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恶臭

我在高娃的催促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后，高娃倒是很信任的对我说道“那咱们走吧。”

不过，这反倒让我的心里开始没底了，不过本来就是打算这赌一赌碰碰运气，那就堵吧，于是，我们当下便顺着我决定的方向开始走。

说是走，不如说是爬。因为这盗洞为了防止塌方，所以，一般盗洞都是很小。我之前，没被我爹接进北京时，老是听村里的老太太讲一些鬼怪神奇的事情，当然，也许是她们讲的多了，所以，还没解放，就已经死了。

而其中有一个故事，到现在我还记得很清楚，讲的就是这个墓道里的事情，说是清末民初的时候，当时国不是国，家不是家的，很多人便想着任何的办法去填饱自己的肚子。而这江湖面上，有一个神人，这神人是盗墓贼，而所谓的神，就是他会缩骨功，因此，他挖的盗洞，一般人都不可能进去，他挖的盗洞，只有碗口那么大，甚至都不会有人发现。但是这马有失蹄的时候，他大概就是因为挖墓挖的太多了，所以，在一次盗墓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缩骨功竟然失灵了，而这盗洞太小，他无论如何也不来了，所以，就被活生生的困死在了里面，因此，大家都说，盗墓伤天害理，他是糟了报应，应该死。

这话说回来，现在我和高娃在的这个盗洞里，我感觉，似乎也大不到哪去，反正现在我和高娃只能用手臂的肘关节和膝盖这么爬着，行进的很困难。

并且这盗洞似乎也并不怎么牢固，走一段，便有这土沫子从周围掉下来。弄得我满嘴都是，于是，我就让高娃先停下来，休息休息，毕竟这样走，耗费的体力太大，并且，说实在的我已经饿了。虽然现在我和高娃都不能确定什么时间，但是，这饥饿感是愈发的激烈。

高娃在我前面停下来之后，我便在高娃身边坐了下来，但是因为空间狭小，我一直在找让自己屁股舒服的位置。

这时，高娃看我不安生的样子，便对我说道“你能不能别乱动了，便在把这整塌了。”

我并没有理会高娃这句话，反而还是找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我便对高娃说道“还有玉米饼不？我饿了。”

高娃咽了咽吐沫，然后对我说道“我上呢给你弄去？剩下的饼，都在刚才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听高娃这样一说，我多少有些失望，继而对她说道“本来咱也是可以在深挖洞广积粮的号召下的小蒋，没想到，现如今跟一个耗子一样，在这儿钻洞！”

高娃知道我在抱怨这里太小，荣不了我一米八几的个子，所以，便直接说道“那地下的墓道宽敞，你可回去啊？”

我说高娃嘴上不饶人，高娃说我矫情。就这样逗了一会儿嘴，我也实在是饿的不想说话了。本来因为紧张，也顾不上想那些吃的喝的，现在倒好，满脑子都是在草原上吃黄羊肉的场景，那是越想越饿，于是，我便对高娃问了一句“你饿不？”

高娃抿了抿嘴，肚子里便发出了声音。还没等她说啥，我先笑了起来，继而便对高娃说道“得，不用劳您大驾了，您这肚子，把那点东西全都抖落出来了。”

高娃倒还真是再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手中正在燃烧的蜡烛。

于是，我也就接着对她说“要不咱找点吃的？”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高娃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极其的不舒服，然后她便接着说道“这种地方会有什么吃的？要不你回去把那骨头拿出来啃吧啃吧得了。”

我知道斗嘴我是斗不过她，索性，就对她说道“我这会儿还真巴不得能够有老鼠钻出，让我开开荤。”

高娃立即用一双厌恶的眼神斜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那玩意儿你能下去口？”

