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二人正是“武夷派”当今掌门青松道长的座下弟子,那高瘦之人名唤费松,矮胖之人名唤杜九。因二人多年前曾随青松道长座下大弟子司徒长风前往天山拜见过岳亭松,岳子宁见过,故而才有依稀熟悉之感,此刻见二人使出“柳絮剑法”,便已断定二人必是“武夷派”门下。
此时正值青松道长六十大寿,那费松,杜九二人正是奉了青松之意,前去采办寿诞之物,那费松为人成稳老练,不善言辞,杜九却是奸诈阴险,好色成性,因在店中见了碧青莲的绝世美貌,因色起意,才无故惹了事端,被“碧血神针”弄瞎了眼睛,费松虽是品行端庄,却最是护短,虽知错不在碧青莲,却一心要为杜九讨个说话,他一身武艺,已是不弱,“柳絮剑法”也已尽得青松道长的真传,又有杜九从旁相助,他二人同门学艺,自有默契,此时二人攻守之间,竟是丝丝入格,毫无破绽,碧青莲一时之间,竟难以招架,三人斗了数十回合,费松瞅了时机,一招“拂柳断袖”,手中大刀竟如利剑般朝碧青莲的面门斜劈过去,碧青莲闪身捷退,险险避过,回手一把“碧血神针”如刺芒般朝二人射了过去,费松挥刀去挡,那银针碰于刀面之上,纷纷散落于地。
再看碧青莲,此时满头秀发已经披散开来,遮住了晶莹如玉般的脸庞,而左臂之上,也已有鲜血流出,濡湿了衣服。
原来她刚刚虽然险险避过了费松那致命杀着,却到底仍是被伤了左臂,岳子宁见了,一时怔在那里,心如刀绞,却不知到底该不该对碧青莲施以援手。
他与碧青莲萍水相逢,碧青莲虽是邪教中人,可是于他有救命之恩,但费松二人却是出自“武夷”门下,是领袖群雄的名门正派啊,正想时,只见那费松一招伤了碧青莲后,回刀自立,又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弄瞎了我九弟的眼睛?”
碧青莲虽被伤了左臂,血流不止,面色惨白,眸中却有着数不尽的刚毅之色,只望着费松冷冷言道:“你是聋子吗?没听到他刚刚出言调戏本姑娘吗?”
费松微微抽动了嘴角,面上神色也隐隐有些不自然了,只道:“就因为我九弟出言不逊,姑娘就要弄瞎我九弟的眼睛吗?”
碧青莲冷冷说了句:“不错。”继而又道:“只怪本姑娘学艺不精,否则今日本姑娘定要杀光你们的。”
岳子宁听在耳中,隐隐皱了眉头,费松亦道:“姑娘好狠的心啊。”正欲说话,只听杜九从旁道:“八哥,和这个丫头有什么好说的,他弄瞎了我的眼睛,我们就杀了他。”言罢手中判官笔,便朝碧青莲攻了过去,他对自己调戏碧青莲之事全然不提,只恨碧青莲弄瞎了他的眼睛,此时下手毫不容情,处处皆是要害,费松因他双目已瞎,怕他吃亏,亦来助他,三人又战了数十回合,杜九听风断位,忽然手中判官笔朝碧青莲的肩头斜刺过去,笔尖扫过碧青莲的左肩胛处,那判官笔乃是纯钢打造,力道何止千斤,碧青莲只觉左肩一阵剧痛,不由一声闷哼,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瞬间从面庞滑落下来。
杜九耳中听得,知碧青莲已被判官笔所伤,不由一声冷笑,判官笔挟风而至,便欲杀了碧青莲,费松心中一紧,想欲去救,已然不及,正叹息时,只见一人如影而至,杜九正错愕时,手中判官笔已被人抢了去。
杜九目不能视,只以为是费松救了碧青莲,只埋怨道:“八哥,你怎么去救这个丫头了?”
“天山折梅手。”费松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的岳子宁,又道:“少侠是谁?可是天山门下?”
岳子宁向费松道:“费八哥,我是子宁啊,你不认识我了吗?”言罢又转了身去,低声向碧青莲道:“碧姑娘,你没事吧?”
碧青莲用手捂住受伤的肩头,竟抬了头来,满是幽怨的望了岳子宁一眼,只冷冷道:“我没事,还死不了,你再迟点出手,就能看到我的尸体了。”
岳子宁望着碧青莲清澈的眼神中,那满是幽怨的眼神,竟心中一动,好久才嗫嚅着说了句:“没事就好。”
“原来是子宁。”费松微微一笑,因多年前,他二人随同大师兄司徒长风前去天山时,岳子宁还小,转眼之间,便是一个大小伙了,故而一时并未认出,那杜九听来了旁人,初时以为是碧青莲的帮手,随后听说是天山门下,不由大喜,忙道:“子宁,这个丫头弄瞎了九哥的眼睛,快替九哥杀了他。”
杜九为人阴险,其实他与岳子宁并无交情,不过就是同为名门正派,此刻因欲使岳子宁为他报仇,所以言语之间,便分外亲近,岳子宁听在耳中,不由隐隐皱了眉头,心道此事本来就因你而起,若非你贪恋女色,言语之上多有冒犯,又怎会无故瞎了眼睛,心里虽如此想,可总算同为名门正派,不好太多表露,当下只轻声道:“杜九哥,你虽然瞎了眼睛,但碧姑娘亦已受了伤,我看此事就算了吧。”
杜九听了不由大恼,只道:“岳子宁,你身为天山门下,怎可帮着外人,你是不是与这个丫头有什么苟且之事?”
岳子宁听杜九无故羞辱于他,心中也是气急,闻言只冷声道:“我与碧姑娘萍水相逢,并无深交,但碧姑娘曾救过我的性命。”
杜九又冷笑道:“岳子宁,她都救过你的性命,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有奸情?”
岳子宁闻言亦皱眉道:“杜九,枉你出自‘武夷’门下,言语之间,怎得如此不知检点,碧姑娘为何要弄瞎你的眼睛,你心里不清楚吗?”
杜九被岳子宁刺到了痛处,一时亦无言以对,费松到底敬重岳子宁出自天山门下,此时眼见二人言语不和,忙从旁道:“子宁,这姑娘真救过你的性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