能截，万一他醒了，发现自己少了一条腿，说不定，会觉得还不如死了。于是，我就问鄂伦春大爷“如果不截肢还能撑多久。”

鄂伦春大爷说道“撑死两天。不过，就是不截，他这腿也废了。”

“废了，总比没有好。两天就够了！我们现在就去尸洞，把那尸丹取出来。”

高娃在一旁也是狠狠地点头。但是此时，鄂伦春大爷似乎并不怎么看好，所以说了句“你们是真不知道这林子的利害？”

我冷哼了一声“在利害的东西，我也要送他去见马克思！不就是几颗破树么！惹急了，我一把火给烧了。”

这鄂伦春大爷一听我要烧林子，毕竟他就是看林员，主要就是秋季到了，空气干燥的利害，而生产队派他来，也就是防止火的，毕竟，这是原始森林，一旦形成了烧山大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不可不可。”

看这老头那么墨迹，我也有些不耐烦，于是就催促了一句“大爷，您不是说今天要带我们过去吗？咱什么时候走？”

鄂伦春大爷用刀子清理了宝音伤口处的脓水“我不得把这东西弄完？”

看着鄂伦春大爷如此细腻的样子，我也不忍打乱他了。然后就过来对高娃说，让她收拾收拾，等那老头弄完药咱就走。

高娃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怎么滴，自从这宝音出事儿之后，高娃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总之，让我有些不适应。于是，我就叮嘱可她一句“记得问大爷要些火药，咱得带枪去。有枪咱就有胆。”

然而，说实话，我并不怎么看好高娃带的那把猎枪，那种猎枪，其实就是一个火药筒，操作起来麻烦的狠。除了需要信子外，连火药还得一点一点的装进去。此时，我就想，要是能够有把好枪就好了，哪怕就是单发的步枪，那也比这火药筒好上几倍。所以，我也就在这住所里寻摸起来了。

你还别说，鄂伦春大爷的屋里，我还真看到了一把步枪。我这人，没当过兵，所以对这武器根本就没什么了解。于是，我趁着鄂伦春大爷不在跟前，就把高娃叫了过来。

高娃一看，继而就说“十三式步枪。”

我一听，也是满脑子的糊涂，在问高娃，高娃也解释不来，就说这枪老了，像是一九二七年时，仿造的枪。

而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想着进林子得有一个趁手的家伙。于是，我就问高娃“你会用不？”

高娃自小就在马背上放羊，而这枪，就是震慑狼群的一个工具，所以，高娃似乎对它也并不怎么陌生。所以，就回答我说“会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子弹。”

我一听高娃说会用，伸手就想把那枪从墙上取下来。这时候，不知道鄂伦春大爷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的身后，接着就是一声严厉的呵斥“干啥！”

我听鄂伦春大爷的意思，似乎是在制止我去碰那把枪，但是，我也深知道这把枪对于我们这次深入芽子山的重要性。索性，就对鄂伦春大爷说“大爷，这把枪能不能借我们用用？等我们回来时，自然也就还你了。”

鄂伦春大爷说什么也不肯，不由让我觉得这老头心眼真小，所以，我就继续对他说“人民的江山人民坐，您也知道那里面的情况，要进去，没有枪是不行的，再说了，又不是不还你，我们只不过是用用，这就是帮我们的忙，那也时为大家添砖加瓦，这功劳，还非你莫属。”

鄂伦春大爷也不是省油的料“你小子，油腔滑调的，你们来那是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到好，拿着革命理论，像骑在我们贫下中农的头上？”

我一听鄂伦春大爷的话，感情是给我一个下马威，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干脆就和他缕了起来“咋了，这理想那是这个朝代的潮流凯歌！但是不存在压迫！你刚才说，我拿着理论骑在贫下中农头上？那你就是说革命就是压迫。你这可是反革命思想！”

其实，我也不敢把鄂伦春大爷说急了，毕竟虽然这是守林员驻扎的驻点，但也是在老林子里，如果把老头说急眼了，那把我们往林子里一扔，我们就是死，也可能出不去，随后就是发现我们的尸体，顶多说我们是逃兵，逃到林子里被困死的，不管怎么样，肯定不会和鄂伦春大爷联系起来。