我立即反驳着对高娃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没吃过什么苦。你不知道，那时我爹，我和我娘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而我娘就带着我，到处躲避战争，那时候，我瘦的狠，我娘就觉得是我营养不良，本来是想找点肉，可是，那年代，家家连饭都吃不饱，那肉简直是天荒夜谈，所以，别人就给我娘生了个法，给我逮老鼠吃。”说道这儿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不下去了。

这时，一旁的高娃问了我一句“好吃不？”但是，我并没有回答她，然后，高娃便用胳膊碰了我一下，然后说道“你咋不说话了？”

我就对她说“我想我娘了。也不知道我娘现在过的怎么样，来这儿的时候，给她写了一封信，让队长帮我转寄，也不知道寄出没。”

说实话，我对我爹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他回来时，我都已经十几岁了。我记得当时，我娘让我叫他爹，我硬是叫不出口，太陌生了，陌生到我甚至觉得他并不存在。但是我娘不一样，我们一起，吃过草根，要过饭，在地沟睡觉时，我娘就用衣服把我包起来，然后抱在怀里。

这就是我之前的生活，要是没我娘，我估计早就饿死了。

不觉中，眼泪便顺着脸流了起来，这时的高娃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过来安慰我。然而我这个人，受不了任何人的关心。所以，我就打乱了话茬子，然后对她说道“赶紧走吧，我还想从这里出去后，找点东西，填填肚子呢！”

高娃应该知道我是在回避话题，所以，也没在说什么，然后，便拿着蜡烛继续爬在前面，而我就在后边断后。

但是，刚走了没多远，高娃突然听了下来，然后，我就问她“怎么不走了？”

高娃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什么味？”

在高娃说明情况之后，我便用自己的鼻子，在周围闻了闻。

果然，在这盗洞里，确实弥漫着一股臭味，这臭味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一样，更奇怪的是，这味道是越来越浓烈，让我和高娃呛得，咳了几声之后，便开始干呕。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

高娃干呕的几声之后，什么东西也没吐出来，应该是因为肚里没食儿的缘故。然后，便对我说道“我怎么知道？”

于是，我便接着说道“刚才不是还没有吗？这会儿怎么这么臭？”

确实如此，这盗洞内弥漫的臭味，似乎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并且，还越来越重。就是用手把口鼻都遮掩起来也无济于事。

但是此时，我和高娃并不知道在突然间这里发生了什么，毕竟，刚才还好好的，虽然有些土沫子的味道，但是那味道远比这味道好了去了。

高娃应该是受不住这种恶臭的气体了，所以，就对我说道“卫国，要不你转个身子，咱往你那边爬爬，这实在是太臭了。”

我并没有同意高娃这样做，毕竟这味道是突然出现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在前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如果就这样转过身子，万一从那边出来个什么，我们都是屁股对着它的，怎么额能施展开？所以，在想了又想之后，我便对高娃说道“不行，咱得去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高娃觉得我是疯了，所以就对我说道“这么臭，怎么过去？”

于是我就对高娃说道“这味道有些奇怪，咱不能就这么回去，万一从那里钻出来个什么，那咱不都玩完了？”

而高娃虽然还是有些迟疑，但似乎也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所以，便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子，朝着原来的路线开始爬。

随着一步一步的靠前行进，这味道是越来越浓烈，总是呛得我，感觉头都是痛的。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高娃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子，接着，我便看到她从嘴里吐出来一股酸水。然后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只是一直指这前面让我去看。

于是，我便从高娃手中拿过了蜡烛，尽量的让我可以看的更清楚一些。

然而，当我把蜡烛的光线打过去的时候，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正在涌动的白色蛆虫，然后，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还沾着很多的泥土。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表面上来看，它应该是死物，因为那团东西静静的躺在那里，周边是一些腐烂后留下的粘液。

不过，我已经觉得，这东西之前并不是在这里的，因为，这种刺鼻的味道，是在一瞬间出现在盗洞中的，除此之外，还有这上面粘带的泥土，应该是被什么拖拽过来的。可是被什么？它为什么又把这些东西仍在这里？至于这些，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去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