怎么说呢，就是逃兵还是挺多的，很多城市青年，当时是热血沸腾的跑到乡下接受革命教育，但是，来这儿一看，那是真苦。有的受不了，就跑了。但是跑了怎么办？回去没户口，也没法找工作。就是回来，那也不是轻易都能回来的。反正里面事儿太多，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此时，鄂伦春大爷似乎并没有急眼，而是说道“这枪我就有几发子弹，为的是防熊的。如果你们执意要借，那就拿走。”

我没想到鄂伦春大爷竟然这样松了口，还从床下拿出了一个纱布的包裹，里面有十几颗金黄色的子弹。所以，我又把这鄂伦春大爷吹捧了一番。

这枪就这么来的，但是我不会使，所以就给了高娃，让她背着。而我，就拿着那老土枪，这东西我见高娃用过，所以，也会操作，但是我打不准。可是，我又觉得这枪又不用瞄准，毕竟这里面都是铁砂，一火药筒打出去，那铁砂四散，杀伤力也不能小看。但是，这枪的后坐力应该是比较大的。

一切准备好后，鄂伦春大爷又给我和高娃一人一个挎包，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这是当时很常见的款式，反正每一个知青都会有一个这样的挎包。

挎包里除了一些干粮外，还有些蜡烛。还有一个军用水壶。看到这些装备，特别是军用水壶，我还是很激动的，就问鄂伦春大爷这些东西是哪搞来的。

鄂伦春大爷就说了一句“队上给的。”

说着，背着猎枪，牵着自己的几条猎狗就往外走。而我和高娃出屋子的时候，还特意的看了一下宝音，宝音和原来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很是微弱。

我不免心想，丫的，我都要为你拼死拼活了，也不说起来送送。但是想是这么想，我还是有些担心宝音。但是，此时，我们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尸丹，救了宝音。所以，我们也没向他道别，只是暗自的祈祷他能够安然无恙。

在我们出来后，鄂伦春锁了门，还在门口堆了些石头，说是怕人熊过来砸门。我们都不在，万一人熊再把宝音给吃了。

鄂伦春大爷说的玄乎，我都打算让高娃留下来了。但是，我一个人连个枪都不会用，万一死到那里了，连宝音也救不了。所以，把高娃留下来的话，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现在，按鄂伦春大爷说的，如果我们要保住宝音的腿，必须在两天之内把尸丹取来。如果超过两天，宝音别说那条腿了，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行动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鄂伦春大爷，带我们进了林子之后，便对我们说如何辩识一些路，也方便等我们取了尸丹好赶紧的赶回来。所以，一路上也净听他说了，总之，为了保险，我听的还是很详细的。

我记得，我们当时走的路，应该是在爬山，然后周围的林子比较密实，但是，这里面却隐藏这一条猎人常走的一条路。主要是着里的草太深了，如果不是有经验的老猎人，可能也不会找到这条路的具体位置。

所以，鄂伦春大爷这一路，一直是在和我说，如何找到这条路，怎样避开岔口可以原路返回。

就这样，走了很久。大概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脚下的路突然开始变得平坦。眼前的林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稀。然后，就紧赶慢赶的又走了两步，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宽大的空地出现在了这山顶之上。

这时，鄂伦春大爷便对我们说道“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空地。其他的，还是你们自己找吧，我得赶紧回去照顾你们的朋友。”

我没想到鄂伦春大爷如此的上心，总之觉得之前对他说的话，似乎有些愧对他。所以，就连忙道了谢，又说了几句让他帮忙的客套话。

鄂伦春大爷也不是不领情的人，反正也是对我们摆了摆手，意思应该是不用客气，然后就转身进了林子。

在鄂伦春大爷走后，我和高娃便在这片空地上来回的转悠，不管怎么样，就是觉得这空地很是眼熟。这时，高娃突然来了句“卫国，这不是之前咱们来的那片空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